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第418章

“公主。”初若的臉色着實難看得緊,錦李看着,心中早已經是擔心一片了;故而開口喚了一聲,好叫自己心安一些。

當場,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到了初若的身上。

只是,初若恍若未聞,沒有任何的反應;此時,她的目光全然落在了茫茫江面上,無波無瀾,難的水平如鏡。

忽而,初若伸手,將孫漸濃手掌心的碎布拿;只一捏緊,那碎布便開始變形。

初若突然就是面色一橫,握緊手中的碎布,她眸光亦是一橫,隨後狠狠的將那碎布扔在了船板之上,手再次扯住了孫漸濃的衣襟,咬牙切齒的聲音,從喉嚨口發出,她道:“孫漸濃,你以為用這些破布,就想來糊弄我是嗎?孫漸濃,你真的覺得,我很好誆騙,是嗎?”最後的兩個字,她說得輕飄飄的,如風中的絲帶,分分鐘就會被吹走一般。

可是卻是這樣子,卻越是讓人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海面之上,越是平靜就越是危險;若是初若從頭到尾都是那樣惱怒的語氣那倒還好,可是在說到了最後的時候,她卻突然換了語氣,這倒是叫人有些頭皮發麻了。

“他不在了,我會瘋的。”赤裸裸的一句話,初若看着孫漸濃,眼底的暴怒歸於平靜,古井無波的平靜。

我、會、發、瘋、的……

在場的人聽着初若的話,也不知道怎麼的,腦裏面就迴響着這一句話,隱約透着一股血氣;甚至,好似用力的嗅一嗅,就可以聞到血腥的味道了。

這……詭異莫測。

劉庸聽着初若的話,心突的一聲,跳得有些重了。

“大人……”倏而,水面上冒出了一個人頭,吼着嗓子叫出了聲音來。

錦李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初若的身子在聽到了那聲音之後,猛然一震;連忙的附在她的耳畔道:“公主,沒事吧。”

語落,初若尚且來不及回應錦李的話,腳步一轉,走到了另外一邊的;至於孫漸濃,早一步初若。

“如何?”江水的聲音有些大,孫漸濃不得不吼着嗓子問話。

“發現了一個屍體。”江面浮出的人,看着突然多出了幾個陌生的人,也沒有什麼顧忌的,只飛快的回應道。

全身的血液忽而就是一涼,如同墜入冰窖一般;隨即所有的血液一下子就涌到了腦門去,便是一熱。

一秒的時間,冰火兩重天。

孫漸濃的船上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咚咚咚的跑到了孫漸濃的旁邊位置,盯着那水下的人,面色發白。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阿里;他在船裏面偷偷瞧見了初若,便一直躲着不敢出來,生怕自己出來了,加深了她的怒火;可是剛才他在裏面聽到了找到屍體的聲音,腦子一下子就發矇了;腦海之中響起了一個聲音,攝政王,死了?

“在何處?”初若看着水中的人,微弱的發出了聲音;可是水中的人,如何聽得清楚。

當下,錦李吼着嗓子,重複了初若的話,道:“在何處?”

“就在前面,兄弟們已經在將水底的屍體拖上岸了。”水中的人此時還不知道什麼情況,便大聲的回了過去。

“帶路。”孫漸濃的聲音響起,好似有些壓抑着什麼一樣。

瞬間,兩艘船一起開了船,同時也稍稍的分開了一些距離來。

“這年頭不太平,或許那死人是吳國殺了……永安城的百姓,拋屍江中也說不定的。”踟躕了一會,劉庸開口道,目光盯着初若的表情,生怕自己開口說出的這句話有什麼毛病,刺激了她。

吳國殺人,就扔一個屍體到江中?

錦李聽着劉庸的話,心底當即就響起了這個聲音;可是顧忌身旁的初若,到底沒有開口說什麼;只是她到底是有些怨念他的,本就不是什麼好時候,還說這麼沒腦子的話,簡直就是氣得人的心肝都疼了。

語落,劉庸瞧着初若沒有反應,眉頭一皺看向了永安城的將士,道:“你是永安城的,你說,是不是。”

“這卑職也沒有聽說過。”被劉庸問話了,那將士支支吾吾的開了口。

當即,那將士迎來了劉庸的橫眉冷對,他道:“你再好好的想一想,是不是你不知道。”

這下子,那將士思索了一番之後,踟躕道:“或許是有的,只是卑職當時被抓起來了,所以不知道。”

就不能說一句‘是的’嗎?

