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身份特殊的物理學家出現神秘感應

視頻里妻子看出了李光瀚的疲憊和慌張，很關切地詢問是否身體有恙或工作不順，被李光瀚以除夕晚會喝了酒掩飾過去了。妻子的臉色也不好，她說昨晚她做了一個噩夢，好像是被一群披着黑色長袍的人追趕着，是嚇醒的。李光瀚又安慰妻子，並詢問父母的身體情況，兒子的小學生活是否習慣等等，總算把話題岔開了。

5印度神像

李光瀚的頭還在疼，心很亂，他向埃蒙斯博士請了一天的假準備好好整理一下頭緒，不知不覺他又昏睡過去了。

一條大河，河水湍急，皎潔的月光灑在河面上，水上站立着一個男人，白色長袍的下擺漂在水上。男人的頭髮束起了一個髻，手裏拿着一個閃閃發光的東西。李光瀚發現自己也站在水上，但他看不到對面那個男人的臉。男人將手裏閃閃發光的東西朝李光瀚送過來，李光瀚有點害怕本能地往後退，後面是萬丈深淵。

啊!李光瀚嚇得坐起來，原來是夢。手機響了，魏佳駿打來的。仍然是明快熱情的聲音，他詢問李光瀚酒醒了沒有，並說李光瀚昨天上車后就醉酒，在車裏睡著了，並為昨晚沒有親自送他上樓表示歉意，還說要專門邀請他和陳艾麗去他們公司參觀，等等。李光瀚一邊回憶一邊含糊地應付着，他想起是他自己走進的公寓樓，但如何下的車，什麼時候下的車就不記得了。

李光瀚糾結煩悶沒有頭緒，他想透透氣下樓去園子裏走走。天陰沉沉的，冬天的草地枯黃沒有生氣，遠處山上的樹林的葉子也掉得稀稀拉拉了。一陣寒風吹過來，他也清醒了不少。園子裏堆放着很多舊的粒子觀測器，就像一堆巨型玩具，可就是這些觀測器見證了微觀世界爆發的巨大能量。行政中心前的廣場上立着一座印度教神像，神像四周圍着一個金屬火圈，象徵著毀滅與再生，創造與破壞，是一個矛盾的無所不能的神。他身上纏繞着蛇，手裏拿着各種法器舞蹈着，不懂他的含義的人看着會有些害怕。“其實人世間何嘗不是處處充滿矛盾和困惑呢。”李光瀚感嘆道，他有點兒納悶，在這麼個講究以科學的態度、嚴謹的思維做研究的地方怎麼也會放着神像。“神像！”這尊神像和埃蒙斯博士辦公室書架上的神像很相似，他腦海里突然像電影畫面一樣閃了一下，哦，也許是自己想多了，這僅僅是作為藝術品來觀賞的。

李光瀚正望着神像發獃，不知什麼時候他身邊多了一位穿着研究中心工作服的男人。“你好！你對我們的神像好像很感興趣啊？我是艾米爾，印度工程師，我在這兒已經工作5年了。”李光瀚向他微笑着，用英語禮貌地介紹了自己，並表示自己只是看看，對宗教並不了解。由於有了警覺心，李光瀚對陌生人保持着戒備，他借口有約趕緊告辭。艾米爾眼神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

不知不覺李光瀚又走到了那個圓形穹頂的接待大廳。他站在大廳里仰望穹頂，這個木結構的穹頂結構精巧，它由許多三角形單元木架構組成，穩定又堅固。中間的圓形鏤空窗正好透光，美觀又環保。大廳中心的地面上鑲嵌着直徑5米的圓形金屬鏤空圖案，金屬部分看似隨意，但好像又有規律可循，好像遠古時期的地圖，這個圖案讓李光瀚覺得眼熟，像是在哪兒見過。鏤空部分閃爍着七彩的光，像是宇宙中各種射線，正好和頭頂的圓窗呼應。李光瀚又一次感到莫名的激動，心跳加快，呼吸急促，有一種想哭的感覺。這種感覺比第一天來到研究中心更甚。李光瀚隱隱覺得他和這兒有一種冥冥之中註定的某種聯繫，就像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推着他，撥弄他，已經由不得他自己做主。這裏本來是他嚮往已久的地方，他的初衷是如此單純，就是想認真做實驗，靜靜寫論文，可誰料到短短几天在他身上所發生事兒的和所聽到的解釋讓他覺得毛骨悚然，可是這又是為什麼?自己該如何脫身呢?

遠處有一雙眼睛偷偷看着李光瀚。

6午餐

心裏有了煩心事，吃飯也變得索然無味。李光瀚坐在研究中心的餐廳角落裏悶悶地低頭吃着午餐。這三天很平靜，什麼也沒發生，只是晚上他還是做着各種奇怪的夢，醒來后又都不記得了，睡眠質量很差，人也很疲憊。陳艾麗也不見蹤影，李光瀚幾次想打電話找她，但拿起手機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到底該不該相信她呢?

“李，你這幾天好像精神不太好，是不是病了？”埃蒙斯博士端着餐盤坐到了李光瀚對面關切地問。“哦，沒有，這幾天是中國的春節，是合家團聚的日子，我可能有點想家了。”李光瀚找了個很好的借口。“哦，理解，那你要好好調整一下，你要在這兒研究一年呢。”埃蒙斯博士很認真地說完，並看了李光瀚一眼。

“這幾天有什麼新的感悟嗎？李？”李光瀚想起來，自從發生這些煩心事兒后還未曾去過埃蒙斯博士那兒，但他記着陳艾麗的囑咐，所以也不打算向第三人提起。“博士，非常感謝您邀請我來做實驗。在這個世界最先進的加速器和對撞機前，我體會到了宇宙之中無法衡量的能量都來自亞原子粒子的互動，當拋射體粒子和靶粒子在氣泡室里碰撞時，帶電的粒子會像噴氣式飛機在天空留下噴氣雲一樣的軌跡，由此產生新的粒子。真是太美了！拋射體粒子跑得越快，撞擊點上就有越多動能可以創造新粒子。看來只有花費更多的錢才能造更大的加速器，才能有更多的動能創造新粒子。如果拋射體粒子和靶粒子都加速后再撞擊，就真的可以觀測到宇宙大爆炸產生的能量，也許可以觀測到時空扭曲。如果就此能找到時空扭曲的公式，豈不是可以輕而易舉地將人類送到任何一個未知世界。”李光瀚談到專業頓時興奮起來。他暫時忘掉了困擾了他幾天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