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宮門不進
許景錦雖然沒有看見他靠過來,但是能夠辨別身後的腳步聲,聲音極小,似乎還在試探他,他便繼續裝着還沒有醒過來的樣子,一動不動,對面的人相當的謹慎,但是他終究還是忍不住了,那漢子朝着許景錦的頭便是死命的一擊。
許景錦見這一拳下了死力,立馬將頭一歪,用手讓自己稍稍往旁邊一動,那漢子見勢不妙想要收拳,卻已經是太晚了,他又不敢強行收住,否則虛弱的自己被剛才的全力一擊打中,後果必然不堪設想。只得繼續往地下擊去,這一拳甚至擊穿了木板。許景錦趁他尚未收拳的時候趕緊爬起,再望向那人時,他的手關節處已經稍有泛紅,若是仔細一看,便能發現那漢子的手已經是有血跡了。
那人也不知道怎麼了,收回自己的拳之後,神情變得異常,整個臉似乎都改變了,嘴裏大吼着,好像看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瘋着跑了出去。
許景錦自然不知道他到底怎麼了,畢竟許景錦剛剛擺出架勢之後,那人便沖了出去。許景錦不明所以,而門外的小弟們也不知該怎麼辦,只能一齊去追他們的老大了,本來喧嘩的樓道中,此刻竟然是再也沒有了聲音,許景錦也對此很是懵,但是他即使是此刻也沒有忘記禮數,去拉起旁邊獃滯的柳笙,說道:“姑娘,此地不宜久留,在下先行告退了。”也不等柳笙回話,立馬向著旁邊的窗戶翻越,從窗口跳了出去,畢竟他可不知道門口是否還有那漢子的人把守在側。
許景錦順着街道旁邊空曠的地方,一邊觀察着周圍的情況,一邊行進,神態相當可疑,加之風塵僕僕,自然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他亦知這樣下去不是一個辦法,如果有其他人跟着的話,定會被捉走。但是許景錦此刻確實是沒力了,這種高回復力的背後,是對於體能沉重的考驗。況且他身上沒有一點兒的錢了,唯一所剩下的,就是藏在最裏面的令牌,無論什麼都丟了,這個東西也不能丟。
雖然他是一個可疑人物,可惜沒有一個人來將他拿下或是審問,就這樣慢慢地來到了宮中,向著侍衛明示了身份后,侍衛卻對於那副令牌持懷疑態度,畢竟一名出外買雜物的下人,拿着令牌,卻一點兒東西也沒帶,還弄成這副模樣,本身就相當可疑。況且這種人放進去了,有失宮中人等的形象,畢竟他的穿着,雖然金貴,但是經過了塵土的洗禮,顯得破破爛爛,像一個叫花子一樣,而在這宮外,就是百姓的房屋,看見這樣一個人進去,自然會有聯想。侍衛問道:“你便是方才出宮買物的小廝?”
許景錦勉強地答道:“正是。”然後笑了兩聲,說道:“在下於道上被劫,曾學過武藝,想憑一己之力制服惡徒,誰知雙拳不敵四手,還是被賊人所抓,身上財物,自然洗劫一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逃離。”
那侍衛再圍着他繞了幾圈,見實在是沒有借口反駁他,但又不想失了面子,只能說:“閣下身份未定,僅憑一枚令牌,身份不能定也,待吾稟報上層,再做決定不遲。”
許景錦自然知道此時的自己看着確實不像從宮中出來的人,倒也不惱,反而覺得這個守衛做得不錯,但是守衛說要去上報,卻一動不動。於是許景錦只好低聲下去地問道:“這位爺,上已曉此事?”
那人回答:“吾尚未稟明,上又怎知?”
“為何閣下尚未稟之?”
“汝尚在此,若吾離去,豈不合汝之心?等吾等候上層巡查至此,再報不遲。”
“若上一直未巡至此?”
“那便等到那時。”
許景錦這回真的生氣了,說道:“汝之責,守門也,而吾有過門之牌也,按理當放,閣下卻一而再,再而三地為難於在下,卻不知為何?”
“爾之服飾,實不似宮中人也,若放行,出了事故,上怪罪於吾也。又與爾何干?”
許景錦啞然,雖然他也知道自己可以強行過,但是這樣的話未免有些過於霸道,但是等待的話又顯得太久了,兩人僵持不下。
正在此時,一名身穿將軍服飾的人從宮中出來,那人的步履中透露出極有規律的節奏,姿態洒脫,待他走近,許景錦看清了,那人便是趙雲。
不過許景錦還未與趙雲打招呼,反而是侍衛先向趙雲說話了:“子龍將軍,請稍候。”
趙雲此時有點詫異,平常守門的侍衛看見這些熟面孔,直接就會放行了,今日居然有事。便問到:“不知閣下有何事?”
侍衛解釋道:“子龍將軍乃是世子師,此人持世子令牌而妝容破舊,又言乃是世子小廝,吾想請將軍辨別一番。”
“哦?還有此事?”一般來說持有令牌的都是世子身邊很近的人,而世子與家中奴僕雖然親近,但能夠給予令牌的,可能也就是小雪或者公樂,所以如果此人不是公樂,便必然是假扮的,趙雲遠遠地望去,那人確是低着頭,再走近一看,雖然許景錦此時的樣子根本不像世子一樣,但趙雲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就是世子本人。
許景錦見低着頭沒用,便是搖了搖頭,示意趙雲不要泄露身份,趙雲自然是理解,便對侍衛說:“此人乃是世子近旁替世子跑腿的小廝,汝有守門要務在身,吾這便將他引入宮中。”
“有勞將軍。”
兩人待到離開了宮門口,趙雲便忍不住問到:“不知殿下為何弄得如此樣子?”
許景錦看了看近旁來來往往的巡邏侍衛,便向著趙雲說到:“師父,此地非可言之處,待到東宮中,再細細道來。”
“也好。那就委屈世子了。”兩人便裝作主僕二人,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宮中,此刻公樂便出來了,說到:“不知將軍到來,有失遠迎,不過此刻世子正在書房讀書,任何人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