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暗殺
“儘管我很好奇，但我不會跟你搶。不過，我有個疑問，你拿了大祭司的秘密是要去對付大祭司嗎？”
“那你拿了六安王的秘密不會去對付六安王嗎？”
“這麼說來，大祭司是你的仇人？”
“這話說來就長了，是非常長非常長又枯燥的老故事，我想你應該沒興趣的。”十二公子擺出一副他自己完全都沒興趣的表情。
“那咱們約定一個開箱時間吧！”
“就明晚這個時辰，還是在這裏。”
“一言為定！”
離開青柳棋館時，風大了一些，沁雪不得不把身上那件斗篷裹得再嚴實點。不知不覺，冬天到了。走到護城河畔那排柳樹下時，她停下了腳步，仰頭望向了墨黑色的星空。今晚的北斗星星光不夠強烈，只能隱隱約約地看見一些。北斗的墳上的那些草是不是都枯萎了？沒人打掃，看上去一定很荒蕪吧？
“又在想那北斗和尚了？”夜娘走到一棵柳樹下倚着道。
“我擔心北斗的墳沒人打理……”她的口氣里透着幽幽的傷感。
“臨走之前不是叮囑過羅川他們嗎？你放心，他們不會忘記的。”
“我死後也要化作一顆星星，就待在北斗星的旁邊……”
“去去去，什麼死不死的？你前途一片光明好不好？你要做天下第一女幕令啊，說什麼死啊？”
一抹酸澀的笑容從她嘴角劃過：“我只是想為北斗報仇而已……”
“報完仇也不能死。北斗不想看見你死，我敢跟你保證！他更願意看見的是，你開開心心地活在這世上。”
“為什麼？為什麼命運就是要這樣捉弄人呢？我跟他，始終無法走到一起……”
“你今晚是怎麼了？好了，好了，回去啦！我都冷死了！”
夜娘嘟囔着，拖起沁雪就往回走。走了沒幾步，她忽然停下來了，嘩啦一聲拔出了短劍，目光瞬間變得兇狠了起來：“誰？”
兩個黑衣人竄了出來，夜娘急忙上前阻擋：“十一，你趕緊跑回青柳棋館！”
沁雪剛轉身，另一個黑衣人就出現了。她拔出匕首，一面後退一面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那個黑衣人步步逼近道：“鑰匙呢？吳阿老的鑰匙呢？交出來！”她頓時明白了，聲音冷沉道：“原來又是為了鑰匙！你是怎麼知道鑰匙就在我手裏的？你是誰？”黑衣人道：“我只要鑰匙，交出鑰匙，快點！”她怒喝了一聲：“休想！”
黑衣人不再多言，直接撲了上來。沁雪完全不是黑衣人的對手，一個不留神，滑落進了護城河裏。冰冷的河水讓她的腿抽了筋，她使不出力氣來划水，漸漸地沉了下去……
好暖，真的好暖。
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好溫暖。有一股熟悉的氣息包裹在這些溫暖當中，緩緩地從她心裏流淌而過。不遠處那片朦朧的白光之中，有個身影在晃動，彷彿是北斗。這是夢嗎？應該是吧，因為北斗只會出現在夢裏。
想起來了，那一次，被夜娘追殺時掉入了河中，是北斗在下游處救下了自己。在那間窄小而簡陋的小茅屋裏，北斗煎着茶，茶香四溢，充盈着每一個角落。外面很靜，只剩下了樹枝在火中劈剝劈剝的聲音，細小又悅耳。對，那時的情形跟眼前的情形好像。一定是自己太過思念北鬥了，才會在夢裏再現那一刻。這感覺真好，這真是一個美麗又奢侈的夢啊！
白光中的身影緩緩靠攏過來，一點冰涼落在唇上，跟着一股暖暖的茶水滑進了喉嚨，落到了胃裏，整個身子便更暖和了。摸索着抓住了北斗的胳膊，輕輕地把頭靠了上去，低語低喃道：“我剛才還在擔心沒人替你清掃墳前呢。冬天一到，那墳頭的雜草都枯萎死掉了吧？我知道你最喜歡青草茵茵花香四溢了，怎麼能忍受那樣一堆枯死的雜草？但無論如何，你都要先忍一忍。我還不能回去，我留在鹿城還要為你報仇……等我回去了，一定在你的墳邊修個美麗的大花園，你說好嗎？”
寬柔溫暖的手掌落了下來，像是在回應自己剛才說的話。一下子，整個心田都盛放出了芬芳柔美的花朵了。這個夢真好，能靠在北斗懷裏的夢真好，千萬，千萬不要輕易醒來啊！就讓這個夢再持續得更久一點，就讓自己靠在北斗懷裏更久一點……
再次有意識時，那團白光不見了，北斗也不見了。這裏是一間很陌生的房間，床上掛着藕粉色的帳子，熏香的味道很濃，只有沁雪一個人在。她下了床，走向了窗邊。推開窗戶，外面已是大亮。這時，她忽然想起了昨晚和夜娘遇刺的事情，心頭不由一緊，夜娘呢？夜娘怎麼樣了？
門被吱的一聲推開了，是夜娘走了進來。
“你沒事兒吧？”沁雪立刻走上前去。
“我沒事兒！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夜娘張開雙臂，讓沁雪把她看個清楚。
沁雪鬆了口氣，又問：“這裏是哪裏？”
“驛館。”
“什麼地方？”沁雪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裏是驛館，是白湖主僕倆救了咱們。”
“什麼？”
“唉，”夜娘頗感無奈地聳了聳肩，“雖然極不想承認，但的確就是他倆把咱們給救了。咱們可欠下了一個不好還的人情了啊！”
不，不是一個，是兩個，不對，如果從玲瓏曲那裏說起的話，應該是欠下了三個人情。不知不覺中竟欠下了白湖三個人情，連沁雪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但再回想一下，一切都是真的，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不是自己迷糊幻想出來的。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白湖為何要幫自己這麼多次？他明明知道自己是要對付六安王的啊！
午飯時，沁雪見到了白湖。他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對沁雪所說的那些道謝的話似乎一點興趣都沒有。在沁雪說話時，他只顧着在紙上寫東西。寫好之後，拿給了沁雪看。上面有幾個問題——
那個時辰去青柳棋館做什麼？
暗殺你們的人是誰？
鑰匙是不是在你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