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爭執、謀划
“我的天,沒想到飛魚你身手這麼好!”氣喘吁吁趕來的王帥讚歎道。
“嚇死老子了,僥倖,命大。”李飛魚喘着粗氣,他都不知道剛才自己是怎麼做到的,想必再來十次估計也做不得那麼精彩,抬起頭,李飛魚對陳庭月道:“好哥們兒,多謝!”
原來剛才陳庭月也注意到了李飛魚逃跑方向的窗戶,逃進教學樓的時候,在大家緊張地注視着李飛魚可能存世的最後幾秒並提心弔膽中時,陳庭月操起路過的一個東西衝到窗前砸了過去,才有了剛才千鈞一髮之際李飛魚的縱身一躍。
“別廢話了,趕緊把你身上的碎玻璃渣子清理清理!”陳庭月同樣是上氣不接下氣。
“嘶,嘶,嗷,疼疼疼。”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李飛魚抽着冷氣叫道,卻是身上扎了密密麻麻的玻璃碴,血正往外滲,他手稍微一碰,又是一聲慘叫:“幫幫忙,我下不了手!”
“咚”,忽然窗口那邊傳來震動,眾人驚恐回望,只見惱怒的蟑螂正在外面不停地衝撞着窗口那邊的牆壁,嚇得眾人扭頭就跑。
“別跑,等等我!”眨眼間圍着自己的人又散開逃跑,李飛魚差點兒失禁,跑了兩步忽然反應過來,大喊:“別怕,它被擋在了外面進不來!快特么來幫幫我。”
……
幽暗空曠的教學樓里,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雙目無神地望着天花板,眼角滑下的淚痕尚還濕潤。
“別難過,我們不會丟下你的,剛才要沒有你,我們也活不下去。”坐在他旁邊的宿舍長甄不凡安慰道。
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布料的李飛魚嘴唇哆嗦了半天,只是嘆了口氣。方才大家幫他取身上的玻璃時,又是一陣撕心裂肺,要不是有人拽着,估計他寧願出去跟那隻蟑螂拚命了。取完玻璃后,只見李飛魚一臉慘白、滿頭虛汗,雙腳一軟坐倒地上,眼角竟還有淚水劃過。一天沒吃飯,又經過一番驚嚇,身上現在也傷痕纍纍,李飛魚實在沒有丁點兒力氣了。
另一邊忽然傳來陳庭月的大吼:“你個王八蛋,要不是你牽連,我們都特么進食堂里了。還特么打算跟我們謀划謀划,謀划你妹啊!”
“我們都是同學,又都相同的處境,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大家對陳庭月莫名的火氣很奇怪,但還是七嘴八舌地趕去勸架。
陳庭月一聽更惱了,雙目通紅:“他本來是往別的地方跑的,看到了我后扭頭向我們這邊跑來了,他分明是仗着自己跑得快拉我們墊背!”
七嘴八舌的眾人一靜,王帥那有節奏的高音就飆起來了:“草泥馬,佘余藍,老陳說的,是不是真的?”
王帥跟這個壯碩的哥們兒交情還不錯,他們是大一軍訓的時候認識的,叫佘余藍,高高壯壯,挺陽光的人,特別健談,專業好、學習也不錯。
“草!”看到對方沒有說話,王帥一惱,飆出一個髒話,抬起腳就要踹去,卻被對方向後一退躲了過去。
“你打不過我。”佘余藍陳述了一個事實。
“我打不過你,我們還打不過你?”說著,王帥就要拉起眾室友給他點兒顏色。
“我是來告訴你們怎麼找飯吃去!”往後退了兩步后,佘余藍大聲道。
眾人一靜。
趁此機會,佘余藍急忙快速道:“大概因為剛才我們的動靜太大,現在外面已經有三頭巨蟲了,說不定還要增多,再不想辦法出去,我們能出去的機會就越來越渺茫了!”
“信你?信你我們都要死絕了,你看看你身後就剩一個人了!”陳庭月氣道,但眾人終究沒有動手,雖然很想揍他,但活着更重要。
“我有辦法,只要速度快,保證沒有問題。”佘余藍沉聲道。
“什麼辦法?”到底大家受了多年的禮義教化,拳頭說松就松。
“你們看,”說著,佘余藍拿出口袋裏的粉筆,在地上畫了一個簡單的地形圖道:“藝術生的教學樓真是得學校鍾愛,它毗鄰食堂和超市,我是學設計的,曾經看過超市和這棟教學樓及周邊的設計圖紙。本來超市只有一個大門的,但是這裏有一個玻璃窗,也是剛剛這位砸玻璃的時候我才想起來的(說著,他指了指對面的陳庭月,得來陳庭月的冷哼)。我剛才又去二樓那邊確認了一下,我們可以從藝術樓後面的窗跑出去,外面並沒有路,只有教學樓相鄰的窄窄的草坪,再左轉,一路加速,敲碎玻璃就可以進去。”
說完,他看看周圍的眾人,等着他們的消化。
“如果真有窗戶,離得又這麼近,倒是可以一試!”甄不凡點點頭道。
“好。”眾人確實有些心動。
“可是李飛魚怎麼辦?他估計是跑不動了!”陳庭月憂慮地問道。
“所以我們還需要有人留下來,既要吸引一下外面蟲子的注意,又要照顧一下他,你們誰留下?”佘余藍看看眾人。
沒有人願意留下來,一是怕出去的人不願意再回來;二是即便有人想回來,砸碎玻璃的聲音可能會引來蟲子,想回來也回不來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在甄不凡的嘴動了幾下,正準備說什麼的時候。
“我留下來吧!”卻是一直沒有說話的同學開口了,他繼續說道:“我出來有三四個小時了,現在也沒有多少力氣了,遇到蟲子估計也逃不掉了,還不如留下來照顧一下那位,更何況他之前也算救過我!”
眾人想了想就點頭同意了。
……
“我叫李飛魚,你叫什麼名字?”看着身邊的同學,李飛魚笑了笑。
“李志,剛才謝謝你!”叫李志的同學說。
看了看教學樓后已經準備好的室友們,他扭頭對李志說:“他們準備走了,我們盡一下自己的一份力吧!”
“怎麼盡?哦不,怎麼做?”李志疑惑道。
李飛魚對他笑了笑,吃力地站起來,拿起個不知道哪兒來的桌腿,走到窗口使勁兒敲了敲,對着外面的蟲子大喊道:“來呀!爺爺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