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鄧老失蹤激發物理學家主動打探發現博士背景複雜

從此，他就跟着鄧教授讀完本科、研究生、博士，自己漸漸地也成了這個領域裏的領軍人物。在接觸到最新的量子力學和引力波的理論后，鄧教授也支持他到國際上那些著名的科研機構去作訪問學者，交流學習。這次來國際高能物理研究中心之前，鄧教授囑咐他要注意結合天文物理的相關知識來觀測粒子對撞的規律，準確測量粒子對撞爆炸產生的能量，藉此發現暗能量，暗物質。這對人類來說將是具有里程碑似的意義。也是中國在高能物理、量子物理、天文物理方面實現彎道超車的重要一步。

李光瀚常常想這是不是就是老人們常說的緣分呢。人生真是有很多奇妙的機緣，看似偶然實則必然。自己的努力固然重要，但關鍵時刻總是需要有人來度你。鄧教授就是度他的人。

想到這裏，李光瀚才想起來這幾天驚心動魄的事兒太多了，竟忘了給鄧教授打電話拜年。好在年還沒過完，估計現在北京已是早晨，鄧老應該起床了。家裏接電話的是師母，師母的聲音既驚訝又慌張還帶着悲傷。鄧老昨晚失蹤了，徹夜未歸。

10博士背後

李光瀚握着電話的手在發抖，腦袋嗡嗡的響。憑着一個科學家的嚴謹的邏輯推理能力，他猜到了鄧老的失蹤和他被人從國內盯到這兒，再到被人下藥拐進密室有着緊密的聯繫。師母已經報警，據監控顯示，鄧老是傍晚在小區外散步時遇到了一個熟人，還打了招呼，然後就上了那人的一輛黑色轎車朝郊外開走了。那人很狡猾，帶着鴨舌帽，背對着攝像頭，分辨不出是誰。看來“那些人”出手總是快人一步，手法如出一轍。

李光瀚後悔自己沒早一點想到對手在他這兒沒有收穫，就一定會在國內對鄧老下手。看來應該是和他們的研究成果有關，當他和鄧老聯合署名的論文在國際權威雜誌上發表后，在學術界引起了很大反響。除了埃蒙斯博士外，還有其他國家的科研機構向他們發出邀請。鄧老年事已高不便出遠門，李光瀚自己對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最昂貴的、最神秘的機器感興趣已久，所以選擇了和埃蒙斯博士一起做研究。現在他有點想起來第一天見埃蒙斯博士的時候為什麼覺得他哪兒有點不對，和視頻里的態度有點不同。會不會這一開始就是一個局？把他引到這裏來，由埃蒙斯博士來和自己正面接觸，其他人用一些陰暗的手段，雖然他們每個人扮演的角色不同，但目的應該都是利用他來發現某些奧秘，並竊為己有。他思索着等陳艾麗回來向她報告這些事兒，並要向她詳細地了解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她肯定比自己知道得多。

都快天亮了，也沒有陳艾麗的消息。一陣困意襲上來，李光瀚靠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睡著了。他漂浮在半空中，腳下流動着與現在的山川地貌完全不同的地球，就像接待大廳地上的那副遠古地圖。他光着腳站到了一座叫日月山的山頂，懸崖下是一望無際的波濤洶湧的大海，夕陽一點一點從海上落下。還是那個經常出現在他夢裏的男人飄在半空中，逆着光看不清臉，手裏拿着一個閃閃發光的盒子，對他說，這裏是西海。李光瀚這次看清楚了，這是一個多面體的球狀發光物，每個面的形狀和花紋就像一隻特別突出的眼睛。這一次男人沒有要把發光盒遞給他，而是轉身把發光盒扔進了西海。洶湧的海浪湧上來好像要撲上山頂。李光瀚打了一個寒戰，驚醒了。

天已大亮，又是一個不眠之夜。李光瀚此刻已經顧不上懊惱，多年養成的工作習慣是遇到問題后找原因、想辦法解決問題，躲避是毫無意義的。更何況“那些人”已經把魔爪伸向了鄧老，下一個會不會是他的家人？總不能坐以待斃吧!他想到陳艾麗說的“那些人”暫時不會對他明目張胆地下手，他決定先去找埃蒙斯博士探探口風。他沖泡了一杯濃濃的咖啡，把臉浸在涼水裏洗了洗，精神抖擻地敲開了埃蒙斯博士辦公室的門。

博士正在聚精會神地擺弄着他的模型，看到李光瀚后招呼他過去一起研究。李光瀚試探地說自己最近的研究遇到了瓶頸，粒子碰撞的幾率太小了，多數都是擦肩而過，觀測器每秒拍到的4000萬張圖片中，只有500張發生碰撞併產生微觀爆炸。用來推算宇宙大爆炸后瞬間的狀態時間太短，只有1微微秒，數據不夠充分，能有什麼更高效的方法呢?埃蒙斯博士說：“目前全世界最先進的粒子加速器都在這兒了，只能從提高觀測數據的準確性着手。你和你的導師的論文裏不是提出了一個假設嗎？你可以再試試。”李光瀚知道他指的是論文裏關於太陽耀斑大爆發所產生的高能粒子流和高能宇宙射線對這個實驗的影響，如果前者能讓粒子撞擊產生的爆炸力足夠大，從而有可能產生引力波則有可能實現時空扭曲。但這只是他的一個假設。另外他還在論文裏假設了一些特殊的天文現象形成特殊引力場對實驗的影響，等等。沒想到博士記得很清楚。

這時，埃蒙斯博士接到一個電話。是他的私人醫生打來的，博士剛剛安了心臟起搏器，醫生約他回去複查。趁着博士起身去另一個房間的資料櫃拿病歷的時候，李光瀚仔細地查看了博士的書桌和書架。

書桌上有一個航空探測器在太陽系邊緣遨遊的模型，很精巧還可以自動移動，航空探測器上刻着英文的“勇士”標誌。博士的書架上除了專業書外，竟然有幾本古老的中文書，《山海經》《黃帝內經》《周易》。這些書籍連中國人都不一定看得懂，年代久遠，內容深奧隱晦，從前沒聽說博士也了解中國文化呀，博士這是要研究什麼？書架的頂層擺着那尊和花園裏一模一樣的印度教神像。神像是青銅鑄成的，看着有些古老。咦，不對，書架上的青銅神像好像比花園的神像多了一件法器，李光瀚走近仰着脖子定睛一看，多出來的那件法器就是他在夢裏見到的那個男人手裏捧着的閃閃發光的盒子。這個盒子也是多面球體，推算應該有12各面，每個面的形狀和花紋就是一隻眼睛！只不過眼睛不是特別突出，而是特別向內凹進去的。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觀察這尊神像，是在剛才做夢之後，所以剛才的夢境裏夢到的發光盒應該不是受這尊神像的影響。這世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李光瀚回到座位上，腦子裏飛速地回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