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卅八章又一劫
“《鳳劍》劍法!”
林正天驚訝,沒有到劍尊的境界,永遠無法悟到劍之法則,這是祖輩傳下來的定論。從一個七品的劍士手中使出,挑戰他這個六品的劍宗,的確不可思議。
“可惜了,你的境界終歸太低,就算是真正的無上的劍法,在你的手裏,也發揮不出十分之一的威力。”
林正天凝出劍域,像是無底洞,吞噬掉吉寒冰的劍勢之威。殊不知,‘神鳳出世’最強的殺招,是劍意。至強的劍意可以裂天隕星,吉寒冰達不到那個境界,但一絲一縷,卻已經是逆天的恐怖。
林正天的劍域號稱‘無間’,有吞噬泯滅萬物的偉力。但是吉寒冰的一縷劍意,似乎是連虛空都割裂,瞬間而發,‘無間劍域’立刻被割成兩半,隨之林正天的‘劍之護盾’碎散。
“劍意!”
林正天退得很快,胸前裂開了很長的一條傷口,鮮血湧出,十分的猙獰。六品的劍宗畢竟不是七品可比,雖然受傷,但命還在,戰鬥力還在。
這是林正天第二次親身感受到劍意的強大,上一次要追溯到十年以前,有位少年帶着只有八九歲的姬楚依來到鳳劍山莊,將姬楚依託付給了莊主月鳳霞,臨行為了震懾一下,抽劍劈出一道劍意,一座山峰頃刻被削平。這就是後來鳳劍山莊‘風雲劍士榜’的挑戰賽場地的來歷。
林正天當時為那位少年所震懾,後來秘密的花重金,才知道那位少年正是現在人族的第一青年雲乾,而姬楚依與他同樣來自軒轅氏。至於姬楚依來鳳劍山莊幹什麼,林正天卻沒有查出來。
吉寒冰的劍意只是一點點,相當於雲乾簡直如螢火之光比同皓月,卻依然破開了林正天的‘劍之護盾’,在林正天身上劃出了一條又深又長的口。
所有人都震驚了,吉寒冰是一個不能以常理來揣度的劍者,劍法、劍意、境界都不是他一個七品劍士能接觸得到的東西,可他偏偏用一道劍意傷到了一個六品的劍宗。
吉寒冰卻感覺到一絲危險的信號,他極速閃離,一柄飛劍毫無徵兆,射在他立地之處,濺起的石屑四射。
飛劍閃着詭異的光,經過千百次的祭煉,與主人已經通靈,稍加控制,便能遠距離傷人,這是劍王境才能擁有的神通,而且必須是高階的劍王。聽說高階的飛劍能殺人於千里之外,蜀山的一位高階的劍王,與一個小劍派有仇,只憑一把飛劍,便將對方屠了個雞犬不留,這件事曾經震驚整個蜀山劍界。
而吉寒冰也看清了施飛劍偷襲的人,眸光閃動綠火,隱藏着與生俱來的嗜血與血腥,雖然化着人形,卻逃不出狼族貪婪殘忍的本性。
狼族中年戴着斗笠,遮住了半邊臉頰,無人能看清他的真實面容,但卻有股濃郁的血腥氣散發。
然而就在此時,本來對準吉寒冰的飛劍,忽然掉轉劍尖,急若流星,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射向狼族中年。
事發突然,又幾乎近在咫尺,狼族中年根本來不及反應,自家的飛劍好不留情的穿胸而過,帶起一抹妖艷的血花…
“這可是位九品的狼王!”
“他怎麼做到的,在狼王面前搶到了飛劍的控制權,這怎麼可能?”
“就是同階的劍王也做不到。除非…”
“除非他是上古的修靈士!”
隱在暗處有許多強者,他們彼此相互猜忌,雖然都覬覦‘太陰神杯’,但誰也不敢貿然出手。可是一旦確認了吉寒冰修靈士的身份,他們便不再隱身,紛紛從暗處走了出來。
關於修靈士,他們知道有限,只是祖輩曾經遺囑,如遇修靈士,一切恩怨必須先放下,要全力誅之。
暗處再沒有人隱藏,一共八名劍王,平時水火不容,現在為了所謂的修靈士,居然同仇敵愾,要吉寒冰將滅掉。
“青城山四品劍王李木然!”
