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怕痛，但我不會哭
穆真：“······”
“伯伯，女孩子不能學嗎？”李稻上前扯了扯穆真的衣角說道。
“好孩子，當然可以，只不過伯伯的妻子說過，女孩子練武受傷了會不好看，你不怕會變得不漂亮了嗎？。”穆真摸了摸李稻的腦袋，笑着說道。
李稻幾乎毫不猶豫地回答：“不怕，我不漂亮，我帥。”
穆真被李稻逗得哈哈大笑，用手掐了掐李稻的臉，又說道：“真是個可愛的孩子。”
從穆真說話開始，坐在擂台上的小男孩就看向了穆真這邊，豎起了耳朵，幾乎一字不落地聽了穆真和陳僑她們之間的對話。
剛開始的時候，小男孩還只是安靜地坐着，直到小男孩聽到了穆真說“他不是”的時候，他就坐不住了，踉踉倉倉地爬下了擂台，小心翼翼地從穆真的後面走近。
當他看到穆真慈愛地掐了掐李稻臉的時候，蓄滿了眼眶的眼淚簌簌往下流，他衝上前推了一把李稻，喊着：“你走，不要你。”
李稻被推得跌了一個屁墩兒，有些懵懵的，完全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倒是把三個大人着急壞了。
穆真眼捷手快，一把扶起了李稻，瞪着小男孩問道：“穆冬，你幹什麼？道歉！”
小男孩並沒有做聲，也沒有離開，抹着眼淚，似乎在等着穆真的教訓，但他並沒有等到。
穆真沒有得到回答，嘆了嘆氣，就不再理會穆冬。
穆真轉過身，重複了一遍陳僑和趙宇紅查看李稻有沒有受傷的動作，確認了李稻沒事之後，鬆了鬆口氣，說道：“好孩子，我替穆冬向你道歉。”
“我才不要你替我道歉。”穆冬喊着，走到李稻跟前，語氣軟了下來，但依然流着眼淚：“對不起，我不應該推你。”
李稻搖了搖頭，說：“沒關係，為什麼推我，告訴我，可以嗎？”
穆冬完全沒想到李稻會這樣問，沉默着不做聲。
“啊，好痛！”李稻摸着她的屁股，“告訴我，就不痛了。”可憐兮兮對着穆冬說。
穆冬從來都沒有這麼為難過。
一方面，他對自己推倒了李稻感到很抱歉，想做出補償。
但另一方面，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把李稻推倒。
他只記得當時看到自己的爸爸對着李稻又是摸頭又是掐臉，說話還很溫柔，這都是他從來沒有過的待遇。
那一瞬間，他覺得很委屈，很難過，一衝動就衝出去推倒了李稻。
穆冬沉默着，覺得不好意思極了，手足無措拔腿就跑開了。
穆真看着穆冬跑開的背影，又重重地嘆了口氣。
陳僑還是覺得學武太過於激烈，她實在放心不下，所以她還是想再看看有什麼其他選擇，她看向穆真，說道：“穆師父，是這樣···”
陳僑還沒說完，發現李稻正扯着她的衣角，想要和她說話，陳僑只好停下，等着李稻開口。
突然，穆冬噠噠噠地跑到了李稻旁邊，輕輕拉了拉李稻，兩個孩子走到了一旁。
穆冬壓低聲音，但表情冷冷的：“留下來，我告訴你原因。”
李稻：“為什麼留下？”
穆冬支支吾吾：“他···喜歡你。”
李稻：“他是穆伯伯？”
穆冬點點頭。
李稻：“那你是不是不喜歡我才推?“
穆冬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我沒有不喜歡你。”
李稻：“因為我是女孩？”
穆冬有些着急，皺了皺眉：“因為他從來都沒摸過我的頭，沒對我笑過。”
李稻笑了笑：“好的，我知道了。”說完，轉身想要回到陳僑身邊。
