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自然是死了,你是被氣死的,氣急攻心,嘔血而亡。”劉庸接話,依舊是那陰陽怪氣的調子。
“那我怎麼在這馬車上?”死得不明不白的,吳國二皇子聽着劉庸的話,又道:“還有,為什麼你是那楚國人的模樣。”
“方才那楚國的公主不是說了,要將你屍體煉成行屍走肉,那自然得帶着了;至於這個模樣,不過是我上了這個人的身,才好讓瞧見我了。”見招拆招道,劉庸看着那吳國二皇子,憋着笑意。
卻不想,吳國二皇子的臉色便是一僵,然後身子因為憤怒,控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簡直……欺人太甚!”怒不可遏的聲音,吳國二皇子一副要暴起的模樣。
“都死了,還在意那皮囊做什麼,反正,你也是人了。”無所謂的聲音,劉庸繼續道:“好了,該上路了,閻王爺都等着急了!”
“我死了,她就不該死嗎!”明明就是虛弱得不行的聲音,偏生說出了要大戰一場的底氣來,吳國皇子怒容道。
這一句話,劉庸是接不下去了,沉默了一會之後,才開口道:“人這一生的命,早就已經寫好了的,多不會多,少不會少,該是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來來往往的,不過就是世上走一遭,如今你走過了,也該知足了!”
“是嗎……”嗡嗡的聲音,好似蚊子一般,吳國二皇子眸光黯淡得很,手指不自覺的動了動,而後氣力好似漸漸大了氣力,他不自覺的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卻感覺自己的手掌心傳來了溫柔的感覺。
死人,會有溫度?
疑惑瞬間上了心頭,上了眉頭,吳國二皇子看向了劉庸,眼睛微微眯起,道:“所以,你還要如何解釋死人的溫度不是冰冷的,而是溫熱的。”
聞言,劉庸啞笑了一聲,而後攤手道:“這個時候,還有解釋什麼?你都知道,你沒有死了,怎麼,難道不高興。”
“你是覺得,隨意的欺弄我,很有意思是不!”一種被戲耍的羞惱上了心頭,吳國二皇子瞪着劉庸,說得一副快要吐血了的模樣一樣。
“哎哎哎,別別別……”瞬間,劉庸整個人就炸毛了,他連忙擺手道:“你可別這般,說得好似我們兩人之前不清不楚了,我還是一個負心漢一樣辜負了你!你一個大男人,我辜負你什麼啊!”
緊接着,劉庸想了想,又道:“我都老了,折騰不了的。你若是真的有斷袖之癖的,也別來找我啊!”雖說,我老頭子這輩子,怕是找到一個暖床窩的人,可沒想過要湊合的。這檔子事,不來,真的不來的!
後面的話,劉庸用着那驚悚的表情,很好的詮釋了。
一口氣,差點就抽了自己的肺,吳國二皇子聽着劉庸的話,又看着他那一臉的神色變化,當下道:“你休要胡言亂語,信口雌黃,含血噴人!”一口氣的說了三個字,還帶着那暴起的脾氣,他的神色更是青白了,不是怎麼的,就是被氣的而已。
一旁,劉庸也是看清楚了吳國二皇子的神色變化,心中咯噔了一聲,腦子一下子就炸開了,他想,他知道那吳國皇子不可說的斷袖密辛了,這人如今臉子掛不下了,緊張到臉色都白了,這……
“嗯,我明白了,我一個老頭子什麼都不知道。”腦子一轉,劉庸忽而變得很是慎重,想了想,又道:“其實我也是一個半截身子都埋入黃土的人,有時候一些事情,看得也是比較開的。”便是斷袖,也是看得下眼的。
簡直就是越描越黑了!
吳國二皇子聽着那劉庸變了味的話,氣得手指頭都發抖了起來,他斷斷續續道:“你、你給我……滾、滾出去……”
“這怎麼還就惱羞成怒起來了……”劉庸看着吳國二皇子的模樣,話沒個遮攔的,就直接說了出來。
吳國二皇子:“……”
“好了好了,我不說,不說了……”那皇子的表情更加難看了,劉庸當下連忙擺手投降道。
他想,這些皇室子女,真是一個不好惹的對象;動不動就一副要被氣死的模樣,嗯,不,那初若就不一樣,她是反過來把人給氣死了。
吳國二皇子亦是意識到了自己說的話,不過就是對牛彈琴罷了,還不如省下這一口氣,什麼都不說了,免得更加的糟心了!
