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暗潮湧動
“禎王府，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周允翊半倚在軟榻上，修長的食指，輕輕繞着一縷黑髮，薄唇一勾，露出得意的笑。
“只是沒有任何證據，如何讓她承認那個人就是瑾王？”景王周允澈皺着眉頭。他們緊盯了周允宸這麼多年，還沒有找到派的上用場的把柄，不過前年禎王周允祥大婚，讓他們發現了禎王妃孟月和周允宸有些瓜葛，私通之罪，就算周棣顧及天家顏面，私下處置，也不會輕饒了周允宸。他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看，周棣知道這件事後的表情了。
但是周允宸並不主動靠近這個女人，只是禎王妃孟月那邊，似乎從來都不想做周允祥的妻子，一廂情願似的，這個把柄，也沒有那麼好抓。不過雖然每次見面，不管場合，周允宸對孟月都不會多看一眼，孟月卻是有種單相思的意思，越是如此，兩人之間微妙的關係，越是讓人猜疑。
孟月和周允宸何時相識，何時有這種不可告人的秘密，周允翊實在想不起來。他和所有人一樣，能想到最早的時候，就是禎王周允祥大婚前一個月。
然而事實上，周允宸十八歲那年出征回來，就已經見過還在閨閣中的孟月了。
曾幾何時，多少如花女子痴心錯付，希冀得到一段遙不可及的姻緣。沒有感受過思念滋味的人，是理解不了長久壓抑着想念一個人的心情和滋味。
那天孟月像別的少女一樣，懷着情竇初開的少女心，在人山人海的街道上，仰望着凱旋歸來的英雄。周允宸帶着親衛隊，御馬入宮復命，孟月在人群中默默注視，他們從來沒有真正的見過面，更不要認識和說說話了，那時候的周允宸，經常在外征戰，很少和那些公子哥兒接觸，被人說是冷清薄倖之人。
日暮時分，周允宸才回瑾王府，因為這是王府大門所在的主街道，不允許閑雜人等逗留，又有護衛隊巡邏，所以平日裏，這條街上行人稀少，今天卻比平時多很多。
孟月第一次敢那麼晚還不回家。以前只聽閨中密友說過，瑾王出征回來，總有一段時間街上有大家小姐、小家碧玉的，喬裝或者精心打扮好等他，現在看看，原來是真的，而且自己也成了其中一個。只是他從未為誰停留過。
但是那天，周允宸已經要到王府，卻被攔下了。知道那條街盤查嚴格，孟月和一個貼身丫鬟偷偷在街角張望。
一個異服的紅衣女子突然跑到路中間，張開雙臂，阻攔周允宸。當時馬還在奔跑，速度並不算慢，周允宸此時勒韁繩，結果只能是馬兒跌倒然後撞到女子，他不得不飛身下馬，雙腳迅速點地，一手拉起紅衣女子，腳步快速旋轉移動，停在路邊，馬兒又往前跑了一會兒，減速之後，也停住了。
“周允宸……”女子出現后，就有四個穿官靴的、着黑色便服的男人跟着，能出現在這個地方的，不是周允宸的下屬，就是這女子的同伴。
突然的掌摑之聲，另目睹這一切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黑衣人本來就有行禮的準備，這一下，他們立即單膝跪地，垂首目視腳下。那紅衣女子打了周允宸，接着推開了攬着自己的周允宸。
周允宸沒有說話，依舊低頭看着她，女子慢慢低下了頭，似乎在哭的樣子，無聲無息的落淚。孟月看不清她的長相和表情，更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但是她猜得到，那個女子不是周允宸的追求者，似乎是他的女眷，而且是很受他寵溺的那種女人。不然敢當眾掌摑王爺，幾條命都不夠賠的。
過了一會兒，孟月似乎聽到那女子失望的哭聲問為什麼，周允宸似乎沒有回答，女子又掙脫他，欲轉身離去，周允宸又一把拉住，緊擁入懷。女子直到無力掙扎，才伸手環住周允宸的腰，這時候孟月才注意到那四個黑衣男子不見了，定神準備回去，回頭卻看到身後正有四個黑衣男子，正一臉殺意的看着自己，而她的丫鬟已經不知死活的倒在地上。
“你是哪家的小姐？”孟月還沒有抑制住狂跳的心臟，耳後已經傳來男人的聲音，冰冷，蔑視。是周允宸，他懷裏抱着不知是昏厥還是睡着的女子，紅紗遮住了她的面容，孟月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
“我叫孟月。”孟月很害怕，她已經知道自己發現了不小的秘密，周允宸隱隱有些戾氣，大有殺人滅口的架勢。
“右都御史孟慶東的長女？”周允宸墨色的眸子透着冰冷的光，孟月有些恍惚，木然的點點頭，周允宸又說，“今日之事，你知，本王知。”
沒有露骨的威脅的話，周允宸就轉身走了，孟月驚魂未定，只覺得頸處酸麻，漸漸看不清眼前事物，身體就不由控制的軟下去，再醒來已經是夜晚。
為此孟慶東還曾逼問過她，因為孟月的小丫頭人間蒸發了一樣，只能問孟月。孟月借口遇了歹人，被打昏了，不知被何人所救，又發誓貞潔尚在，勉強糊弄過去。孟慶東根據她真真假假的話，也聽出可能是被貴人所救，而後孟月嫁入禎王府，他以為推測成真，那件事是因禍得福。只要愛女無損，死一個丫頭又算得了什麼呢。
那一年，孟月也試圖見周允宸，只是周允宸不見，連理由都不找。孟月以為還有轉機，她可以證明自己會保密，也不再好奇那個女人是誰，可是周允宸似乎並不關心這些，根本就不買賬。
直到周允宸娶了戶部侍郎李青雲的庶出二女兒。孟月擔驚受怕了兩年，也沒想通周允宸為何娶李芸。李芸，一點也不出奇，而且很多人沒聽說過這個人。
直到孟月成了禎王妃，也死心了，希望噩夢可以結束，周允祥可以讓自己依靠，對她好點，讓她能忘記。
前半年，周允祥的確對她很好，直到周允祥發現她心有所屬，兩人之間徹底決裂。那一夜兩人飲酒醉了，她把周允祥當成了周允宸，問他為什麼，周允祥掌摑了她，打的她小臉腫了三天。
孟月再也沒有多飲過酒，可是周允祥每次酒醉后，欺凌打罵，就成了家常便飯，也沒有人敢說。接下來近兩年的時間，她都在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