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蘭若寺里葬芳骨

第258章 蘭若寺里葬芳骨

(依舊是老規矩)——陳母說完便出了門尋找小七去了。陳青墨趁此間隙又吃了一碗,就聽得陳母在門外數落小七:“你怎麼就這麼惡呢,明知道我喊你,就是不應聲。讓我一頓好找!”

卻是陳母拉着小七回到食室。雖說遭到陳母訓斥,但小七卻沒有怎麼在意,依舊樂呵呵的被陳母拖着進了食室。陳母把小七拖進門后,指着陳青墨對小七說道:“小七,這是你爸爸。過去和爸爸玩會吧。”

“來,小七,到爸爸這來。”

說完便將小七往陳青墨方向推。陳青墨見到小七也是興緻高漲,朝着小七招了招手。不過小七卻不肯近前,迅速的躲到陳母身後,探出頭不斷打量着陳青墨。

見小七這樣,陳青墨也不以為意。對着陳母問道:“小七會喊爸爸了嗎?”

“不知道,沒有聽到他喊過,想來也不會。”

陳母搖了搖頭,解釋道:“畢竟年紀還是小了些,會說的不多。也就只能說些簡單的。比如說鳥、喜,奶奶,芸。姐姐哥哥也會叫。只要聽得多的,一般都會說。但說得語句不長,頂多也就三五個字。”

“怎麼會,不是說一歲半到兩歲就會說話嗎,他都快三個足歲了,怎麼還這樣?”

聽到陳青墨這樣說,陳母開口解釋道:“說是說小孩子一般都在一歲半到兩歲左右會說話。但那也只是會說話。會說話又早又遲。”

“喜說話就好晚,足足兩歲才會喊婆婆。芸和小七要早些,能這樣已經算是不錯了。”

“哦,原來是這樣。對了,你剛才是在哪尋到他的?平時都是他一個人玩的么?”

“柴房門口。自芸去了蒙舍后他就一個人,平時就跟着我。只是偶爾不注意的時候他就會藏在某個角落裏一個人耍。喊也不應聲,能讓你好一頓好找!”

“是嗎?你喊他也不會應聲,還會這樣?小七,過來,爸爸和你說個事!”

陳青墨有些詫異,一般來說大人一喊,小孩子都會應聲。小七的怎麼就會不應聲呢。莫不是頭腦有問題,以前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啊。

陳青墨心裏想着,眼睛不由的多瞟了幾下小七。小七正倚着陳母大腿,低頭不斷的踢着地面。聽到陳青墨喊他也不吭聲,不過還是抬頭望了陳青墨一眼。

見此,陳青墨走到小七面前,蹲下身來,對小七說道:“小七,奶奶說她喊你的時候你老是不應聲是不是啊?”

(依舊老規矩)

陳青墨見小七沒繼續躲着,而是默默地看着自己。便繼續說道:“小七,奶奶喊你你不應聲是不對的哦。你要是不說話,奶奶會找不到你的。”

“以後要是奶奶再喊你,你就要這樣——哎,我在這。或者哩這樣——哎,小七在這!知道么,就這樣,這樣應奶奶。曉得嗎?”

小七估計是聽懂了,輕輕的連續點了兩下頭。見此,陳青墨才又站起身回到桌前坐下,對着母親說道:“隔了這麼久才回來,我還為這小子會怕生不認得我了,沒想到還成。”

“哪能哩!他現在大了些,是比以往要怕生。”

“那年帶着去種菜,把他放路邊的小人車上。你大媽洗衣裳路過。逗弄他說小七,唱個歌跳個舞給大婆婆看看。小七就見過她二回,不怕生哼哈着就扭起了屁股給她看。那時小七還不到十個月哩!現在再讓他這樣,門都沒了。現在他會怕丑了!”

“不過啊好在你自他出生便照料了他一整月,上回回來又是從早上起床到晚上脫衣睡覺,除了不是睡在一塊,吃喝拉撒都在一起。雖說時間有些久遠了,認肯定還是認得的,不過印象不深罷了。”

聽母親這樣說,陳青墨也是有些自得,嘴裏應道:“也是,這次回來就沒有上回那樣躲着我。還算不錯,不枉我照顧他那麼久。”

“那是肯定的,都說父子父子,畢竟是自己的血肉。又豈是其它能比的!血脈這種西啊,斷了筋骨連着血。玄着呢!”