“其實,你的這一條命,還是公主救來的!她呀,到底是一個心善的主。”一旁,劉庸沉默了好一會之後,才慢慢悠悠的開口說了起來。
只是,那吳國二皇子到底是不買賬的,沒個好臉色不說,還不搭話了,就好像剛才沒人說話一般。
這般赤裸的無視,劉庸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中有一個感覺,自己真的是碰了一鼻子的灰了。
“小肚雞腸。”當即,劉庸嘟嘟囔囔的說出了這四個字來,眼睛也不瞧那吳國皇子一眼。
卻不想,那吳國二皇子聽着劉庸的這一句話,又看着他的這一個態度,倒是直接來了一句,“為虎作倀!”
聞聲,劉庸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目光也沒有之前那麼的和善了,多了幾分的涼意在裏面,他道:“皇子之前掠奪我楚國城池之時,怎麼就沒有想到自己也是一個為虎作倀的!”
劉庸的這一聲倒不是有大多的,只是說的時候,一派擲地有聲的模樣,目光炯炯;頓時,那吳國皇子有些不自在了起來,神色之間有了一些變化。
劉庸將這吳國皇子的變化看在了眼底,忽而咧嘴一笑,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他說:“所以說啊,大家就不要五十步笑一百步了,沒意思,是不!”頓了頓,“其實,這公主殿下,行事作風,是心狠手辣得很;可是那到底還是心善的。在那偌大的楚宮之中,一個不受重視的公主,若是沒個什麼手段,如何能活下來?這一點,皇子該是最清楚的。”
此時初若不在,若是在的話,臉色定然是要變上一變的;畢竟,那真正的盛初若,確實是沒有活下來;而自己,是後面補上來的。
“若非初若那丫頭將你激怒,讓你嘔出胸口的淤血,你這條命,遲早就得沒了!”車內也就只有那吳國皇子和自己,劉庸說得大大咧咧的,一點都不知道遮掩。
“你們不過是擔心我死了,沒有對付吳國的利器罷了!何必說得這般冠冕堂皇。”聞聲,吳國二皇子嗆聲道。
當下,劉庸的眉頭倒成了八字。
“其實,只是你沒有到死的時候而已。”當下,劉庸說得坦然,“她不會讓你輕易的死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她想要的。她既然說得出,那麼定然是做的到的。”
如那時,在楚國之中,她一拔劍,便毫不猶豫的要了大臣的性命,行事之果斷。
“救了你,不過只是想讓你生着為源光陪葬。”頓了頓,劉庸說出心底的猜測。
有時,他自己瞧着那吳國皇子,也着實是可憐的;因為和那害了攝政王的鄭雲白為伍,故而無端的受了許多的折磨;不過,他除了可憐之外,便再無其他的想法了。
畢竟,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沒有人,生來就可伶如斯;若是有的話,那也是天道輪迴罷了。
這老天爺,到底是公平的。
……
連日的路途,便是宋城再相隔千里,也有了一個盡頭。
緊閉的城門,有着斑駁的暗色,是乾涸之後的血的顏色;城樓之上,有着黑煙冒起;而那城牆上插着的旗幟,寫着大大的吳字;看得那初若以外的一行人氣息起伏,憤憤不平
“公主,這吳國欺人太甚了!”錦李扶着初若,掃視了一眼之後,拳頭不自覺的攥緊,其眼底露出了兇狠之色,語氣有些咬牙切齒道。
聞聲,初若卻是一臉的平靜,抬眸之間,她懶懶的看着那些慌亂了城樓小兵,安之若素。
這個世間,弱肉強食,是生來就定好了的法則,誰都變更不了,唯一可以做的,便是讓自己強大再強大,讓人不敢輕易的對付去了。
初若想,之前的時候,是她不明白,如今明白了,只覺得,可笑得很。
片刻,那城樓之上倒是出現了可以主事的人,正要開口吼着什麼,便見到身後的一輛馬車之上走下了一個人,觀其模樣,不是二皇子是誰?
