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您看這葯究竟有沒有問題

第一百零八章 您看這葯究竟有沒有問題

季紹珩和楚雲結婚多年,這是楚雲第一次對他發火,也是楚雲第一次指名道姓地和他說話。所以,季紹珩很震驚。楚雲走後,季紹珩再也坐不住了。他撇下一切,追着她上了樓。

楚雲畢竟不再年輕了,加上心情很差,走得很慢。她剛進卧室,季紹珩隨後就跟了進來。楚雲茫然地站在屋內,愣怔了幾秒鐘之後,走到窗前,手扶着窗玻璃,嚶嚶地哭起來。

“阿雲……”季紹珩走過去,輕輕地喊楚雲的名字。

楚雲悲傷地垂着頭,想起過去的事,她更覺得兒子可憐,心裏的愧疚和疼惜像潮水一樣湧上來,“銘琛小時候,功課門門優秀,學什麼都是第一。從商之後,又從一個身無分文的少年蛻變成了億萬富翁,生意做到了全世界……銘琛能有今天的成就,靠的就是有一個聰明的頭腦……現在想想,銘琛一個人打拚這麼多年,我們做父母的,什麼都沒有給他,什麼也沒有幫過他,甚至在他剛剛有了阿遠,自己還是一個少年的時候,將他趕出了家門……過去的事,他從來沒有怨過我們,反而對我們尊重有加,可你……你這個做父親的,卻一再地難為他,還下了重手把他打傷了……現在銘琛長睡不醒,要是頭給打壞了,以後一直這樣昏沉沉的,他連活在這世界上唯一的依靠也沒有了,讓他怎麼活……”

季紹珩動了動唇,欲言又止。楚雲的話深深地觸動了他的情緒,沉吟良久,他才低聲說道,“阿雲,你相信我,銘琛他不會有事的。”

楚雲抬起一雙淚眼,哽咽地喊出了聲,“季紹珩,你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你就是一個大男子主義的人……我不怕告訴你,如果銘琛真地就不好了,我就到醫院裏陪着他去,永不見你!”

“阿雲……”季紹珩是大男子主義,沒有給人低過頭認過錯。就是在楚雲面前,也是保持着自己一向的驕傲和尊嚴。現在他雖然也疼惜兒子,可是,讓他為了兒子跟楚雲說好話,他開不了口,“銘琛未必就有事,明天,我去醫院看看,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天我打他的時候,開始的幾下,一定是用力了。可是,後來,打到他頭的那一下,我的力氣早就小了很多,皮外傷倒是可能,要是說傷到了腦子……”

“你還說,你現在還樣說?怎麼,難道兒子的痛苦都是偽裝的嗎?難道醫生的話也是假的嗎?難道我今天看到兒子又瘦又累地躺在床.上,昏睡不醒,也是假的嗎?”

“這……”

季紹珩對不上自己妻子的話,只好安撫道,“阿雲,沒有這個意思。我是對自己做的事,心裏有數。我不是亂打一氣,我打他的時候,不是也打的背嗎?”

“你還說,銘琛的背上都是紫痕,那天我給他抹藥膏的時候,我這手都抖了……”

“我……”

季紹珩無話可說了。

打了兒子,在妻子那裏,他就成了沒有理的人了。

季銘琛十六歲的時候,他打過他一次。這是第二次打他。每次打過兒子,他的心裏更不痛快。

當天夜裏,楚雲縮在大床的一側,一直沒有理會季紹珩。

*

第二天早晨,夫妻兩人吃過早飯,就去了醫院。病房內,床頭調高了大約三十度,而季銘琛斜靠在床頭,臉色明顯比昨天好了許多。

“爸,媽。”

季銘琛像一個生病的孩子,看到父母一前一後進來,立即坐起來,一雙深邃的眸子被心底里的溫暖情緒籠罩着,透出閃閃的光彩來。

“銘琛,你好啦?!”楚雲看到兒子精神如常,眉角上揚,帶出了難掩的喜色。兒子好了,她就安心了。

“媽,我今天早晨起來,精神一直很好。醫生過來看過了,他說,看我現在的狀態,應該是經過自我修復,漸漸復原了。等頭上的傷口癒合了,我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那就好。”楚雲坐到床邊,握住兒子季銘琛的手,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咳,”季紹珩看着楚雲和季銘琛母子倆親切地說話,自己一個人站在一旁,忍不住開口說道,“我就說沒事吧!”

楚雲根本不看季紹珩,而是問季銘琛想吃什麼。

季銘琛對着母親揚起唇角笑了,“媽,我今天醒了之後,就覺得很餓,已經吃過早餐了。而且,我住在這VIP病房裏,有制訂好的營養套餐,您不用擔心我。”

說完,季銘琛怕母親失望,接着補了一句,“媽,我心裏一直想吃您做的菜呢,等我回家后,您再做給我吃。”

楚雲聽后,終於點點頭,說道,“也好。”

季紹珩背着手在病房內來回地邁步走着,瘦削的臉上透出幾分不耐煩來。他走走停停,不時朝着季銘琛和楚雲這邊看。季銘琛請他坐下,他輕哼一聲,依舊是走來走去。

“銘琛,你好好休息,我和你爸爸先走了。”楚雲怕影響季銘琛恢復,還是建議他多睡,這樣大腦才能完全地修復好。季銘琛鄭重地點了點頭。楚雲和季紹珩相伴着離開了病房。門被關上了。季銘琛目送着父母離開,視線還沒有收回,門突然又被從外面打開了。

季銘琛怔怔地看着,看到父親季紹珩閃身進來,關上門,邁着緊促的步子走到了他的床邊。

“爸……”季銘琛目光坦然,沉靜地喊了一聲。

季紹珩並不作答,直接朝着他揚起拳頭,壓低了聲音恨恨地說道,“臭小子,裝病躺在醫院裏博同情、賺媽媽的眼淚,好玩嗎?趕快給我好起來,回家!不然,我饒不了你!”

