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小巷怪事
位於無數宇宙其中的一個,是無數生命星球中普通的一個,地球並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地方。
像大海中平淡無奇的一滴水,在不知那個日子就要被陽光蒸發,結束它卑微而有毫無意義的一生。
即使在這樣平凡的地方,也會有許多形形色色的生物,為了他們的生活而奔波忙碌,懷揣着一些偉大而又美麗的夢想,期待生命中那個彗星出現,狂風乍起的美好瞬間的出現。
不同於其他被喧囂的物質文化所吞噬的省份,z省處在偏遠的地帶,沒能跟上經濟高速發展的z省,毫無疑問是被時代拋棄的孤兒。
但z省的人們對與金錢名利相對淡薄的追求也使得這裏的人們充滿了熱情,再加上許多著名的景點帶動旅遊業的發展,也不失為一個安居的好地方。
在z省的首都z市,邦古的道場已經成為一個地標性的建築物了。
本地的人在邦古道場的弟子下山時都會給予各自的優惠,有時是一些雞蛋,有時又是一些蔬菜,還有時是幾隻活蹦亂跳的公雞。
而接受邦古教導的弟子,也不時的去幫助z市的市民,做着力所能及的大小事情。
像無數正義的英雄一般,執行着自己內心堅定的信念。
穿行在柏油馬路側邊的小路上,路旁種植的楊樹枝條有時會摩擦到塔布爾的額頭,酥癢中帶着一絲清涼。
僅僅是被摩擦了幾下,彷彿感覺一天的疲憊都一掃而光。
塔布爾放慢腳步,抬起頭來,無數枝條縱橫交錯在他頭上方,從細密的綠葉縫隙中投射過來的陽光,好似夢幻般朦朧不清。
枝幹上密佈着縱裂的樹皮,有些樹木旁還有白色的支架用於固定。
從遠處看去,每個樹木都是一副挺直的模樣。
整整齊齊的佇立在道路兩旁,為原本灰色基調的街道染上了生命的顏色。
視線漸漸聚焦遠方,才發現在遠方的丁字交叉路口,少女正站在紅路燈下笑盈盈的等待着自己。
嘴角揚起一絲自信的弧度,塔布爾雙腿微曲,全身瞬間繃緊,準備脫離這個星球的磁場。
一股暖流從心臟緩緩滑出,並沿着動脈管運行到遙遠的四肢。
但這時從皮膚表層都可以看出塔布爾的異狀,無數的青筋像雜亂無章的枷鎖一般纏繞着塔布爾的軀體,同時多個神經元都把酥麻的信號傳遞給大腦皮層。
酥麻的感覺很快淹沒了塔布爾對於暖流的感應,感受了幾分鐘,傳遞至全身的,只剩下了無盡的酥麻感覺。
平日裏那種被溫暖氣團包圍着的感覺遲遲沒有發生,那股發自心脈的暖流,似乎並沒有持續多久便被酥麻的感覺所取代。
繼續嘗試了幾次,暖流都是很快就消逝不見,似乎只是自己的幻覺罷了。
一直到這時塔布爾才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
他已經不能飛行了。
似乎連曾經的磅礴力量也被削減的所剩無幾。
或許是人腦的自我保護機制起了作用,塔布爾腦海中一片空白。
直到少女拉了拉着他衣衫,他才慢慢從打擊中稍稍清醒。塔布爾小聲對旁邊一直等待他的那抹倩影說:
“謝謝。”
“看了你發了那麼久呆,還以為你生病了,沒什麼事吧?”
