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回來

2.回來

小雪這時發出了顫抖而又嘶啞的聲音:“我好難受…古曼童…霉味…有問題……”

只聽“撲通”一聲,小雪也倒下了。

隨着小雪的倒下,小雨內心的最後一道防線和支柱終於崩潰。她這時才感到自己已經很難受了,難受得要死。

死的感覺是什麼樣的?她不知道,她還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要怎麼過,就已經要死了……她對此沒啥感想,因為她還來不及有感想,就感覺自己雙膝跪地,接着一臉撲到了海灘上。她在死前唯一的遺憾就是:還沒對歐陽老師說:‘我喜歡你。’

午後的太陽當空照,小雨卻絲毫感受不到陽光的溫度。耳朵能聽到的聲音越來越小,身體感覺越來越寒冷,眼中的太陽不再那麼無法直視,陽光也不再那麼刺眼,彷彿那陽光不知何時已變成了月光,是那麼柔軟,那麼溫和。

小雨甚至感覺海水漲潮了,水面上的一輪圓月把自己映照得潔白無瑕,把自己帶入一片瓊樓玉宇之中……

睜開眼,媽媽的臉印入眼帘,接着就是爸爸,還有妹妹。

“媽媽…爸爸…小楓…”小雨慶幸自己還能見到親人,這意味着自己尚在人間。

“小雨!”媽媽一見小雨醒了,喜極而泣,“你睡了五天,我好擔心…”媽媽說著泣不成聲。

“五天…”小雨先是一怔,隨即問道:“小雪呢?”

“小雪昨天就醒了,只可惜,只有你和小雪獲救。”爸爸沉痛地道。

“那段主任和陳老師…”

“都死了。”小楓道。

“都是因為那洞穴里的霉氣…”小雨流淚。

“霉氣?”爸爸一臉不解,“小雪也提過那洞穴,但沒提有霉氣啊?而且警察也調查過,那洞穴除了有個坑,啥都沒有…”

“怎麼會?小雪在哪兒?我想見她!”

“她…”媽媽哭道,“她的臉毀成那樣兒,今天早上離開了醫院,只留下字條叫我們不要找她…”

小雨之後才知道自己正住在泰國的甲米醫院,對於小雪的不辭而別,小雨唯有擔憂。

小雨希望小雪儘快回來,最怕小雪想不開,只要一刻沒有得到小雪的消息,她就寢食難安。但無論她和家人如何擔心,小雪還是杳無音訊。萬般無奈下,小雨出了院,和家人一起回到了國內。一家人帶着深深的擔憂熬過了一個月,然後,在八月十五號,小雪回來了。

這天,小雨身為學校教職工乒乓球隊的隊員,返校訓練,既為即將展開的全市教職工乒乓球賽做準備,也為自己心中的鬱氣找一個發泄的出口,結果,就在學校的體育館門口遇見了小雪,只見小雪的臉龐在驕陽之光下猶如花季雨季的少女一般,嬌艷、水嫩。

小雨沒去思考小雪的容貌是怎麼恢復的?她只是抱住小雪,淚如雨下,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由於小雪平安歸來,小雨總算了卻了一樁大心事,心情也因此變得輕鬆活潑起來,訓練起來也特別賣力,而且經過一番揮汗如雨後,依然精神奕奕,於是,便擔起了做衛生的責任。

體育場裏頓時只剩小雨做衛生的身影,以及“咚咚咚”的擊打聲。小雨聞聲望去,只見遠處一角,歐陽容正手套拳擊套,打沙袋。

小雨突然情不自禁喊道:“歐陽老師…”

歐陽容一見小雨,二話不說脫下拳套,來到小雨面前,從小雨手裏拿過水桶和拖把,道:“我來幫你做。”

小雨道:“啊…謝謝。”她看着歐陽容做衛生的身姿,覺得好帥,卻又覺得不應該只顧着看,而應該說點兒什麼,於是略帶結巴地道:“我本來想跟你說,自從你那一天…那個……”

只見歐陽容突然扔開了手中的拖把,一把將小雨擁入懷中。

“謝天謝地!你平安無事就好!”歐陽容終於將自己這一段時間所積蓄的所有思念一併爆發出來。

小雨只覺得自己心跳好快,快要淚崩。

片刻之後,歐陽容放開小雨,道:“我太冒失了,抱歉…”說著便拾起拖把繼續做衛生。

小雨羞羞捂胸,心想:“好Man!”接着轉身就跑,她不曾發覺,在一個陰暗的角落,一雙嫉妒的眼睛正冷冷地盯着她的背影。

午間陽光似火,卻火不過魯冰冰的眼神,只見她眼似噴火,直射小雨的背影。她尾隨小雨整整兩個小時,期間雖然上了一個廁所,但所幸沒有跟丟。現在四周寂靜,前方只剩小雨一人,機會難得。

