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最後暴擊
碰!
嘩!
玻璃屋瞬間土崩瓦解,碎裂的殘渣凌空飛起,裹挾着巨大的能量噴射而出,彈在牆壁上,以反射光線的路徑前行。
醫生和專家們叫嚷着help,抱着頭蜷縮到儀器下,希望能躲避碎片襲擊。而儀器因為玻璃屋爆炸,多多少少受到損壞,各個零件懸挂着卡槽上,搖搖晃晃要掉不掉。
一時間,沙發手術區狼狽又混亂。
老K沒有躲避,睜大眼睛看着他精心準備的一切,在瞬間淪為炮灰,氣的抓狂。
恰好,辦公室門開了。十幾個保鏢站在門口,面面相覷。
因為辦公室的隔音效果很好,保鏢們並不知道裏面發生爆炸。只是推開門的瞬間,感覺到裏面噴射出巨大的氣流,衝著他們往外走。氣流中還有可見顆粒物,刮在幾人臉上,都給他們留下榮譽傷疤。
沒想到,辦公室這麼危險。
但正因為危險,才需要他們進來。
他們才不是劉秘書那種光說不練的假把式。他們可是專業的。
十幾個身高都超過一米八的壯漢,雙抽叉着腰,雄赳赳氣昂昂地進門,看到沙發手術區的狼藉,都傻眼了。
果然是他們的老闆,要麼不玩,上來就玩個大的。
老K擼了一把頭髮,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不頂用,他在原地轉了半個圈,又轉了半個圈,才啞着咆哮:“把他們,通通給我,抓起來。都抓起來。”
說著,他覺得不對勁,抹了把臉。
手上是血跡,還有黏稠的……矽膠假體。
他整容整殘了,殘得非常厲害,臉上坑坑窪窪地根本不能見人。只能略作修補。但現在,修補材料都掉了。
好氣哦。
老K身體微微晃動一下,很快恢復神智。
他不能失態。再生氣也不能失態。
他是老K。
他是野心家。
他是冷血的畜生。
他不會被打倒。
他要笑,笑着每個人哭,要笑到最後。
老K握緊拳頭,氣沉丹田,死死盯着手術區,哪怕眼睛裏流血,他也沒有眨眼。一直兇狠地瞪着手術台上的道人,以及一臉無辜的辛妍。
“所有人!都!給我!上!”
最後一個字,已然破音。
保鏢齊齊大吼,“是!”
同時,動作整齊劃一地挽起袖子,邁開左腿,做短跑衝刺狀。
而手術台上,道人不再受到制約,恢復到了完全能量狀態,感覺不要太美好。
他輕鬆地扒拉開身上的鏈子,撐着手術台坐起來,徒手掰開脖子和腰肢上的鐵環,再扯開手腕腳踝的禁錮。全程都很輕鬆,像是小孩子玩泥巴。
這幅場景落在保鏢眼中,就像鬼片中殭屍還魂:全身被鐵鏈拴着的屍體詐了,憑藉一股蠻力掙脫繩子,即將殺掉看守它的人。
兇狠的毫無人性。
所以,他們是不上,是不上,還是不上?
老K看到這群酒囊飯袋,簡直氣不打一處來,跺着腳大喊,“給我沖,沖啊,沖啊,沖啊。制伏道長,我發獎金。數字隨便填。房子車子存款美女,隨便挑。給我沖啊。”
保鏢被強勢打了一針雞血,嗷嗷叫着衝上去。
但實力對比太懸殊,道人揮了下衣袖,所有保鏢都彈飛出去,撞到牆上又落下來,和避難的醫生專家們打了個照面。
道人右手摁着左肩,一邊活動身體,一邊往老K那邊走,“無量壽佛,善知識,你的表演結束了。你該為你的罪惡付出代價。”
看着自己高薪聘請來的保鏢都飛了,老K眼球幾乎要瞪出來。現在,道人要來找他算賬……
老K想了下,他是該色厲內荏招呼保鏢繼續進來對抗道人,還是跪地求饒……
不,求饒不是他的作風。
老K用拇指蹭了下下巴,用力表現得霸氣兇猛。可惜這一手血讓他像只可憐蟲,根本沒達到他想要的效果。
沒關係了,反正他的威風光榮永存。
“我沒錯,你也沒權利審判我。”
道人在他面前五米處站定,嘆息,“確實,你是個普通人類,貧道沒有權利審判你。所以,只能逮捕你。”
逮捕他?
老K笑了。
“想逮捕我的人,多了去了。我去局子裏喝得茶,比你喝的水都多。逮捕我?笑話。”
道人恍然,“這樣啊。好吧。還是由貧道出手吧。”
老K:“……啥,啥玩意?”
道人手腕翻動,一柄嶄新的拂塵出現在他手上。
這是他的本命法寶,只要他不死,就能無數次幻化出來。也因為本命法寶的緣故,拂塵每一次碎掉,他都會受到重創。但所謂重創,和懲罰老K的意願相比,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
道人閉上眼睛,高舉起拂塵,“人在做,天在看,沒人能逃得過懲罰。”
拂塵果斷落下。
雪白的長須在空中劃過銀白色的弧光,照亮牆壁,印刻在躲避起來的雜魚們眼中。
老K預感到自己的命運,驚恐地大叫,但卻無法逃脫。
在死亡前的一瞬間,他看到了宛如走馬燈一樣的生平。
從小生活在孤兒院中,因為長相醜陋,被小朋友孤立,老師也不喜歡他。
後來孤兒院發生火災,老師和救援隊救出了大部分小朋友,卻遺忘了他。是他自己卸掉了肩膀關節,從狹小的防盜欄里跳出來,保住了一條命,為此,他摔斷了腿。
又過了兩年,他從孤兒院出來,認識了做貿易的上哥。上哥做事手黑,他更黑。一路黑吃黑,吃出了自己的商業王國。
認識他的人,都得對他卑躬屈膝地笑,哪怕他丑,那些人也得像跟屁蟲一樣圍着他轉,讚美他風度翩翩,是所有女人的夢中情人。而這些人轉頭,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這不重要,反正他們只是他養的一條狗。狗的想法不重要,聽話就夠了。
他是那麼高高在上,那麼榮光。
他好捨不得所擁有的一切。
好捨不得啊。
老K不會懊惱自己做的一切,但在最後一刻,還是留下了遺憾的淚水。
他怎麼沒能做的更心黑一些,為什麼要留道長完整的皮?從一開始,就應該直接動手!
老K閉上眼,卻遲遲等不到應該有的痛疼。
睜開眼,只見頭頂籠罩着一張熟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