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攝政王殿下清冽幽冷的話,使得鳳卿生生的打了一個寒顫,先前她之所以敢踹容翎一腳,也是出於本能,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若是現在,她大概會想別的辦法。
鳳卿想着不去看軟榻上的容翎,反正踹已經踹過了,再後悔也沒有用,她該想的是接下來的局面。
鳳家二小姐鳳瑤,本來該是容翎的王妃,而她該是新帝的皇后。
雖然她名聲不好,但她卻是先帝為新帝定下的皇後人選。
只是新帝容澈怎麼可能會娶她這樣一個被咀咒過的女人為妻呢,所以一拖再拖,最後定下了一條計策,換親,先讓太後下了一道懿旨給攝政王殿下,把靖安候府二小姐賜婚給攝政王容翎為妻,然後在成婚這一日,換了親事。
本該是新帝皇后的靖安候府大小姐,被換上了攝政王府的花轎,可就算是這樣,新帝和靖安候府的人還不打算放過她,強行的灌了一杯毒酒給她。
鳳卿想到這些,胸中忽地涌動起鋪天蓋的地恨意,她知道這是前身留下來的恨意,就算是她,也覺得憤恨難消。
所以她抬手按住胸口,下意識的在心中低喃,你放心,我定然替你報了這血海深仇。
她這意念一動,胸中恨意果然消淡了很多。
馬車一側,攝政王容翎斜歪在軟榻之上,單腿支起,一隻手放在膝蓋之上,明明是很隨意的姿態,可偏偏如一幅畫般令人驚艷。
鳳卿不敢多看,只在心裏暗罵一聲妖孽。
只是她不敢看容翎,容翎則不時的掃過她的面頰,眼神之中滿是譏嘲之意,好似她是什麼別有用心的女人似的。
鳳卿雖然沒有看他,卻知道他在看她,最後忍不住掉頭望向他。
一眼看清,眼面前的這個男人很討厭她,他幽深的黑瞳中毫不掩飾的嫌棄,唇角更是勾着涼薄的笑意,這笑竟若二月冰刀一般的寒澈骨。
鳳卿看着他的神色,忍下住開口辯解道:“王爺,今日之事並非我所為,希望王爺不要怪罪到我的頭上。”
容翎眸色陡沉,冷冽的出聲:“你最好祈禱自己說的是真的,若是讓本王知道今日之事是你所為,本王定不輕饒你。”
鳳卿心神一凜,知道這個男人難纏,所以今日最好是把鳳瑤那個女人換回攝政王府。
只是這事有可能嗎?新帝容澈好不容易才想出了這麼一招偷龍轉鳳的招數,他會同意把鳳家二小姐換回攝政王府嗎?
如果他不同意,她該怎麼做?
鳳卿只覺得自己此時陷入了困境,前面是狼,後面是虎,不管前進還是後退,於她來說,都是困局。
攝政王府的馬車一路駛往宮中,眼看馬上就要到帝后大婚的玉鸞宮。
馬車一側的容翎忽地朝着外面的手下命令道:“南楓,弄套宮女裝來。”
“是,殿下。”
名為南楓的手下閃身便走,不大的功夫弄來一套宮女裝遞進了馬車。
容翎冷眸示意鳳卿接過去換上,鳳卿只得伸手接過來,不過並沒有立刻換上,再怎麼說她也是個女子,當著男人的面換衣服算怎麼回事?
“王爺能不能迴避一下,容我換下衣服。”
軟榻之上,容翎幽幽笑了,其笑冷魅至極,一雙幽寒的鳳眸上下睨了鳳卿一眼道:“你就是脫光了,本王也看不上,立刻給我換上。”
他話落,倒底是微微瞼目,不再看鳳卿。
鳳卿眸色微涼的掃了軟榻上的男人一眼,不再多說什麼,動手換起衣服。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現在可沒有她說話的權力,她只能聽命行事。
容翎,你最好祈禱不要有一日落到我手裏,若是落到我手裏,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鳳卿一邊想一邊卸下滿頭珠翠,脫下身上紅艷的嫁衣,換上了宮女服,宮女服略大一些,好在她穿上身沒有大問題。
“王爺,換好了。”
鳳卿話落,馬車停了下來,玉鸞宮到了。
容翎掉頭望了她的臉一眼,沉聲命令道:“用帕子把臉蒙上。”
鳳卿的半邊臉上趴着一隻蜘蛛,這樣的標誌太醒目了,只要她一下車,就會被宮中宮女和太監發現,若是被人發現,哪怕最後兩個人換了過來,皇家也會成為笑話。
所以容翎才會命令鳳卿把臉蒙起來,鳳卿已懶得再多說什麼,攝政王殿下如何說,她就如何做。
她俐落的從袖中抽出一方帕子,蒙住自己的半邊臉。
馬車一側的容翎望着她,慢慢的蹙起了眉,深幽的瞳眸中滿是若有所思,這個女人和傳聞中的靖安候府大小姐似乎不太一樣。
傳聞靖安候府大小姐,膽小卑怯,一無是處,言行舉止更是十分的小家氣。
可自從他揭開這女人的蓋頭,這女人一言一行都十分的大膽,若膽子不大,敢踹他這個王爺嗎?
想到這女人竟然踹了他一腳,容翎絕美的面容冷了兩分,馬車裏一股冷凝的寒氣浮起。
鳳卿瞄了他一眼,內斂的開口:“王爺,還是辦正事要緊,再耽擱下去……”
人家都要洞房花燭了,洞過房了,王爺還要嗎?
鳳卿話未完,容翎身形一動,閃身出了馬車,後面鳳卿緊隨其後的下了馬車,一行人直奔玉鸞宮而去。
玉鸞宮總管太監鄭安一看到容翎,心裏咯噔一聲響,這位主臉色好難看,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嗎?今天可是他的大婚啊,不會是出什麼事吧。
鄭安心裏想着,人已恭恭敬敬的迎了過來:“王爺,您怎麼來了?”
容翎抬手拂開鄭安的身子,直奔大殿而去,同時沉聲開口:“陛下呢。”
鄭安趕緊的跟上前:“陛下正在寢宮陪皇後娘娘呢。”
“立刻讓陛下出來,我有要事見陛下。”
鄭安雖然不大樂意,卻也不敢不聽這位主的話,這位可是大晏的攝政王,雖然不是皇帝,可朝中的要事全都握在這位的手裏。
皇上雖然是皇帝,可眼下還沒有攝政呢,所以他們誰敢得罪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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