劉庸聽着那將士模稜兩可的回答,心底直接就生出了三分的氣來,簡直就是倒霉蛋子!一點也不知道看場面。

想着,劉庸用着眼神惡狠狠的對着那將士表示道:說一句應和的話,會死嗎?

將士:“……”

“別說了。”一旁,錦李看着自家公主殿下的指甲都快要掐入了那船身的木頭上了,當即瞪了眼劉庸道。

想了想,又伸手扶着初若那摳着船身木板的胳膊道:“公主,仔細手疼。”

疼?不,她的手不疼;心疼,擰巴擰巴的疼。

屍體,江中的屍體……

此時此刻,初若的腦子裏面就只有這個聲音,好似魔咒一樣,叫得她的腦子都疼了,好似要炸開一樣。

江中的屍體,可以是隨意一個誰;可是就是不可以是源光!不可以的!

“不可以的……”初若倔強的想着,不自覺之間,嘟囔出了一聲。

低低的一聲,包含太多的情緒,有恨,有怨,有惱,有氣,有希冀……

初若突然間說出了這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但是錦李和劉庸卻是明白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是說,不可以是攝政王!

江水被劃開的聲音,嘩啦啦的,有些吵,初若本就是不平靜的心,當下就更是翻湧了;她看着在水中帶路的人,神色之間透着明顯的緊張之色。

劉庸下意識的看向了旁邊大船上的孫漸濃,眉頭皺得厲害;他有些擔心對面的小子了,這若是……

“應該不會是的。”突然多出了一個聲音,而且這個聲音還不是很陌生。

錦李一聽,臉色便是一沉,陰鷙的眸子看向了阿里;眼底有着警告之色;同時,她也掃了孫漸濃一樣,一臉表情說著,讓你旁邊的人當個啞巴!

“就在前面了。”水中帶路的人,回頭掃了眾人眼,而後飛快的轉頭,手指着不遠處的地方。

聞聲,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引路人所指着的地方,其中有些知道事情始末的,自然是緊張得呼吸都困難了起來;至於那些不清楚事情的,看着身旁的人都緊張了,自然而然的,也被牽引了情緒而緊張了起來。

至於,錦李、劉庸、孫漸濃與阿里等人的目光,則是來來回回的在初若和那處地方掃着。

而初若,她不敢去看那帶路人所指着的地方了,恐懼的情緒上了心頭,她的目光只死死的看着那帶路人,死死看着……

莫名的,水中帶路的人忽然覺得背後有什麼東西盯着一樣;當即他想,許是這些時日在水中待得久了,怕是惹上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了,這一次結束之後,得好好讓自家的婆娘去佛寺給自己求一個平安了。

水中的神仙鬼怪,可不能招惹了。

越來越近,越來越快……

初若看着那引路人,心中不知道為何,突然響起了這一陣聲音來。

“公主,到了。”

錦李的聲音,在此時突然響起,如一聲嘶鳴,劃過了初若的心頭,砸出一個大窟窿來。

砰——

大船在一旁靠岸,與那岸面發出了摩擦的聲音來,同時使得船身好一陣的搖晃。

船上的人倒也是動作利落的,這船才靠岸不一會,便已經是安好梯子道:“梯子好了。”

聞聲,初若倒是有些猶豫了起來,她的心,因着這一句話,掙扎了起來,去或不去?

初若一直久久沒有移動腳步,錦李輕輕的開口喚道:“公主……”

“不若公主在船上等着,老臣等人下去瞧瞧。”劉庸倒是一個心裏明白的人,只一看初若的猶豫神色,便已經明白了什麼,當下便寬慰道。

“我下去。”沉默了之後的聲音,就是分為的果敢,如此刻初若說著這一聲的時候,那語氣之中有着誰都違背不得的篤定。

源光,她生是要見人,死是要見屍的!

另外一邊,孫漸濃早已經是下梯子下到了一半了。

腳步突然間走得飛快起來,初若快步的走到了梯子的地方,一個翻身,也不需要誰搭手,就直接一個翻身,從船上越到了梯子上。

錦李還正準備出手,可是哪裏想到初若就這般的身手利落的翻到了梯子上,瞬間,她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裏面,擔心得都快要大叫起來了。

這……簡直一點都不似平常嬌嬌弱弱的初若了!

