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懲罰
“不好說……但不管發生什麼,你都要躲遠點,保住自己為上。六安王在大祭司府里有個內應,叫阿桑。你遇到難處的時候就去找她,她自會幫你的。”
“行。”
“萬事多加小心。”北斗又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
“我能應付的。”
白潛忽然推門進來了,說前堂子裏來了婢子,要找沁雪。沁雪忙起身回了前堂。
來找她的是孔朝新的貼身婢子阿茶。沁雪以為是孔朝新派她來跟自己說點什麼,卻沒想到她一見到自己便着急地問:“小姐呢?”
“小姐?你說你家七小姐?”沁雪愣了一下。
“對啊!”
“不在大祭司府嗎?”
“你沒去法光寺嗎?”阿茶居然這樣反問。
沁雪更摸不着頭腦了:“為什麼要去法光寺?”
阿茶倒抽了一口冷,臉色頓時煞白了。沁雪感覺到了不對勁,抓着她問道:“說清楚點,什麼法光寺!”
“這麼說來您沒收到小姐的信??”
“什麼信?”
“小姐給您留了一封信,約您去法光寺後面的茶園見面。一個多時辰之前,奴婢陪着小姐去了。但小姐堅持一個人進茶園,奴婢就只好留在外面等。過了好一陣子,奴婢見她還沒出來就去茶園裏找。可茶園的僧人說沒看見過小姐。後來,奴婢想起您昨天說過要來金針綉庄,奴婢就以為小姐跟着您來了這兒,所以才跑到這裏來的……”
“有這回事?可我沒收到信啊!”
“怎麼會?”阿茶驚詫萬分道,“那信奴婢明明塞進了您的房間的呀!”
“什麼時候?”
“昨晚。當時你好像還在綉娘她們那邊,不在房裏。奴婢就從門縫裏給您塞了進去。”
沁雪一臉詫異:“可我真的沒看見什麼信。”
阿茶擔心道:“那麼信去了哪裏?誰拿走了那封信?天哪,小姐不會出什麼事吧?”
“這樣,”沁雪想了想之後說道,“我去一趟法光寺,你回府看看!”
“好!”
法光寺的茶園,進進出出有不少遊人。茶園中有個賣茶湯的茶寮,遊人都在那裏歇腳,順便買一碗茶喝。負責在茶寮招呼遊人的那個僧人仔細回想后說道:“今天的確沒看到孔家那位小姐。可能是人太多了,小僧沒看見吧。不過往常她來,總是要到這茶寮來買一碗茶喝的,她給賞錢可大方了。但小僧可以肯定今天她沒來茶寮買茶,只有她的婢子阿茶來過。
“阿茶是來問她去了哪兒的嗎?”
“對。”
“那她平日裏愛逛哪裏?”沁雪問。
“南邊有一處自來泉,她喜歡在那裏玩,您可以去那裏看看。”僧人抬手朝南邊指了指。
沁雪出了茶寮,往南邊坡面爬去。爬到一半時,北斗忽然從一條斜徑上閃了出來,迎面過來,攔下她道:“不用上去了。”
“為什麼?”
“我知道你是來找孔朝新的。你和那個婢子的話我都聽見了。我先你一步趕到了這裏。”
“那你找到孔朝新了?”
北斗臉色沉重道:“找到了。”
“真是在那自來泉里?”
“在,只不過……”
沁雪看他臉色嚴肅成這樣,忽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捂住臉道:“該不會……”他點了點頭:“所以你不要上去了,我會找人去通報衙門了。”沁雪雙目瞪圓:“怎麼會……”
“如你所言,真的發生事情了。”
“為什麼是孔朝新?就因為她跟我說了幾句話?”
“這不好說。”
“孔朝華下的手?”
“也許是,也許不是。你先回去,不要在這裏久留。回到府里就說沒找着孔朝新。”
沁雪朝上面看了一眼,心情沉重地問道:“她怎麼死的?”
“看起來像是溺死的。兇手力氣應該很大,手法利落,因為附近都沒有人聽到過呼救。”
“光天化日……兇手還很膽大妄為。”
“回去吧。”
她轉身往下走去。
“自己小心……”北斗語氣溫柔地在背後叮囑了一句。她回頭來看了一眼北斗,點了點頭。
回到大祭司府後,沁雪對阿茶說並沒有找着孔朝新。不久后,孔朝新的死訊就傳到了大祭司府上。孔朝新的生母於氏當場暈厥了過去,孔牧人還在宮裏,景雲便派了管家先過去料理。
管家回來后說那的確是孔朝新。這時,孔牧已經從宮裏回來了,全家都坐在廳里,沒人說話,個個臉上都緊繃著。
“這是不祥的徵兆啊!”被送回房的於氏大叫着跑進了前廳,像發了瘋似的,“看到沒有?看到沒有?神靈懲罰了,神靈懲罰了!”
孔牧緊皺眉頭地站起來道:“不要胡鬧了,趕緊回房去!”
“我才沒胡鬧呢!這就是懲罰!就是懲罰!你——”於氏跑到孔朝華跟前,用手指着她,眼神狠毒道,“你就是個禍害,你會害死全家的知道不知道?你可憐的妹妹就是因為你才遭到了神靈的懲罰,你這個巫女!”
孔朝華眼神冷淡道:“姨娘,我看您是失心瘋了,趕緊回房待着去吧!”
“我才不要待着呢!我女兒沒了,都是你害的!你向來都是個不祥人,你給家裏招來的禍事還少嗎?你害死了一個又一個,你的心比那毒蛇還毒呢!你們,你們——”於氏奔向了景雲,然後又奔向了另外兩個姨娘,大聲道,“你們誰都不相信嗎?你們睜大眼睛好好看看,她不是個人,她是個骷髏,她是這個家最大的禍害!”
“來人!”孔牧掃袖道,“把於姨娘帶回她房間裏!”
於氏又踢又鬧,但最後還是被架走了。她哭鬧的聲音遠去后,另一個姨娘吳氏斜瞥了孔牧一眼,一臉惶恐道:“大祭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上午我還看見過朝新呢,怎麼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太可怕了!”
“衙門那邊怎麼說?”孔牧問去認屍的管家。
“衙門那邊說小姐是溺死的。”管家道。
“就這樣?”
“是,只有這些。兇手是誰還不清楚,說當時去茶園的人比較多,沒法確定到底是哪一個動手的……”
“那就是確定不了了?”吳氏插嘴道,“去茶園逛的人那麼多,誰知道會是哪個喪心病狂的人乾的?這簡直就如同大海撈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