“峨眉山四品劍王羅士虎!”
“劍閣七十二峰五品劍王蕭峰!”
“天府宗五品劍王吉石!”
……
八名劍王散發的氣勢,讓在場年輕一代稍微弱一些的,連腿腳都在哆嗦。
從古至今,蜀山各個劍派彼此間都有些或大或小的摩擦,很多事分不清誰對誰錯·,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從來就沒有斷過。
但是在祖訓面前,他們居然毫無保留的站在了一起。
“我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與‘修靈士’有關的人,哪怕是錯殺!”李木然作為八王修為最高的劍者,他有絕對的話語權。
他們八人都是一代劍王,年齡都在幾百歲,要一起對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動手,這種事恐怕是空前絕後吧。
在雷劫天罰時,吉寒冰對宇宙本源‘十二真諦’的修鍊體系,就有所覺醒,但對於十二本源符號,卻依舊是懵懵懂懂。直到在孔明墓明鏡一般的崖石前,他感悟了諸葛孔明的一生成敗,恍然間覺醒了自己修靈士的身份。那奇怪的封印,也將他作為修靈士的身份解開。他知道了自己是宇宙本源符號‘靈’的修鍊者,被人稱為‘修靈士’。
修靈士從悟‘靈’到融‘靈’,算是兩個起步的階段,而以後的‘通靈’境,才算真正的擁有神通,而‘通靈’境后的‘御靈’境,真要發揮到極致,據說可以毀天滅地,重開一界。這就是為什麼吉寒冰可以將高他整整兩個境界的狼王,反制他的飛劍,出奇制勝,將對方殺死,因為他覺醒了修靈士的記憶,觸到了‘御靈’境的門檻。
“你們恃強凌弱,根本不配做一個劍者。”吉寒冰傲然而立,不為他們的氣勢所動。他一步步向後退,腳下是堅硬的青色岩石,不遠處是一個霧靄層層的深谷,因為傳說‘上蒼’星的一角掉入此地,所以這裏被稱着‘天外天’。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驚艷的人物,從這裏進去,永遠再沒有出來。‘天外天’猶如一個死亡葬地,與嵩山的‘神之禁地’,被列為十禁之一。
劍王們並沒有急於出手,而是想把吉寒冰逼進‘天外天’,象吉寒冰這種宇宙本源符號修鍊者,本身就應該有超強的勢力座後盾。萬一以後有什麼大人物過問,也只能說他們礙於祖訓,只想緝拿,吉寒冰自己不小心跌進了‘天外天’。
吉寒冰立身於青色岩石的邊緣,忽然他覺察到一絲危機,只見八名劍王手指凝出劍氣,將他立身的岩石切割開來,他騰身想衝出去,結果劍王凝出的‘劍之護盾’化着一道無形的牆,他被彈了回去,隨着切割開來的岩石墜入‘天外天’的深谷中。
在那一刻,他看到一張容顏,慈愛可親,閃着母性的光輝,只是一頭本該烏黑亮麗的髮絲,不知何故卻是根根銀絲。無論曾經的他,還是現在的吉寒冰,第一眼便認出了那張容顏。
“母親…”吉寒冰墜落前吶喊,他終於明白什麼是修靈士的‘天咒’,孔明還有龐士元,號稱‘卧龍’與‘鳳雛’,驚艷當世,可惜一個換馬溝替主中箭身亡,一個殫精竭慮一心圖謀天下一統,壯志未酬身先死,都是英年早逝。釋迦摩尼為了躲避‘天咒’,斷絕七情六慾,四大皆空,走出了一條成‘佛’的路。
“我不會忘記你們,我一定會回來的。”他墜入迷霧中,‘天咒’要他九死,要他絕親絕愛,孤獨一生,他偏要逆天而生,做一名真正的逆天者。
“小冰!”月青綾趕來,只聽見吉寒冰最後那一聲痛徹心扉的吶喊,“你不好好的待在秘地,偷偷的跑出來幹什麼?”最後的話未說完,便已經泣不成聲,伏在蕙蘭心的懷裏。