“我也不扯了,你看着他。我去把碗洗了。”

說完,陳母便收了碗筷出門去了。見此,陳青墨也沒多呆,想了想便哄着把小七抱到了自己樓上,扔了個七巧板給小七玩着,自己則忙着收拾物什,打掃卧室。

本想第二天出去走走的,誰知天不作美,連續下了兩天的小雨。出行不便,父子倆被關在了家裏。小七坐在長椅或地毯上拼七巧板,陳青墨則進進出出的忙着自己的事務。

直到第三天下午才雲收雨住,天空中灑下餘暉,大地上顯得亮堂些。不過天空依舊還有點滴落下來。早已按捺不住的小七不顧地面上還有水漬,強行要出門。無奈之下陳青墨只得帶了把紙傘領着小七施施然出了門。

出了門,小七那瘋性子便出來了。他早已不是那個玩個球,還要靠爬的年歲。到處東拉西扯的不說,哪怕是看到地面上的一塊石頭,他也要上前踢一下踩上兩腳。還好知道有些植被上掛着的雨水比較多,沒敢用手去抓。

小七看到路邊的收了水稻的田裏拴養着一條帶崽的母牛,一溜煙便跑了過去盯着不放。看得久了,便舉着從父親手裏搶來的紙傘追着小牛犢捅它的肚子,看着小牛受驚的樣子笑個不停。直把陳青墨嚇的奪了小七手上的紙傘抱起小七就跑。還好小牛犢沒有發怒,只是四肢直振,尾巴一翹又跑遠了一些。

“小七,以後不準作弄小牛犢。要是它生氣了,踢你一腳。那得有多疼?有你哭的!”

小七站在陳青墨面前,靜靜的聽說父親說話。不斷抖着眉毛,眨巴着眼睛。聽完后,眼睛瞄了瞄小牛犢那比自己大腿還粗的四肢,臉色變得蒼白,不由的連連點頭。

或許是知道自己闖禍了,小七於是不再作弄,一直順着田邊的大路往前走。陳青墨也不知道他想去哪,只好拿着傘慢悠悠的跟在後面。

小七走着走着突然調轉身子,往回小跑幾步來到陳青墨面前數步遠的地方站定。望着近前的父親,小七顯得有些猶豫。偏着頭想了想,這才摸着頭髮對着陳青墨說道:“頭髮。”

“牙齒。”

在陳青墨疑惑的眼神中呲開嘴露出牙齒,小七又用白嫩的食指輕輕的敲了敲小門牙,繼續說道。

陳青墨心中狂喜,這幾天他在家裏沒時間逗弄小七,幾乎就沒聽到過對方說過話。有也是小七獨自玩耍的時候一個人在嘟嘟,完全聽不清楚他在說些什麼。

小七和喜、芸呆在一塊的時候也是很少說話,除了叫聲姐姐、喜,就從未見到小七有說過其它話。更沒提這樣面對面的和自己說話了。陳青墨完全沒有想到父子倆的初次會話會是在這個時候,這樣的情形下以這種方出現。

見小七如此,陳青墨連忙開口贊道:“對,這是牙齒。”

“來,小七,告訴爸爸,你的眼睛呢?”

話音剛落,小七就把手挪到了眼睛,用拇指和食指撐開眼帘,露出裏面大大的眼球。開口說道:“眼睛”。

“那鼻子在哪呢?”

陳青墨滿心歡喜,繼續追問着。

“鼻子”

聽得父親相問,小七舉起手捏捏自己小巧的鼻子,奶聲奶氣的說著。然後不等陳青墨再問,就把手滑到側邊,輕輕的扯了扯自己的耳朵,說道:“耳朵”。

“對,小七真棒!”

陳青墨早已開心得只見牙口不見臉,哈哈大笑,對着小七又問道:“小七再告訴爸爸,你的嘴巴在哪呀?”

聽得陳青墨問嘴巴在哪,小七神情一愣。偏着頭望着父親仔細細想着。陳青墨見小七這樣,也沒去打擾他,靜靜的站在原處。等着小七回答。

想了一小會,小七原地一蹦,調轉身子背向屁股撅起對着陳青墨,隨即開口喊道。

“嘴巴。”

小七這一下就把陳青墨砸蒙啞在哪裏,略想了一下才哈哈大笑,說道:“錯了,錯了!這不是嘴巴,這是屁股。屁股!”