初若下梯子下得飛快,彷彿就不怕自己一個踩空就摔下去一樣;她那架勢,活脫脫的,就像是不要命一樣。

基本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初若的身上,就怕小祖宗出了什麼事情。

腳踩在了石地上,稍微有點硌得慌,隱隱還有一些刺痛;初若想都不想的就朝着那‘屍體’走去。

初若走得不是很穩當,身子有些搖晃,有好幾次,身後的錦李瞧着都好似要倒地一樣。

“公主,慢些。”忍不住的開了口,錦李也不管不顧的加快了腳步,一舉走到了初若的身側,一個伸手,扶住了自家公主的胳膊。

而在更後面走着的劉庸,踩着這石子地,眉頭都倒成了八字了,他一把老骨頭,都是走路快做不利索的人,現在居然還是受這樣子的苦楚,簡直就是太苦了,太苦了!

越是走近,一股腐屍的味道,就越是明顯,刺鼻而來。

將屍體抬到了石子地上的一群人主動的站到了一處,稍微避諱了一下來的貴人們。

“孫大人,這就是那屍體了。”方才的引路人看着為首的孫漸濃,只待他走近之後,便指着那已經被水泡得發脹的屍體道。

大約是在水底太久的原因了,那屍體就如同是遇到了水的包子,一下子就漲發起來,白鼓鼓的,分不清模樣,噁心得很。

初若基本上是和孫漸濃一同看向那屍體的,不過初若的腳步要稍微落後一點點;不過在他站定了之後,她也很快的走到了與他同一位置的地方,這下子,就看的更是仔細了。

“這哪裏看得出到底是誰!”錦李瞧着那眉目完全看不清的屍體,當即開口道。

是啊,確實是看不出來是誰的。

屍體的周身可見的皮膚被泡的發白,同時那屍體的臉,可能是因為被礁石划傷過,翻出了紅得發白的血肉;最可怕的是那眼眶,已經是沒有了眼珠了,只有兩個窟窿;鼻尖的地方的肉,也沒有了;嘴唇亦是成了兔唇的模樣。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如何能分辨得出?

“這定然不是攝政王的!”劉庸最後一個到了,看着屍體那不堪入目的模樣,當即飛快道:“而且那衣裳不是長了青苔,就是被污泥染成了土色,已然是看不清楚原來的顏色了。想靠着衣裳分辨是不是攝政王,是不可以的。而且,攝政王定然不是短命的。”

四周安靜得有些厲害,故而劉庸的聲音便顯得很是響亮,可是好一會,都沒有應和的聲音。

屍體散發的惡臭,和死魚的惡臭不一樣;那味道,更像是是腐肉的惡臭,從四面八方,無孔不入的鑽入人的鼻孔裏面,打擊這人的神經,幾欲作嘔。

初若的目光一直看着那屍體,不自覺的,便邁開了自己的腳步來。

而就在初若有了動作的事情,錦李基本上就是反射一般的反應,拉住了自家公主殿下的手,擔憂道:“公主,莫要向前了,小心忌諱。”

忌諱?源光才不會是忌諱!

錦李的聲音落在了初若的耳朵裏面,她回頭,眼底的涼薄就如同漫天的風雪一般,瘋狂暴戾;她說:“放手。”

心突然一滯,錦李看着初若的模樣,那拉着的手,下意識的一松。

那屍體的味道,初若好似沒有聞到一樣,她一直走到了屍體的旁邊,隨即蹲下了身子,細細的打量起了那屍體的眉目起來,好似想從裏面看出一絲蛛絲馬跡來一樣。

“嘔——”站在一邊的其中一個尋人的水夫,在看到了初若的舉動之後,多看了那屍體的臉一樣,當即就忍不住了,飛快的跑出去了幾步,吐了好一會的污穢物。

那屍體的樣子,多看一樣,都是折磨人的!

錦李好不容易壓住了心口的噁心,上前幾步,蹲在了初若的身旁;同時拿出了一方錦帕放在了自家公主的手中,道:“公主,好歹用錦帕捂住一下口鼻,免得沾染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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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妖妃:帝尊,好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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