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與狼會面
“不小心說多了,這些都本來不該給你講這些的,總之,你在危機關頭的判斷不錯,這是好事,但別總想着在每次危機來臨的時候用你那貧瘠的腦袋過關,不然總有一天你會死在那上面,思考你自己的生存方式,不要滿足,這便是我對你的忠告。”
儘管綾花的說教聲很冷,彷彿和這片森林對它的敵意融為了一體,麥加的心神卻一下子鬆懈了下去——
活下來了吧?
沒錯,活下來了,和孩子們一起。
雖然對面口頭上說它們已經兩清了,可鴕鳥仍然還是想對這個小小而無比強大的松鼠表達自己的感謝,可不及它出聲,松鼠便已經為它們的對話畫上了句號:
“那麼再見了吧,你有一個晚上的時間離開這裏,我保證,在日出之前你都是安全的。”
話落,綾花跳回樹梢中的黑暗,枝葉窸窣,不知其蹤,鴕鳥只能將到嘴邊的感謝吞進自己的肚子裏,而此時那隻名為小寶的松鼠更是早已沒了風聲,想必是被它母親帶走了吧。
麥加看了看暗紫色的天空,又看了看腳邊那一團團的綿軟,不禁有些感慨:
經歷了這麼多,又回到了孤身一人,加上七個不會說話的小孩子的時候了。
所以說,做好事還是有回報的,不是嗎?
麥加這麼想着,身體卻不受控制地緩緩軟倒在了小鴕鳥們的不遠處。
不是它不想立即離開,而是這副身體已經到極限了,疲勞和傷痛,加上夜的氤氳,將其拖入了無夢的安穩中。
在那鯨骨之上,這片森林的王者,白虎淵風將一切盡收眼底,舔了舔嘴唇,不知道想些什麼,被其用尾巴高舉着的小無名目力不錯,即便在夜幕籠罩下隔了幾公里這麼遠也看了個大概,不過這麼一個瞬間便完結的接觸顯然無法讓它理解什麼,才一會兒的功夫,它那不安分的性子便發作了起來,掙扎着想要跳出白虎那大尾巴的束縛。
“有點差強人意啊...你也覺得沒有意思,對吧?”
“不過,驚喜也是有的,就是太快了點。”
“嗯,太快了。”
白虎頗覺得有些不盡興,彷彿自言自語般說了一句,將光憑尾巴尾巴已經快要快拿捏不住的小無名放了下來,趴下,再用尾巴隨意逗弄着這個頑皮的孩子,吹着對它來說十分愜意的晚風等待着。
不出意料地話,扎伊克斯很快就會過來了。
事實上也正如白虎所想的,不久之後,逗弄着小無名的白虎便聞道一股隱隱的血腥氣息從背後吹來,挑動心弦的同時夾雜着苦腥氣。
那代表已滲入血里的藥性。
白虎的眉頭微微一顫。
它不喜歡有這種東西摻合到它的飯盒中,這會讓它有些反胃。
雖然事實上來者也並不是能這麼輕易吃掉的東西就是了。
白虎很好奇剛才發生了什麼。
就剛才瞬間前的短暫片刻,白虎也沒有料到,扎伊克斯會在還沒有動身之際便已經受到了傷害,就這件事而言白虎可抱有着很大的好奇心來着——
其它人也就算了,可如果對象是扎伊克斯,那個來無影去無蹤的扎伊克斯,這便不得不讓白虎感到驚異了。
從大局的角度上來看,扎伊克斯輸的理由白虎也能猜個大概出來——
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扎伊克斯它沒睡醒,智商不在線。
不過比起這種顯而易見的東西,白虎它更想要知道細節,雖然一切都發生在白虎眼皮底下,可讓它從這麼遠的地方看到從綾花黑箱中噴射出來的黑毫也太為難人了,其中的究竟它也是無法完全知曉的,而直接從當事人口中無疑是最為高效的。
當然,也是最為有趣的,這裏說的是扎伊克斯的表情。
風的流動輕觸它的虎鬚,似乎在說,它的身後沒有任何異樣存在,但是氣味是無法騙人的,毫無疑問,這是從扎伊克斯身上吹來的血氣味道。
白虎也不在意四周入目的空曠,就當扎伊克斯在自己身邊:
“讓我猜猜,那個小不點又搗鼓了一些新東西出來,對嗎?”