穆冬一下拉住李稻的手，語氣稍微軟了些：“留下···嗎？”
李稻的笑容變大，“嗯。”
穆冬覺得這個“嗯”字真的是他聽到過最好聽的“嗯”字了。
李稻回到陳僑身邊，問道：“媽媽，我可以留在這學武嗎？”
陳僑怎麼也沒想到李稻會問出這樣的話，“為什麼呢？你不害怕嗎？”
“叔叔打得很厲害，想學。”李稻肯定地說。
“會受傷，會痛哦。”陳僑接着引導。
“嗯，不會哭。”李稻答道。
“受傷了會變得不漂亮哦。”陳僑有種在哄騙小孩的感覺。
“姐姐漂亮，我和哥哥是帥。”李稻依舊認真地回答。
趙宇紅聽到忍不住笑了，“哈哈，潞潞和熹熹聽到這句話肯定很開心。”
“嫂嫂，你看看這孩子。”陳僑有些詞窮了，她不想讓李稻留在這學武，但說不出更多的理由，她希望趙宇紅能幫幫她。
“僑僑，來之前不是說好了嗎？只要孩子喜歡，就讓她學。”趙宇紅溫和地說道。
陳僑這才想起自己曾說過的話，是啊，既然孩子想學，即使自己有再多不想讓她學的理由，也不能干涉孩子的選擇呀。
陳僑釋然後，深呼吸了幾下，問道：“豬豬很想學嗎？”
李稻重重地點了點頭。
陳僑接著說：“那好，媽媽支持你，來，你去問穆伯伯願不願意教你。”
“穆伯伯，能教我嗎？”李稻走到穆真跟前問道。
“好孩子，學武會很辛苦，很累，很痛，比剛剛穆冬推倒你那下還痛哦。”穆真說道。
“怕痛，但我不會哭。”李稻很誠實地回答。
穆真聽聞，又揉了揉李稻的腦袋：“哈哈，好一個怕痛不會哭。”
“能教我嗎？”李稻又一次確認。
“教是可以教，但是現在你還太小，不能拜師入門，唉，你看我和你說這些做什麼，你這麼小，應該聽不懂。”
穆真又揉了一把李稻的腦袋，看向陳僑，重複道：“是這樣，我們穆氏武學收徒比較嚴格，需要滿14歲之後，通過穆氏武學入門試煉才能拜師成為正式記入弟子名錄，入門之後，要遵從穆氏武學門規，就是不能用武學傷人害人，並且有發揚穆氏武學的義務。”
“第一點絕對沒有任何問題，我們陳家人絕不做傷天害理的事，但至於發揚穆氏武學，這個具體是指？”陳僑接話。
“妹子，既然孩子喜歡，就放心加入吧，我師父的意思簡單來說就是好好學武，吃得了苦，能堅持，不要半途而廢就行。”擂台上穿着黑色褲子的男人答了陳僑的話。
“小妹妹，來來來，咱師門唯一的一個師妹被送出去交流了，現在都沒有女孩子了，快來，師兄們保護你。”擂台上穿着紅色褲子的男人說。
陳僑看向穆真，穆真點點頭，算是確認男人的話。
“豬豬，聽到了嗎？你能堅持嗎？”陳僑問李稻。
李稻肯定地點點頭。
“好，那你過來這邊，我跟你說下武館的詳細事項，是這樣，因為我們武館在還是剛成立不久，制度還有些地方不太完善，但主要的框架是有了。
簡單來說，對外，也就是對大眾市場，我們分為入門課程、基礎課程、進階課程和強化課程四類；對內，指的是正式記入穆氏武學門下的弟子，沒有課程分類，只分為格鬥向和傳統向兩個方向。
對外課程是公開招生，只要交錢就可以上課，對內收徒就要看天賦看緣分了。”穆真一邊說明武館的詳細情況，很快就帶着一行人到了辦公室，他指了指一旁的沙發，說道：“請坐。“然後轉身給陳僑三人倒了水，才接著說：“不知道我剛剛說清楚了沒有。”
“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我家孩子應該是屬於對內的，但我家孩子似乎沒什麼天賦，這···”陳僑顯得有些擔憂，開口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