第45章 悲情的愛
天空傳來高亢的鶴鳴，靈玉在白茫茫的蒼穹之上奮力翱翔，那一身潔白的羽毛與燦爛的雪相互爭映，天地間黯然失色。
大鵬展翅而起，迎着靈玉撲去。兩種飛禽的叫聲此起彼伏，回蕩在冰封的蒼茫大地扣人心弦，聲震在九天之上蕩氣迴腸。
陸宇凡憑藉手中的竹笛與老者斗得旗鼓相當。雪晴一人迎戰兩位美艷婦人卻感到很吃力。
茅屋中的三人藉著機會早已逃去。陸宇凡見雪晴受傷，急攻兩招便全身而退，整個身子如箭一般撲向兩位美艷婦人。
巨響中，兩柄長劍被竹笛盪開，大地在憤怒，積雪迎着劍氣飛舞在空中。
他單手攬住雪晴，滿臉急躁：“你為什麼不聽話？”
雪晴嘴角淌下一絲血跡，無力的眨了眨美目，勉強一笑：“我怎麼能看着你獨自拒敵？”她望着陸宇凡的身後，表情突然變得嚴肅，那雙滑嫩的玉手緊緊將宇凡拉至身後，她挺着胸膛迎向玉如意。
風驟然而起，細細的雪花就像老天流下的淚水，溫柔澆築着雪晴的身體。
玉如意重重擊在胸膛之上，她的眼角掛起兩行清淚，望着潔白的雪花：“宇凡，我捨不得離開你。”聲音已經斷斷續續，紅唇間的血格外誘人，雪花落在如玉的臉上卻不捨得融化。
“雪晴……。”他扔掉手中的竹笛，捧着這具漸漸發涼的軀體，淚水混着雪花冰凍着雙頰。
“你要好好活下去，把……把我葬在這裏，我……我想聽你的笛音，嗅着花香望……望着你。”一口鮮血吐在潔白的紗衣上，這幅畫面變得凄涼。
人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生離死別，雪晴和陸宇凡的愛情就像剛剛盛開的花朵，突然間遇到暴風雨而凋零。
老者望着手中的玉如意而發獃，他知道自己誤傷了人，悲痛之下，扶起兩位奄奄一息的婦人向北逃去。
陸宇凡抱着她回到茅草屋內，給她服下一粒丹丸。他的臉頰緊緊貼着她漸漸發涼的玉頰，泣道：“你曾經答應過要留下來陪我，如今卻要舍我而去。”
“宇凡，我……我食言了，對……對不起。”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只要你堅強的活下去。”他輕輕將雪晴扶起，輸送真氣助她療傷。
她的眼皮緩緩下垂，細語道：“我的身體好輕，好睏啊！但我卻不想睡去，我怕自己永遠也醒不來。”她努力眨着眼睛，雙臂纏繞在陸宇凡的脖子上，呢喃道：“好冷，抱緊我……。”
他雙目中滑下傷心的淚水。抱着雪晴找出鳳冠霞帔，一邊給雪晴穿着，一邊泣不成聲。
她似乎迎來迴光返照，居然站起身滿是笑容的望着宇凡，笑容里雖然透着一絲悲涼，但這一刻卻是她人生中最開心的瞬間。
兩人拜了天地，宇凡抱着她深情地吻着，這一吻將是最後的離別。他的淚水滴在她臉上：“雪晴，等我報了大仇自然會和你黃泉相見。”
她冰涼的玉手堵住他的嘴，溫柔地道：“我要你好好活下去，今生能做你的妻子，我的心足矣。”她的笑凄慘動人。
剛剛相戀的二人卻要陰陽相隔，這的確是悲慘的一幕，然而老天卻偏偏和這位神族之後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來世我還做你的妻子。”
“你生生世世都是我陸宇凡的妻子，此情天地可鑒日月可表。”宇凡瘋狂吻着雪晴的臉頰，淚水早已在無聲中落下。
她帶着微笑而去，臨死的那一刻仍在憧憬着和宇凡漫步在百花叢中。
宇凡抱着她冷卻的軀體，失魂落魄朝着杏林行去，他那纖白的雙手滿是血污，仍是挖向冰凍的土地。
靈玉聽到仰天長嘯的聲音，悲聲哀鳴着。它為主人的命運感到不公，對雪晴的離去感到悲傷。
蕭玉蓉聽着陸宇凡的講述，早已經成了淚人兒。
陸宇凡凝望着碧空，淚水無聲滑落。男兒有淚不輕彈，那只是未到傷心處而已。
“你們的故事真感人，都怪那幾位天殺的賊子。”蕭玉蓉揉了揉發紅的雙眼，臉上已被怒氣所蓋。
陸宇凡嘆了口氣：“那三人居然銷聲匿跡，我苦苦找尋一年仍是未果。”他單手緊緊攥着竹笛，目中隱隱透着殺氣。
蕭玉蓉輕聲嘆道：“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么？”
他努力使自己那顆憤怒的心平靜下來，暗自喘了口氣：“蕭姑娘有話請說。”
她頓了一頓，含羞道：“若是你真心喜歡一個人，而她心裏卻另有其人，你會選擇放棄還是痛苦的追求下去？”
他輕輕搖着頭，神色黯然：“我這輩子都不會去追任何人，也絕不會喜歡上別人。”語氣十分堅決。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的臉很紅，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陸宇凡才醒悟，心裏暗暗發笑。臉上卻很嚴肅：“如果你不怕受傷，盡可以主動去追求。”他略一沉吟，又道：“即使失敗，未來你也不會感到痛苦，最起碼曾經鼓起勇氣追求過。”
她深深陷入沉思中，仔細回味陸宇凡的話，忽然笑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你是想不讓我的晚年留下遺憾和痛苦？”
他凝注着孤墳，深情道：“也許愛的越深，便會傷的更痛。”
“反正我已是傷痕纍纍，並不在乎多一點痛。”蕭玉蓉居然很陽光的笑了笑。
他輕輕撥開墳頭上的杏花，取下一片湊在鼻間，深深嗅着醉人的芳香，緩緩道：“愛情就像這片花瓣，雖然聞着香甜卻也未必盡人意，還是要選擇適合你的花瓣。”
蕭玉蓉深深體會這句話的含義，正要開口卻被幽幽的聲音所打斷“主人，好重的一股殺氣，而且好像是在空中。”聲音里充滿了驚慌。
陸宇凡何等聽力，聽到這種細微的聲音正感到驚訝時，天空掠過一道紅光，重劍之上站立一位青衣男子，迅速向南方飄去。
蕭玉蓉望着那道熟悉的背影，喃喃自語道：“奇怪，怎麼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