只見魯冰冰手抱一箱乒乓球筒,行至距離小雨身後兩米處,將一箱球筒向前一倒,箱中球筒悉數滾至小雨腳前,小雨不慎踩到一個球筒,一滑,跌坐在地。

“我不是故意的~”魯冰冰一臉得意。

“幼稚。”小雨只是坐着,頭也不回。

“你!”魯冰冰急了。

“連情敵都搞不清楚?”這時,背對魯冰冰的小雨轉過頭來。

“小雪!”魯冰冰大驚失色。也難怪,小雪與小雨除了臉蛋不同,其餘無一處不是極像,所以單從背影很難辨別二人,更何況小雪也是教職工乒乓球隊的,此時正穿着和小雨一樣的訓練服。

“哼,反正你們兩個都差不多,我走了!”魯冰冰自覺掃興,掉頭就走。

小雪眼神一陰,飛身而起,一個後空翻落至魯冰冰面前,接着單手朝魯冰冰肩頭一推,只聽“哎呀”一聲,魯冰冰跌坐在地,小雪再一個“餓虎撲食”跟上,轉眼間就把魯冰冰壓在了身下,任魯冰冰如何掙扎都沒有用。

“好大的力氣!”魯冰冰掙扎無果,內心不禁驚恐無比。

“聽着!不準用那種態度跟我說話!”小雪目光如刀。

“什麼嘛!放開我!放開我…”

豈料魯冰冰沒喊兩下,小雪那一雙纖纖玉手突然一伸,左手夾住魯冰冰嘴唇上方之部位,右手夾住魯冰冰的下巴處,接着左右兩手分別向上下兩邊一開,只聽“咔”的一聲,魯冰冰頜骨骨折,慘叫聲立即從喉嚨迸出,嘴巴卻是再也閉合不上,也說不出任何人話了。

雖然骨折的痛令魯冰冰快要暈死過去,但她終究沒有真的暈死,這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覺令她恐懼、震驚,她看着凌駕於自己身上的那一張嬌嫩卻又猙獰的臉龐,心裏反覆不斷問着:“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是她嗎?她過去明明不是這樣的…”

突然,驕陽下的小雪笑了,笑靨如花,卻又灼人心扉,彷彿只要看一眼那種笑,生命就將燃燒殆盡。

小雪抬起一隻手,手上立刻生起勁風,風將散落在旁的乒乓球筒全部颳起,使得那些乒乓球筒懸浮於小雪周圍。

小雪順手抓了一個離自己最近的球筒,打開筒蓋,取出一個乒乓球,移至魯冰冰的嘴前,對準魯冰冰的口。整個過程下來,小雪的動作是那麼自然、嫻熟,彷彿這是她與生俱來的能力,而魯冰冰卻已嚇得渾身顫抖,面無人色,甚至尿失禁。

只見小雪將一個乒乓球硬生生塞入了魯冰冰的嘴,魯冰冰的喉嚨發出一陣作嘔的聲音,口水從嘴裏涌了出來。

小雪對魯冰冰的反應甚是滿意,然後,便繼續塞第二個乒乓球、第三個乒乓球、第四個乒乓球……一邊塞,一邊伸出舌頭輕舔自己的嘴唇,同時眼放精光,興緻勃勃地欣賞着魯冰冰被塞了一個又一個乒乓球之後的樣子,不禁露出了猙獰的笑。

小雨和小雪約好了訓練結束后一起回家,可是當小雨一切準備停當之後,卻不見小雪的蹤影,小雨只好開始找,找過廁所,找過操場,找過草叢,卻還是找不到小雪。

小雨駐足於一個偏僻的角落前,以為小雪又不辭而別,正鬱悶,卻突見小雪從角落裏躥出來,雙手還抱着一個箱子。小雪立刻喊了一聲,豈料小雨頭也不回,只是跑,一眨眼就跑遠了。

小雨頓時詫異不已,不自覺向前走了幾步,走到角落旁,目光不經意向角落裏一瞥,結果不瞥不知道,一瞥嚇一跳!只見魯冰冰躺在角落裏,睜着眼,張着嘴,嘴裏塞滿了乒乓球,一動不動。

“魯老師!”小雨嚇得大喊起來,她期待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她期待即使都是真的,魯冰冰好歹也要動一動,證明自己還活着,可是魯冰冰確實是死了。

而且,死狀還挺恐怖。只見魯冰冰嘴裏的那些乒乓球濕濕的,散發著口水和血腥的雙重氣味。原本纖細的脖子變得鼓鼓的,那是許多乒乓球把脖子撐起來的緣故。

更可怕的是,魯冰冰七竅流血,從那一臉驚恐的表情來看,很難想像她死前曾經有過怎樣的體驗……小雨這時終於面對現實了,面對魯冰冰已死的現實,小雨的眼神也因此變得徹底恐懼了。

“呀啊!”小雨終於剋制不住極端的恐懼,顫聲尖叫。

“怎麼了?”一個走到校門口的男老師聽到叫聲,問身旁的同事。同事道:“從體育館那邊傳來的!”於是二人立刻朝體育館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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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情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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