姬楚依有些茫然,心中像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忽然就沒有了,與吉寒冰相處的日子,她見到了這個少年人性光輝的一面,在最後關頭更是把生存的機會留給了別人。“吉師弟你好走,師姐不會讓你白白的犧牲。”她銀牙咬着紅艷潤澤的下嘴唇,雙手在藍寶石項鏈上摸索。
“楚依,你要幹什麼,一個山莊的雜役弟子而已。”姬楚依身邊站着位白髮的婦人,正是鳳劍山莊的莊主月鳳霞,一年多以前就外出,至今尚才歸來。她伸出手阻止了姬楚依的行為,“一切需從長計議。”
一群人追逐一個少年,結果什麼也沒有得到,‘太陰神杯’也葬身在‘天外天’,雖然可惜,但也無可奈何。眾人開始陸陸續續的離去,包括一直隱身在暗處的劍王君無涯,盤算着趁渾水摸魚,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哎!年輕人就是想不開,上古修靈士也沒有什麼,不就是在某個古地或者遺址,得到了殘缺的傳承,跟我們說一聲也就沒什麼,何必要自尋短見。”李木然假惺惺的,其實是懼怕吉寒冰萬一身後有什麼大勢力,他們可以置身事外。
場面很快變得冷清,只剩下了月青綾、蕙蘭心、月鳳霞、姬楚依四人,以前的好姐妹,現在卻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兩位長者紛紛拔出劍,倒是月青綾與姬楚依,依然沉浸在悲痛之中。
“娘、姑姑,你們不要這樣好不好,都是一家人了,幹嘛非要生死相向。”月青綾一向性格柔弱,今天卻一反常態的教訓起長輩來,“姑姑我告訴你,小冰長得太象你,他要是你的孩子,你還有心情跟你的嫂子翻那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
“哎!我說青綾,一年不見,你敢教訓起姑姑來了,是不是有人在背後說姑姑的壞話,說出來是誰,姑姑怕過誰?”月法霞雖然對蕙蘭心有意見,但月青綾是她們月家的後人,這份親情還是有的。
“月鳳霞別說我沒有提醒你,這個小傢伙曾經說過,吉寒冰是跟你的一個兒子一個名字,而且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吉寒冰,我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你自己想吧。”蕙蘭心有些幸災樂禍,雖然連她自己也不相信吉寒冰真是月鳳霞的孩子,但她說出來,就是要看月法霞傷心的樣子。
月鳳霞不由的芳心一顫,吉寒冰臨去那一聲‘母親’,言猶在耳。她這一年多不在山莊,就是在外面,尋找當年她那個孩子的線索,終於她查到的確少林寺有過一個斷了一隻胳膊的小和尚,後來去向不明,年齡特徵與她的孩子吻合。最主要的是,她在少林寺里找到了一塊‘寒冰玉’,據說是那個斷臂小和尚的隨身之物,不知何故,遺落在了寺里。
“他的確大難不死!”月鳳霞說出了一年來的尋找經過,心中一股莫名的痛,不禁潸然淚下,“我們不配做別人的父母,當年那怕回去找一找,他也不會那麼的慘。你們知道嗎,他被掛在樹丫上整整三天三夜,那個銀鱗角蟒才答應法空師傅放過他的,但是他的一隻手臂卻永遠也沒有了。”
“你們兩夫婦真不是東西!”蕙蘭心罵道,“我的鳳初,就算是死,也從來沒有放棄過我與青綾,雖然他曾經用卑鄙的手段得到我,但是如果時光倒流,明知道他對我下了迷藥,我會毫不猶豫的喝下去,因為他是真正的男人。”
姬楚依也知道一些事,她欲言又止,如今吉寒冰已經身陷‘天外天’,她從軒轅氏傳回來的消息,只會徒增師父的困擾。關於小欣與珠兒的故事,還是讓它塵封起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