話中之意就像為扎伊克斯的敗北開脫一般,但這帶着調侃的語氣什麼說也算不上安慰。
“哼,下一次它的把戲就沒用了。”
扎伊克斯那頗為懊惱的聲音不出意料地響起,只是響起的位置還是讓白虎嚇了一跳——
就在它的身下。
白虎起身,將其反手從自己肚子底下推開,同時手掌悄悄將其按在自己的手下,不想讓扎伊克斯發現小無名的存在。
扎伊克斯不在意白虎的態度,起身,又靠了上來...
還蹭了兩下白虎的爪子。
小無名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停止了掙扎,而且就在它被按住之前,它從白虎的身上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白虎淵風的脊背似乎緊張地隆起了一下。
“...好,我知道你的能力很厲害了,能不要每次都用這種方式出現嗎?”
“誒?什麼方式?我就只是普普通通的走過來然後鑽到大人寬廣的胸懷中而已而已,有什麼特殊的嗎?”
扎伊克斯說著,舔舐了一下自己的腳踝,然後看向白虎,看向白虎的目光帶着疑惑。
這個眼神讓白虎莫名火起:
“你想說我太放鬆了嗎?”
“以大人的強大哪怕在戰鬥的時候放鬆也沒有任何問題。”
扎伊克斯這句話出自真心實意,不夾帶任何暗諷的意思。
然而,這句話在其它人耳中是奉承,可在白虎聽來體驗可就不那麼好了——
這觸及到了它心中的傷疤,彷彿在說,它隨時隨地都是放鬆的。
但白虎並沒有將疼痛表現出來,腦袋另一部分的理智約束着它。
它能夠感受到身邊這匹狼的心意不含任何的歪曲之處,所以它在約束自己的怒火。
“咦?難道我說錯話了?”
扎伊克斯此時才後知後覺。
這個遲鈍的傢伙總是在這種地方這麼敏感地嗎?!
心再次被觸動,白虎眉頭一挑,呼吸頓時深沉了一分。
看着身邊的這匹小獸,白虎聲音中隱隱有威懾的低吟起伏:
“沒有,不過你下次注意點,如果在這麼悄悄出現在我旁邊的話,一個不小心...”
“撕碎我,對吧?”
白虎話音未落,扎伊克斯就已經接過話頭,只見它滿不在乎地朝着在白虎身邊躺下,對着白虎露出了自己肚子上乳白色的絨毛,對着白虎眨巴了一下眼睛:
“沒關係喲,以前我就說過的不是嗎?只要是大人您地話無論扎伊克斯是被撕碎還是吃掉都可以地喲~”
白虎沉默了,抬起右掌,反過手來,將扎伊克斯彈下了鯨骨。
隨着扎伊克斯驚叫聲的遠去,白虎長舒了一口氣——
果然,這個傢伙的存在便是最大的歪曲,像這樣的傢伙還是消失了比較好。
可話說回來,只要扎伊克斯不想死,誰又能留下有着那種能力的傢伙呢?
想到這兒,白虎眼皮又跳了一下,看向鯨骨之下的高空,表情有些難以言喻。
事實上就在剛才,它在一句話的短短時間裏就炸了兩次毛,聽到扎伊克斯話語中的真情實意炸了一次,爪子碰到‘髒東西’的時候又炸了一次。
趁那傢伙還沒有爬上來,白虎平復着自己有些激蕩的心潮。
小無名似乎又不安分了起來,明明白虎的掌中是那麼溫暖,明明外面是那高空中無遮擋的風寒,可小傢伙仍然按耐不住好動的天性,想要出來,呼吸那無拘束的空氣。
白虎無奈,鬆開了爪。
小傢伙立即感受到被窩被突然掀開是怎樣的一種體會。
不過有了前一次的經驗,它熟練地把白虎的尾巴卷在了自己身上,用白虎那略有些剛硬卻溫暖的毛髮將寒冷拒之體外。
厚厚的毛絨實在是讓人心安啊...
“從剛才我就想問了,大人,這個小東西是大人新收的寵物嗎?”
扎伊克斯不合時宜的聲音從白虎的身旁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