“哈哈哈哈~”

“小七,這是屁股!”

小七聽說這不是嘴巴而是屁股后,也是愣在當場。想了想,覺得可能真是弄錯了。完全不記得自己還拱着屁股,哈哈大笑,嘴上不由的說道:“屁股?……這是屁股?!哈哈哈~”

“哈哈哈~”

“小七,這才是嘴巴。”

待得父子二人都止住笑意,收了笑聲。陳青墨走到小七面前,拉住他的手,指着小七的小嘴巴對着小七說道。然後又拍拍他的屁股,說道:“小七,這才是屁股!記清了,莫又說錯了哈!”

經過這一鬧騰,父子倆關係頓時就好了起來,親切許多。小七拉着陳青墨嘰里呱啦說個不停。就在陳青墨眉飛色舞,倆父子談得正歡之際,就聽得有人在不停的叫喚。

“大爸、小七!”

轉身一看,是喜和芸兄妹倆個。原來是喜兄妹倆正散學回家,看到了陳青墨父子便遠遠跑了過來,嘴上一直呼喚。小七見了是喜和芸,樂得直在地上蹦,跳着腳伸着雙手嚷嚷。

“姐姐,姐姐!”

待得兩人近前,小七不顧兩人跑的氣喘吁吁。逮着雲挎在腰間的書包就扯。見此,芸連忙把自己的書包從肩頭取下。捧着書包將帶子在小七身上纏繞幾下,生生將一個側挎的書包變一個雙肩背包,給小七高高興興的背着。陳青墨見學舍已經散學,天色已然不早,便領了眾人回家。

果真和陳青墨對母親說得一樣,當年陳青墨再也沒有離開梅村。他除了坐在梅花樹下打坐練功,偶爾幫着母親做些重活外就帶着小七四處逛晃,美其名曰去流浪!

陳母見陳青墨喜歡在小丘上的臘梅樹下打坐,就尋了匠人,修了十幾格石階。並在樹下擺了一個石桌、數個石墩和一塊巨石。以方便陳青墨練功。

新年就在梅花飄飄洒洒的凋落中過去,一家人和和美美的過了新年。這回陳青墨在家還真呆了幾個月沒有離家。陳青墨在家,家裏老老小小都心情愉悅,顯得一團和氣。

陳青墨感覺自己過的也很開心,最重要的是小七和自己最是親厚。用芸的話來說小七現在就是大爸的狗腿子,走到哪時跟到哪。連睡都睡在一塊!

那還是去年冬天的事,自從那次小七對着陳青墨將屁股認作嘴巴之後,父子倆便打的火熱。沒幾天就在晚上陳青墨進房休息后,小七抱着自己的小枕頭,沿着樓梯扶着牆上了陳青墨的二樓。

當時陳母看到了連連呼喚,就怕小七在樓梯上摔着。因為小七還小,沒有腳力腿又短。必須扶着牆才能爬上樓梯。從地上到二樓,足足有三十多格樓梯!是陳青墨聽到母親叫喚出來把小七迎了上去。

自此以後,陳母又做了一個小枕頭放在陳青墨的床上,小七從此便在樓上安了窩。只有當陳青墨離開家裏出外行走時才和陳母小住幾天,陳青墨一回來便又上了二樓。

“這無情狗,我養你那麼久就沒點恩情,爸爸一回來便扔下我這孤老婆子跑了!”

小七的這一舉動,直看得陳母泛酸,陳青墨自得。遺憾的是小七沒來沒有叫過爸爸。不是教的不用心,而是小七就是始終不開口。直到秋風漸起,樹葉飛落的時候,小七才開始會喊爸爸。自此一發不可收拾,小七每天不喊上個百十回估計都睡不着覺。

小七如此叫喚,開始的時候陳青墨還是很開心。不過卻是沒高興幾天,誰能曉得小七這麼能叫喚呢!所以陳青墨經常躲着小七,小七叫喚自己時,陳青墨更是覺得頭都大了幾分。應不是,不應也不也。要是答了腔,說不得小七會更來勁,叫喚的更歡。要是不答應,小七又不肯輕易罷休,每次都要得到父親的回答才肯停嘴。就此,陳青墨每天就在小七不停的喊着自己叫爸爸的痛苦與快樂中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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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赤霞伏魔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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