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語驚醒夢中人
“先生也知,午時宴席,吾曾求父王,荊州送信一事。事實上,往荊州一途,為公亦為私。”
“哦?此話怎講?”
“諸葛先生應識星彩,吾與其二人幼則同席,長亦共行,情誼深厚,而前幾日,星彩與興國兄二人遊歷荊益,遇山賊攔路,雖將其退敗,難平心傷,而益州眾將,疲於漢中之役,此等小事,又何必勞煩他們?況且張伯父性情焦躁,一氣之下帶大軍前往亦有可能,漢中將兵疲敝,實在不忍。況且親征,更能撫平心病。而吾請求子龍將軍前往,皆是因此。”
“那此等事務,不應見吾,而去求文長、孟起將軍更易,而吾等文人,又能如何?”
“諸葛先生,公嗣知朝廷上下,皆敬重先生,而各位將軍,尤服先生,若借兵於人,非先生出不可。況且各位將軍長年鎮守關隘、城池,與我交情甚淺,實無理去求人也。”
“殿下可曾想過要向何人借兵?”
“魏文長將軍。所以必先求諸葛先生,方才能有十足把握。”
“哈哈哈!魏文長將軍感主公知遇之恩,於主公言聽計從,又怎會借兵與你?”
許景錦突然醒悟了,魏延雖然在史書中確實非常害怕諸葛亮,但是一切都是因為劉備的餘威尤在,而諸葛亮又被託孤且身處高位,現在劉備尚未逝世,又怎麼樣才能將兵借出呢?
看到許景錦沉思的樣子,諸葛亮笑道:“殿下不必驚慌,眼下實有甚優,殿下深陷其中卻忘解問方法,應在身邊。”
許景錦看了看星彩,星彩也看了看許景錦,兩人對視之後,再次確認,卻實在沒有想到更好的方法。
諸葛亮看了看兩小輩這個樣子,說道:“漢中之戰中子龍有功,而卻未升遷,而軍中皆謂其‘虎威將軍’,人望之高,由此可觀,子龍深得主公寵信,又被世子所敬仰而為師,主公早有使其帶隊練兵之意,而子龍原乃公孫瓚之白馬義從,深喑練兵之事,則更適練兵,此次前去,若能行實戰訓練,或能有所提升。況且子龍將軍本率軍甚多,強兵猛將,亦歸其使。”
許景錦倒是忘了,即使不使用虎符,一般的將領都會有一些將兵依從。而趙子龍在軍中所立功績,又善待兵眾,追隨的人相當之多。
“謝謝先生,有時深陷棋局之中,處處死棋,不知所動。非他人點撥,又怎知死路之極,為勝之始。”說完便想拜謝諸葛亮,並且要行一個大禮,整個人跪拜下來。
諸葛亮趕緊扶住了他,說道:“殿下萬萬不可,小小點撥,又何必行此大禮,寒梅必先經霜而綻盛,蠶蟲必先縛繭而化蝶,往往先歷死路,方可見生。生活如此,想方法亦是如此,古人有言‘置死地而後生’應是如此。”
“謝先生點撥,先生不絕於訴學生以方法,更訴學生以為人,此行大禮,必應有。”
許景錦又將跪拜下來,這一次諸葛亮倒是沒有去扶他,這種應行之禮,倒不用再勉強不做,畢竟他仍是劉禪的老師,要教人以禮數,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道理如此,
許景錦止不住他內心激動的心情,想要早一點去找趙雲,便向諸葛亮說道:“弟子按捺不住題破之情,望孔明先生見諒,此刻便要離去。”
諸葛亮自然知道他是何種心情,但是也看到了現在的時間,說道:“殿下之情,自能理會,不過天以晚,月當空,此時前去,倒是擾人清夢,況且再不回宮,主公會夜搜都城,百姓官兵,皆會有厭惡之聲,殿下必不想如此吧!”
“謝先生提醒,那學生此去便回宮,有空會再行拜見。”
“恩,時日還多,時日還多,去吧!”說完,便也不再理許景錦與星彩二人,轉頭就扎進了各種書本之中,許景錦倒是知道諸葛亮的性情,也不再在這裏停留,
再在門口向著宅子所在深深地鞠了一躬,許景錦這才覺得足夠了,帶着來時的人向著宮中進發。
而星彩現在的處境十分尷尬,夜已深,而再行回府,必會致父母兄弟從睡夢中醒來,從而會導致第二天上朝遲到,再來便是主公批判,再來就是……一系列結果的起始點都是因為自己晚回家。而自己在出門之時也向母親說過去見世子,所以即使在外過夜,回家時最多是自己遭一頓罵,樂觀一些,可能還會得到一些莫名的稱讚(?),所以權衡事情導致結果的利弊,星彩決定與許景錦回宮,反正宮中房間多,況且又不是沒有睡過。
想到這裏,她內心也就釋懷了,恰好,此時許景錦也問她:“星彩,你是回張府還是回東宮?”
“時間已經這麼晚了,再回張府,怕是會讓父母兄弟夢中驚醒,影響了他們,不如和你回宮,也是不用屬下再跑來跑去。”說話語氣似乎很平淡,但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現在的星彩嘴角微微上揚,雙眸飄忽不定,臉上一副天真的模樣,結果這隻能騙一騙自己罷了。
許景錦也不去揭穿,小女孩心思嘛,也就不用去管這麼多,既然她願意,那便隨它去吧,對着領頭的手下說:“天已入夜,不得喧嘩,即刻打道回府。”又說道:“大喊之聲,休也。”
只見領頭那人十分尷尬,只能用相當沙啞的聲音向其餘人喊道:“打道回府。”感覺這句話講完過,他便要死去一樣,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氣似乎都斷掉了。再看那人的樣子,臉色紅里透紫,也是相當不易。
此時的錦官城裏民眾皆以睡去,然而一眾人馬,即使再小心,也定然會發出聲音,這多少影響到了某些民眾的睡眠,原先黑色的城區里已變得星光點點。
星彩之言,言之有理,此時若再回府,定會致張府眾人,不得好生休息。
不一會兒,幾人便回到了東宮之中,而星彩與許景錦二人也是回到了會客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