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無能為力
厲南凰驚訝於帝羲對顧挽舟的評價，忍不住問了一句。
“他可是天辰宰相之子，來這裏也多半是為了看住團兒或者辰天墨，按理說不會太差。”
“他是不差，可奈何對手太強。”
帝羲一臉輕鬆地伸出手指，勾了勾厲南凰的下巴。
厲南凰再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關我屁事啊？！
帝羲彷彿是她肚子裏的蛔蟲一般，一臉我還不知道你想搞事情的表情。
“你會放過對團兒不善的人嗎？”
“當然不會。”
“那不就結了？辰天墨不用動手，你就已經把顧挽舟收拾得明明白白了。”
“你太小看辰天墨了吧？他是不愛動手，但是他擅長補刀啊！”
厲南凰雖然不知道辰天墨會幹嘛，但是用膝蓋想都明白，這種喜歡玩信息不對稱的傢伙，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掐住自己的脖子。
顧挽舟這傢伙，別說智商不夠，就算夠，也知道沒有辰天墨多啊！
他不死，誰死？
更何況，厲南凰和辰天墨現在達成了共識，那他更得死！
厲南凰不是團兒，不會等敵人動手使壞才奮起反擊。
面對可以預見的危險，她習慣於先下手為強，對於人性之惡，她比團兒經歷的要多得多。
看着厲南凰驟然變冷的眼神，帝羲忍不住嘆了口氣。
“至少答應我一件事，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殺人。”
“為什麼不殺？就因為他現在還沒有想要團兒的性命嗎？”
“你對團兒總是過分緊張，世間的善惡不能由你一人評判，你得讓團兒自己去拿捏。”
“她只需要開心快樂，其他的事我會處理。”
“你……”
帝羲還想說什麼，卻被厲南凰不容抗拒的冷冽目光給逼了回去。
但他眉宇間的一抹擔憂，卻讓厲南凰內疚地扭過頭去。
她知道帝羲在擔心什麼，可她無法控制自己。
身處黑暗太久的人，很容易被黑暗吞噬，即使戰勝黑暗，也不過是比黑暗更暗的存在。
在沒穿越來龍澤之前，她就回不了頭了。
對於團兒，她虧欠的不僅僅是一場車禍，還有一整個平安喜樂的人生。
想到這裏，厲南凰忍不住閉上眼睛，平復內心的波瀾。
可關於孤兒院，關於獨自被收養，關於團兒被拐賣……
樁樁往事浮上心頭，以致於那種巨大的無法彌補的愧疚感，讓她永遠都不想讓團兒知道她們其實是親姐妹。
她寧願團兒只當她是個好心的老闆，永遠不再想起當年的背叛。
帝羲側過臉去，看着厲南凰微微抖動的肩膀，沉默不語。
他知道的，他什麼都知道。
可他卻始終無能為力，哪怕是他心疼的人已經從水鏡里的映像，變成了他身邊可以觸摸的真實。
不管是那個世界，還是這個世界，他都無法為她驅散那些記憶深處的黑暗。
眼看着厲南凰的周身，又開始泛起之前見過的黑色霧氣。
帝羲唯一能說的只有一句話。
“南凰，看看團兒吧。”
若這世間能有什麼人能拉扯着厲南凰不要墮入黑暗，就只有團兒了。
只需要這一句話，縈繞在厲南凰周身的黑色霧氣立刻煙消雲散。
再次睜開眼睛的厲南凰，看起來冷靜又睿智，彷彿剛才的絕望和無助全是幻覺。
而帝羲，也一臉雲淡風輕的微笑。
二人心照不宣地將剛才的話題略過，雙雙看向鏡湖之中。
顧挽舟已經在密道里，走了有一陣子了。
這密室中藏着的密室，並沒有緊挨着剛才翻閱書卷的書房，而是一條窄小的地道蜿蜒曲折，兜兜轉轉，無數路口宛若一個巨大的地下迷宮。
厲南凰皺着眉頭，對這些複雜的密道看了又看。
“原本以為薛廬越和梧桐老鬼就夠厲害了，沒想到還有更厲害的人。”
“雖然龍岩九島上有血衣聖教的血脈護着，我看不到。但這幾百年看別人的八卦，也多少知道一些。龍岩九島上的龍岩奇工師是一個厲害的群體，梧桐老鬼和薛廬越畢竟只有兩個人，縱然再厲害，也沒法跟那麼多人的智慧相抗衡嘛！”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帝羲乾脆一邊看顧挽舟走迷宮，一邊給厲南凰科普龍岩奇工師這個古怪又強大，永遠只活在江湖傳說中的另類群體。
厲南凰也不煩他啰嗦，雖然這些事情蕭青冥在祁玉山上都已經向她講過一遍了。
可誰讓帝羲的聲音好聽，人又好看呢？再聽一遍也是沒關係的。
就在這大好氣氛剛剛營造起來的時候，地道里突然傳來巨大的響動。
這次的震動不比在地面上，密道的土石開始大塊兒的崩落。
正在埋頭走迷宮的顧挽舟滿臉驚慌，不得不扶住搖晃的牆壁，找個安全的角落蹲了下來。
“該死的臭丫頭！”
這動靜哪兒來的，答案不需要動用智商。
這地方就關着個團兒，鬧出這種動靜的，估計是蕭雲從給她的霹靂雷火彈。
不用顧挽舟大聲咒罵，厲南凰和帝羲都知道，又是團兒搞的鬼。
“看樣子，應該是團兒醒了，正想辦法出去。”
“確切的說，是你家那個李團兒醒了。”
“我家那個死丫頭可不認識什麼顧挽舟，估計待會兒見了面，他應該會很慘。”
“那我們就等着看好戲唄。”
帝羲一臉放鬆地往後靠了靠，他跟厲南凰的身邊瞬間多了一張貴妃榻。
他靠在榻上，厲南凰靠着他，這姿態頗有一點人生贏家的味道。
厲南凰猝不及防地坐上變出來的貴妃榻，滿頭黑線。
我只是穿越了一把，並不想碰見中國版的阿拉丁神燈好嗎？！
再說，你這魂力有限，你還拚命浪費，待會兒又想變成玻璃膠噁心我是不是？！
瞪了一眼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的帝羲，厲南凰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待會兒沒魂力了，我可不陪你，陳素錦那種另類親媽，絕對幹得出鞭屍這種事情。”
“放心，你翻別人牌子的時候，我都有好好鍛煉魂力。”
“你又亂吃什麼飛醋？蕭青冥又不喜歡我！”
“哼！遲早的事！”
“那……我保證絕對不喜歡他，還不行嗎？”
“呸！你什麼德性，我不知道嗎？”
其實吧，跟一個太了解你的人吵架，基本是吵不贏的。
厲南凰被帝羲戳得渾身都是窟窿，毫無反擊之力，只好尷尬地強行轉移話題。
“你說……這都沒動靜了，顧挽舟怎麼還縮在那裏啊？”
“他要是敢出來，就被掉下來石頭砸死，你信不信？”
“團兒這不是已經沒炸了嗎？”
“扔霹靂雷火彈這麼爽的事情，就跟花心一樣，會上癮的！”
“喂，說話就說話！能不能不要什麼事情都拐彎抹角地罵我咧？”。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