直到看到塔布爾開口,古茹璃才開始詢問起了塔布爾的情況。
“我沒事,應該還有些距離吧,我們趕快趕過去吧,別讓老先生久等了。”
塔布爾繃緊了有些許稜角的臉頰,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不是每個人都很快能從失敗的打擊中站起的,在那蔚藍的蒼穹中自由的飛翔,是所有人類內心對自由的渴望,也是賽亞人最基本的能力之一。
到如今,塔布爾卻感覺不到他曾經那股熟悉而又強大的力量,無窮的虛弱和丟失力量的恐懼纏繞在他的心頭,久久不肯散去。
或許是有些地段修建的不是十分完善,柏油馬路並不總是平坦,在漆黑的底色的渲染下,陽光將些許的坑窪用金色的顏料勾勒出來。
道路旁的小樹隨着微風的吹拂沙沙作響,給安逸的景物增添了幾分色彩。
離路邊再遠些則是大大小小的街坊,有在髮廊工作的理髮師,有打烊歇息的小飯館,也有屋子裏面打電話的房地產銷售員。
不同於上下班的高峰期,午後的時間對於大部分服務業人員來說,是難得的休息時間。
似乎被着安逸的氛圍所影響,塔布爾的腳步逐漸加快,輕輕拍了拍臉頰,試圖用這種外界刺激讓自己早日適應現狀。
心中的悲傷隨着每一步的踏出而逐漸衝散,少年如火焰豎起的頭髮隨着風的吹拂向不斷跳動着,在空中書寫了堅定的符號。
。。。。。。
“哇。。。。。。”
話語卡在喉嚨中沒有隨着聲帶的震動而吐露在空氣之中,滾燙的猩紅液體充斥着小巷的空間。
不久,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一個面容驚恐的人頭掉落在較為漆黑的小巷。
他是一個中年的男人,眼皮已經撐到了極限,一雙眼睛張的老大,似乎不久前看到了什麼無法想像的東西。
溫熱的鮮紅血液在預告着一個平凡的生命的消逝,也許今晚還有一戶人家的燈火將一直亮到清晨,
等待一個永遠不會回家的男主人。
一個沒有彷彿沒有血肉包裹的白色纖細的手臂慢慢收回前屈的姿勢。慢慢用沾滿血漿的慘白手指遮住自己的臉,身體微微顫抖,慢慢蹲在了一個黑暗的牆角。
刺鼻的味道和猩紅的血漿成為了小巷中唯一的旋律,而這一切,都隱藏在這罪惡的黑暗之中。
那漆黑的小巷像極了一隻張開的巨口,默默的等待着下一個獵物的到來。。。。。。
跟隨着古茹璃輕靈的腳步,塔布爾來到了z市市區的末尾。
漸漸的,之前具有衝擊性的一個又一個高樓大廈逐漸消失不見,出現最多的反而是坑坑窪窪的泥濘小徑和貼滿廣告的老舊電線杆了。
奇特的酸臭味道一直縈繞在塔布爾鼻尖,只有離少女近了,才能驅走那難聞的味道。
當塔布爾再次加快步伐的時候,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傳入了他的嗅覺神經——
是血腥味!
那氣味雖然淡薄,但也不能逃出塔布爾敏銳的嗅覺的抓捕。
下意識往那氣味傳來的地方看去,在右側第三道廣告牌下方的小巷引起了塔布爾的注意。
叫住前方那跳動的馬尾辮,他們決定先去小巷中看看,尋找那可能存在的重傷者。
進入了較為黑暗的小巷,光線都不能很好的透過重重障礙物的遮擋從外界照射進來,一些廣告的小紙條貼在靠近小巷入口的位置,有一些還沾染了些許黑色的硬塊。
塔布爾伸過頭仔細看去,小心翼翼的用右手食指碰觸了一下來確認物體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放下試探的右手,塔布爾緩緩回頭,對着跟在後面的少女點了點頭,說到:“是凝固的血漿。”
隨着探索的繼續深入,一抹白色出現在小巷的深處,血腥味也隨着二人的探索的進度愈發的濃稠了起來。
塔布爾慢慢靠近了那抹極為暗淡的白色,發現似乎是一位骨瘦如柴的先生。
那位先生似乎沒有任何毛髮,背對着塔布爾靜靜的蹲着,他的身體彷彿瘦的只剩下了骨骼,皮膚下面的凹凸及時在微弱的光線下也亦可清晰的看到。
“。。。先生,先生?”
塔布爾叫了幾聲,發現前方的人影似乎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似乎已經被恐懼嚇破了膽?
還是說我面前的人已經死去了?
一邊猜想着,塔布爾把手放在了那位先生的肩膀上,試圖引起那位奇怪的先生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