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我們的地球（五十五）諮詢
“主人，您作為老師也很有一套呢。”
“別拍我馬屁，我自己什麼水平我還是有點數的。”
這麼回答着冰蘭，萊特的心中卻也不免有點小小的自得。
看着當初那個青澀的少年在短短一年的時間裏被自己培養成為劍術大師，這成就感就算和自身突破宗師級瓶頸時相比也不遑多讓。
泰羅在謝過午餐后已經離去，而萊特一個人並沒有繼續劍術的鍛煉，而是坐在書房的書桌前，拿起了一疊書籍快速地翻閱起來。
“現在問你們可能有點晚了。”
萊特一邊學習着，突兀地拋出了一句話。
命運真靈和戰棋都沒有插話，靜靜等待着主人的下文。
“你們一直待在那裏，不能出來，會不會很無聊？”
說出這句話時，萊特捧着書的左手微不可查的僵直了一下下。
“不會的主人，成為戰棋之後，我對時間的概念就變得不那麼敏感了，我估計阿靈也是這樣的狀態？”
繼冰蘭之後，阿靈也應道：“是的，所以主人你只要專心變強就好，不必擔心我們。”
“是嗎……”
萊特也不清楚二人是說的實話，還是只是為了不讓自己有所負擔而在撒謊。
既然無從知曉，那就且當做如此吧。
“阿靈，你覺得這個世界怎麼樣？”
萊特隨口問着，權當閑聊。只是話一出口，就覺得好像已不是第一次問這樣的問題了。
“主人，我不得不承認，就算在萬千位面中，這個世界也算得上極具特點的一個。”
阿靈緩緩訴說道：“雖然這顆行星並不大，但是在這小小的土地上卻分出了上百個各自獨立的國家，各自擁有不同的文化傳承，真是很神奇的一件事……”
“神奇？”
“是的，就拿主人本該降生的耐因王國為例。那裏的土地面積是華國的一半，但他們並沒有什麼民族之分，發色瞳色身高各異，卻同為奈落帝國的奈落民族人。雖然從根源上看奈落人和地球人其實都是普通人類，但是一者的民族文化極度統一，而另一者則分化出無數根枝末節。”
“若是範圍擴大到無盡位面，地球人文化分化的程度顯然不如無盡族群，可單從人口數量和居住地的面積還有存續時間上看，出現這麼多種多樣的文明已經算得上是一種奇迹。”
“奇迹嗎？”萊特問道：“你想更多地看看這個世界嗎？”
“……”阿靈沉默了一陣：“這對擴充我的數據庫應當是很有幫助的一件事。”
“是嘛，那我還是就在這裏練劍算了。”
“主人，我覺得多看看世界的各方各面更有益於您的成長。”
萊特撇了撇嘴，道：“你剛才似乎不是這麼說的？”
“……”
見阿靈不說話，萊特又問起冰蘭：“冰蘭，你當年是怎麼提升劍術水平的？”
就算放到今天來看，冰蘭的劍術水準也要高了他不止一籌，向這個劍術大師詢問自然是最正確的選擇。之前一直都一個人苦練，一方面是有着自己探索的意圖在裏頭，一方面這段時間他其實更專註於力量的控制。
不過，到目前為止姑且還能算得上仍在同一個層次，依舊只是量的積累。
他在心中補充了一句。
“主人一定是想要諮詢冰蘭鍛煉方面的困惑吧？恕我直言，主人鍛煉的方向並沒有任何問題，保持目前的方法繼續下去，以主人的資質終有一天能夠自然而然到達那個巔峰。”
冰蘭首先肯定了一番，遂說起了自己的見解：“所謂的劍術，不過是劍路的變化和不同的發力技巧達到的結果。嗯，這點放到任何技巧相關的事務之上都是同理。若按照這個世界的數學來解釋，出劍便是在當前問題的限制條件下得出一條方向向量，而力道就是求解向量的模，也即是出劍的力量大小。”
“越是優秀的劍術，求解方向向量的速度就越快、越精確，而優秀的發力技巧能夠使我們更快、更精確的得出向量的模。劍術是數學的解題技巧，發力技巧就是物理中的公式。不同的武器，刀、劍、槍、拳，就是不同的研究方向，各自的公式和技巧相近卻又有所區別。而不管是鑽研解題技巧，還是尋求更加完美的公式，都能達到技藝的巔峰。”
“而解題技巧和公式之間並不是完全無關的兩條平行線。一者越高，就能夠幫助推進另一者。在這其中，又以公式更加註重基礎，畢竟……肉身的發力可以說是基礎中的基礎。主人過去的路，由於完全是根據需求走一步是一步，導致不同的器械之間公式和技巧的佔比偏差都十分懸殊。主人現在在走的路，便是完善自身公式，夯實自身基礎的路，也是無數大家會率先讓弟子走的路。”
不過……至少在我的世界中，沒有誰像您一樣這樣全憑天賦瞎練都能在二十歲前達到宗師的。
冰蘭默默在心中補充了一句。
萊特對着空氣點了點頭，追問了一句：“你的建議？”
“我知道主人目前是在鍛煉劍術，想達到力量控制到十萬分之一精確的程度。不妨將這個程度稍微提高些，以期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達到百萬分之一的控制力。若冰蘭所料不錯，當主人能完美做到這一點的時候，劍術應當會有一個質的飛躍。”
“百萬分之一嗎……”
萊特不禁思考起來。他最初的打算是將持劍時的控制力達到十萬分之一精確，然後就開始對其餘方面的鍛煉，當所有進度都達到十萬分之一之後再進行下一步鍛煉。
不過，若單獨針對一方面進行鍛煉的確能夠達到更顯著的進步。
“不過，在這之前，冰蘭建議主人先將自身的短板補上。譬如腿部發力……不同領域的發力差異最好不要超過十倍為佳。”
冰蘭並不能很精確地判斷萊特對各個領域發力上的差異，但還是依稀能夠看出較為明顯的短板。她一直在等待着萊特的諮詢。她清楚以主人的智慧不可能忽略這種程度的問題，那麼一直沒有詢問她必然也有着自己的考量。
萊特最終選擇了冰蘭的提議，削減了劍術鍛煉的時間。
而在這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人們都能看到在遠方的原野上有一個狂奔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