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廿八章雷劫天罰
到了此時,吉寒冰與林新之戰,已經成了一根導火索,將有些人的野心徹底點燃,猙獰的爪牙全部露了出來。
“你們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很少說話的碧芝開口,作為月鳳霞的二弟子,碧芝修鍊的天賦並不高,但是處理庄中的事務,卻是相當的幹練。
“我們押下注,只是想看到一個結果。”陳侖態度傲慢,有着劍者應有的冷靜與從容。
“這一戰我棄權。”吉寒冰做出決定,這是個艱難的決定,棄權就意味着他輸了,輸了就意味着,他將背負兩萬‘玄凝丹’的債,對於一個雜役弟子來說,就是幾生幾世也還不清。但他依然選擇退出,鳳劍山莊給他一種家的感覺,他不能毀了它。
“小子你在玩火!”王家主幾乎暴走,砸下十萬‘玄凝丹’,結果連泡都沒冒一個,他的肺都快氣炸了。
“我並沒有要你們下注啊!”吉寒冰並不懼,事實上他一旦棄戰,面對的將是許多人的怒火,害怕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我滅了你!”謝家主更是直接縱上擂台,他是一品大劍士的修為,不用劍,手指也能迸發劍氣。在他接近擂台時,已經發出一道青色的劍氣,向吉寒冰射來。
青色劍氣青光爍爍,快到不可思議。謝家主存了必殺之心,下手豈能留情,不管事情發展什麼地步,殺死一個雜役弟子,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沒有什麼顧慮。
只是他低估了吉寒冰,吉寒冰敢叫囂七品的劍士林新,必有所恃。在水潭中整整四天的領悟,不是白做的。在那剎那間,吉寒冰運用在水潭底悟到的‘水域境界’,四周的空氣象水一樣被他帶動,形成了一股風柱,攪碎了青色劍氣,而且呼嘯着襲到謝家主面前。
“果然不簡單,單憑領悟的劍域境界,你能排到四品劍士。不過可惜的是,你的體內只有兩條劍脈,而且丹田受損相當嚴重。”畢竟是一品的大劍士,謝家主眼光毒辣,一針見血的將吉寒冰的狀態了解了清楚,“我很好奇,你這種狀態是怎麼成長起來的。你身上一定有不少的秘密,告訴我你的秘密,饒你不死。”
吉寒冰的‘水域境界’連月青綾的劍之護盾都能擋下,何況是真正一品大劍士,在他們面前那就是小孩子呵的一口氣。
姚山終於是第一時間趕到,二品的金劍士與一品的大劍士謝家主整整差了一個境界,但他依然還是拔劍與謝家主對峙。九品的赤衣劍士修鍊出劍之真氣,八品的黃衣劍士修鍊出劍勢,七品的白衣劍士修鍊出劍之護盾,六品的黑衣劍士修鍊出劍氣,五品的鐵劍士修鍊的是劍之‘動靜極境’,四品的銅劍士就能修鍊劍域境界。三品以上被稱為劍士道境,想要寸進,光是劍招與心法的修鍊已經是不夠,需要悟劍。這是劍者的一道坎,邁不過,終身滯留在劍士境,與更高層次的劍宗無緣。金劍士與大劍士說是差一個境界,其實他們之間的差距,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要不然,已經五六十歲的謝家主,比起三十多歲的姚山,那還不要羞死了。