當下那城樓上主事之人,咽下了要說出口的話,而後身子一轉,匆匆的離開了,眨眼之間,就沒有了身影。
“公主,人來了。”一旁,錦李眼角餘光看着吳國皇子,待到他快走近的時候,她附在初若的耳畔道。
面上倒是沒有太多的情緒浮動,初若的目光一直的看着前面不遠處的地方,不消片刻,那原本緊閉着的城門突然打開了,一支軍隊腳步匆匆的跑向了他們一群人。
眨眼間,那吳國的士兵便已經到了跟前了。
“放了皇子!”剛才還站在城樓上的人,如今站在了初若的面前,他的臉上有一道刀疤自眉間一直蜿蜒到了耳垂之後;說話的主事之人,心中慌亂得很,這派出楚國的親信還沒有回來,如今那楚國人抓着皇子到了自己的跟前,這……他着實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初若瞧着那刀疤主事的神色,心思一轉,多少明白了眼前的這個人是個沒主意的!當即,她看向了吳國皇子,道:“我走一步,他們須得退一步,若是不退,那麼我便除去你的一件衣裳,直到你一絲不掛,成了笑話。”
不打不罵,就是脫衣裳,在場的吳國人聽着初若的這一句話,心中難免有些鄙夷,一個公主,怎麼就如此的齷蹉,手段還這般的不光明!
“你敢!”吳國皇子聽着初若的這一句話,一口氣差點就沒有提上來,頓時就是一陣悶聲的咳嗽聲音。
初若聽着那吳國皇子的咳嗽聲音,不去回應他任何,只直接就邁出了自己的腳步,徐徐落下。
當場,那刀疤臉主事眉頭一擰,下意識的倒退了一步;而就在他後退了一步之後,卻覺得有些窩囊了,故而重新向前了一步,站到了之前站着的位置。
“這可是不行的。”初若的聲音響起,她眯起了眼睛看着那刀疤臉主事,眸光悠悠,她道:“扒下了一件。”
涼涼的聲音,輕輕巧巧的落下,那站在了吳國皇子身後的暗衛愣了愣,不過反應過來的時候,也是快得很的,只見他那手中的利劍一個出鞘,而後看似隨意的揮動了幾下,那皇子的外衫瞬間支離破碎,當即成了破布條,洋洋洒洒的落了一地。
“盛初若!”暴怒的聲音,從吳國皇子的口中說出,他是在這一幕之下,第一個開口的人,眼睛赤紅。
對面,吳國的將士看着眼前的這一幕,瞬間什麼心思都有了!
“放了殿下!”那刀疤臉緊接着開了嗓子,好似狂獅怒的聲音,震得這四周的地都彷彿顫抖了幾分。
“第二步。”卻不想,初若直接就不去理會那刀疤臉的話,開口自說自話;同時腳步亦是邁出了一步。
腦海之中還放映着剛才的一幕,因而當初若再次邁出一步的時候,刀疤臉主事果斷的後退了三四步,而後謹慎的看着盯着她,一臉戒備。
淡淡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起伏波瀾,初若看着刀疤臉主事的表現,從容的邁出了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
局勢,一觸即發!
初若一步一逼,那刀疤臉帶着身後的一眾士兵,早已經推後到了城門位置,他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手背上,青筋暴起;那磨牙的樣子,告訴了所有人,他在壓抑自己的暴脾氣。
忽而,初若停下了腳步,目光落在了那刀疤臉的身上,道:“現在,帶着你吳國的兵馬,給我退出宋城。”
“臭娘們,有本事的話,就真刀真槍的打一場,抓着我吳國的皇子用作威脅,下作!”粗着嗓子,那刀疤臉主事盯着初若,憤然道。
“割了耳朵,怎麼樣?左耳,還是右耳?”目光掃向了吳國二皇子,初若轉而又看向了刀疤臉主事,思索道。
“臭娘們,你敢!”瞬間就暴躁起來了,那刀疤臉主事一副磨刀霍霍的姿態。
聞言,初若沒有回答,只是直接就走到了那吳國二皇子的面前,眸光平靜如死水,她看着他道:“當你和家國利益起了衝突的時候,你覺得,是你重要,還是這……城池重要?”
頓了頓,又道:“連你的將領都要拋棄了你,想來喪家之犬也無你這般的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