“謝師叔對一個小孩子下死手,傳出去還真給謝氏家長臉啦。”姚山用的是二品的金劍,寒芒森森,,硬是讓謝家主止住了腳步。姚山的身份不一樣,他是月鳳霞的大弟子。要是真鬧騰起來,殺了雜役弟子吉寒冰,月鳳霞可能會不計較,但是姚山要是有什麼問題,月鳳霞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謝家主只是想獲得更多的利益,並不想魚死網破,縱然以他一品大劍士的修為,輕易拿下姚山不是問題,他還是沒有動手的意思。
“一個雜役弟子而已,姚賢侄為他要與師叔我動手?”謝家主老於世故,沒有到最後關頭,永遠不會撕破臉。
“你叫吉寒冰吧?”陳侖出現在擂台上,這是一個你永遠不知道他何時出現的人,很神秘,修鍊了一種可以屏蔽境界的功法,他的境界一直被掩蓋,除了林正天沒人知道他的修為。“今天的事你必須給個交代,否則誰也保不了你。”
“我只給我自己交代。”陳侖給吉寒冰的感覺很是奇怪,好像一頭蟄伏的凶獸,尤其是那雙眼睛下,似乎掩藏着與生俱來的血腥,讓人不寒而慄。陳侖決不簡單,他的修為甚至比謝家主更強。
姬楚依、碧芝、吉熙陽也出現在擂台上,他們這一脈太單薄,加上吉熙陽也才四人而已,相對滿場的四大家族的弟子,的確太寒磣了。
太陽石映着鳳血石,閃着血一樣的光。這一夜註定不能平靜度過,有人覬覦莊主之位太久,一直想取而代之。吉寒冰與林新之戰只是一段小插曲,那些人真正的目的是四大弟子,其中包括吉熙陽,這是逼宮的最好籌碼。
“你有種,本來還以為你有點用,幫我們贏幾百億的‘玄凝丹’,現在你死定了。”陳侖看着吉寒冰,緩緩的道,“只怪你出生太低賤,否則便可以象他們一樣活命。”
姚山本能的想擋住他,然而陳侖並劍並未出鞘,只是一拍,姚山立時感到有千鈞之力壓下,他的劍頃刻碎斷,胸口重重的遭了一擊,劍之護盾碎散,一股力量侵入八條劍脈,他的一生修為瞬間被毀。
“不…”姚山凄厲號叫,他自幼家貧,幸蒙月鳳霞收留,但終歸天分一般,三十多歲才到四品劍士境,一年前又遇高人指點,連破兩境,本以為自此修鍊路坦蕩,不想今夜瞬間跌入地獄。
陳侖想依法毀去姬楚依的劍士修為,不曾想姬楚依祭出一件法器,垂下一道光幕,將她與碧芝、吉熙陽護住。
“為什麼不將這位吉師弟也護住?”碧芝問,其實吉寒冰就在他們身邊,只要姬楚依有心,吉寒冰或許就可免去殺身之劫。
“沒有必要!”姬楚依很冷漠,姚山她可以說來不及,吉寒冰卻是她故意排斥在外的。
吉寒冰凄然一笑,他被逼到了絕境,只有孤注一擲了,眉心處黃金碎片的靈力澎湃而出,體內兩條劍脈真氣充盈,他的背後騰起劍勢的劍相。
那是先天的太極八卦道圖,但是八卦變化成八八六十四卦天地大象,每一卦璀璨閃亮,照亮天地。六十四卦大象,仿若有六十四位神明在膜拜,在吟唱經文。陰陽魚旋轉化着一塊黃金碎片,被一百零八個符號包裹。一隻巨手探出,遮住了半邊夜空。
“你是誰?”陳侖感到靈魂都在顫慄,以他的修為在一個八品劍士的劍相面前,居然一身的修為被壓制,連一成的功力都施展不出來,他自出道來第一次恐懼,“你絕不簡單。”
吉寒冰的劍勢太驚人,天地大象六十四卦有六十四位神明在吟唱經文。而太極陰陽魚化着的黃金碎片被一百零八個符號包裹,像是在孕育,又像是在涅槃重生。那隻手遮住了半邊天空,每個人都感到一種絕對的壓制,體內劍之真氣凝止,身體無法移動,甚至連生命力都要停止。
“你不配問!”吉寒冰心中隱約有個自己曾經的輪廓,甚至有道揮之不去的容顏,那麼熟悉親切。但是一切太模糊,他什麼也記不住了。
“轟!”
群星璀璨的夜空忽的響起一道驚雷,銀白色的閃電劃破蒼穹,照得天地透亮,宛如白晝。天空風捲雲動,暗紅色的雲朵堆滿了天際,裏面不時閃着雷光電火。
“是誰牽動了劫雲?幾千年都不見了!”蜀山深處,有個沉睡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存在被驚醒,抬頭仰望天際,連他心中也沒底,感覺到恐怖。
那一刻,蜀山修為高深的名宿,都有些不安,有種天罰臨頭的感覺。他們紛紛御劍臨於半空,目光投向鳳劍山莊。
吉寒冰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的劍勢之氣,直接撞翻陳侖,正欲上前給他一劍。忽然天空光華鋥亮,炫目耀眼,一道手臂粗的閃電轟然而來。他一陣心驚肉跳,冥冥中那道閃電似乎就是劈他的。
他本欲躲避,卻發現情緒低落的姚山,右手提起,將之扔了出去。半空中的巨手擋住了那道閃電,但是接二連三,臂粗的閃電直接將之轟碎,很快巨手便潰散。
吉寒冰倉皇逃竄,所過之處,哀嚎遍野,甚至有被劈出劫灰者。他幸運的是,在關鍵時刻,自己的身體記憶復蘇,讓他擁有了逃命的極速,一次次堪堪躲過雷劫天罰。
雷聲轟隆隆,震耳欲聾,地動而山搖。閃電霹靂落下,萬物成灰,驚心而觸目。
灼亮閃電刺目驚魂,蒼穹的紅雲越發的妖艷,璀璨欲滴,宛如一朵絕世花兒綻放,蘊育驚天絕世的力量。鳳劍山莊的挑戰賽場地成了雷光電火的海洋,鳳血石做的擂台殘缺破敗,黑水晶砌成的看台不少地方坍塌,橫七豎八的擺着一具具發焦的軀體。
吉寒冰開始報復,若蜻蜓點水,沖入那些曾經叫囂的家族,然後極速離去。
“小子你要幹什麼?”謝家主肩上已經有了一道閃電灼傷的痕迹,疼的他齜牙咧嘴,見到吉寒冰撲過來,恐慌得要命,臉都綠了。
“縱然是雷劫天罰,在劫難逃,我也要拉下你們這些人墊背。”吉寒冰銀牙格格直響,對這些恃強凌弱的傢伙,恨到骨子裏。
“不…”謝家主絕望,瞳孔放大,聲嘶力竭,一道道閃電劈落,他們變成了劫灰,縱是一品大劍士,在天威面前,連螻蟻都不如。
最後他看到了姬楚依,那件法器護着他們三人,在雷霆霹靂中安然無恙,毫髮未傷,吉寒冰沖了過來,水桶粗的閃電吱吱作響,轟然砸在那件法器上。
“嘎吱!”
那件法器在抵禦雷霆閃電后碎裂,姬楚依銀牙直響,那是她的雲乾哥哥送的寶貝,平時十分的珍愛,從來捨不得用。今天要不是遇到陳侖那樣的**,她也不會選擇祭出來,可惜被吉寒冰牽引閃電毀了,她能不氣嗎?
吉寒冰並沒有再衝過來,否則姬楚依、碧芝、吉熙陽都要在劫難逃,彼此間沒有深仇大恨,只是姬楚依冷漠的態度,讓吉寒冰心中有氣,擊碎她的一件法器,算是懲罰。
時間不多了,他衝天而去,背後雷霆萬鈞,閃電交織成一片銀色海洋…
棲鳳山深處,一道霹靂落下,吉寒冰被擊落在地,然而並未停止,水桶粗的閃電,一道接一道,狂轟濫炸,他的落地處被轟成了一個百餘丈深的大坑。
如此下去,就算是一座鐵山也得轟平,何況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