說完季紹珩又朝着他舉了舉拳頭,然後才邁着重重的步子離開了。

門再次被關上了。

沉默半晌,季銘琛別過頭,無聲地笑了。

呵,父親居然叫他‘臭小子’!這件事本身就讓人覺得溫馨。

季銘琛住院這些天來,還沒有像今天這樣開心過。

所謂‘知子莫若父’,他這個樣子,騙過了母親,騙不過父親。

雖然一直以來,父親對他要求很苛刻,可是,所有的苛責,就因為父親剛才一句‘臭小子’,而在季銘琛心裏煙消雲散了。親情,就是這樣簡單而直接地打動了他的心……

*

從胡中醫那裏拿葯回來已經五天了。

小喬在樓上關起門來練聲,田澤根本聽不到。他是不想打擾小喬,可是,他又想着,小喬如果有所恢復,最好把小喬的聲音錄下來發給季銘琛。這樣,季銘琛也會放心。後來,他打電話給季銘琛請示,季銘琛直接制止了他的做法。

“她剛開始發聲,自己都不能接受,我們不要打擾她。等她將來能說完整的句子了,她自己會打電話給我。”話筒里,季銘琛的聲音溫柔而深沉。

田澤聽了連連點頭。

果然是總裁,這做法和想法與常人不一樣,愛一個人的方式方法,也是如此地特別。

田澤心裏有所感觸,一時得不到舒解,就打電話給李布。李布問起他小喬的情況,他一一說了。李布在電話里囑咐他,“田,你現在的守着的,可是季董心尖上的人,可千萬別有什麼差錯。你想,這麼重要的任務,季董為什麼讓你去,而不讓我去?”

“為什麼?”田澤慢慢地問。

李布慎重地說道,“那是因為季董信任你啊!所以,你現在什麼也不要想,就照顧着季小姐治好病,這就是最重要的事,明白嗎?”

“我明白。”田澤點頭,“放心,我會照顧好季小姐的。”田澤給李佈下了保證,抬頭就看到家裏的女傭阿歡穿着黑衣繫着白圍裙端着托盤上樓給小喬送葯。阿歡大約聽到了這邊的聲音,有意無意地別過頭看了看他。兩人的目光相遇,阿歡的手不易察覺地抖了一下。田澤覺得不對勁,就喊住了她。

“不和你說了,我有事。”

“阿歡,你等等。”田澤匆匆地掛斷了李布的電話,走到阿歡身邊,仔細地看了看蓋得嚴嚴實實的葯盅,又看看阿歡。阿歡白白的臉上,一雙黑眼珠亂閃。

田澤看出了蹊蹺,就對阿歡說,自己正好有事上樓找小喬,葯就由他代送,“葯給我吧,我送過去。”

“田助理,您還是忙吧,我去……”阿歡怯聲堅持。

田澤甩過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來,阿歡不敢再說什麼,只好鬆了手。

*

阿歡沒有能親自送葯上樓,心裏一直懸着。她在廳里走來走去,什麼也做不下去。

正在這時,家裏的司機從外面過來,阿歡問他是怎麼回事。司機撓撓頭,有些不自在地說道,“哦,上次田助理用了車上的加油卡,我現在找不到了,過來問問他。他在哪?”

阿歡指了指樓上,“田助理去季小姐那裏了。你在樓下等吧。”

司機只是不肯,“我還是上去找他吧。車裏沒有油了,得提前加好。不然,突然要用車,可怎麼辦?”

說完,司機就上了樓。阿歡看着他的背影,心裏更加地緊張了。

沒多久,司機邁着大步下樓,手裏拿着一張加油卡,對着阿歡笑笑,然後又匆匆地出門走了。

阿歡再也撐不住了,一臉慌張地躲進廚房裏。

*

“我是季先生家的司機,我有急事需要見胡中醫。”司機拿出田澤給季銘琛的名片,遞給了醫院的看門人。看門人轉告給了秦漢,秦漢說,胡中醫正有病人,要等半個小時以後。

司機是個憨實的中年男人,剛才田澤交待他來檢驗湯藥的時候,把事情說得很緊急,他自然就把田澤的事看得十分重大。現在一聽說要等半個小時,頓時急得直搓手。搓過手,他又謹慎地摸了摸放在口袋裏的那瓶葯。

看門人看他一臉的焦急就跟他解釋說,胡中醫看病,對病人非常負責,看一次就是一次的診,中間沒有突發事件,不會中止。他讓司機再耐心的等一會兒,“唉,這次也是胡中醫給足了你們面子,不然,後面排着那麼多病人,怎麼能讓你中間插隊呢?就這些病人,有的明知道今天夜裏都排不上他們,可還是在這裏等着。你想想,胡中醫得有多忙!”

司機暫時不能體會胡中醫有多忙,他就是覺得田澤交待的事十萬火急,時間將到半個小時的時候,秦漢出來了。秦漢簡略地問了一下情況,然後,帶着司機進去。兩人從候診區經過,司機看到大約有幾十個人在等。

秦漢邊走邊說,“胡中醫早有規定,一天至多看十個病人,可是這些人就是不聽。來看中醫的,大多是疑難雜症,哪有那麼好判斷病情的?胡中醫都得一個一個慢慢看。等到了晚上,胡中醫就不給人診病了,因為沒有白天的光線,不好判斷病人的氣色……”

司機聽說胡中醫一天要看十個病人,想到田澤跟他說的,給小喬看診的費用是十萬。他就在心裏想,胡中醫這一天就收入近百萬,豈不是比做任何生意都賺錢?

到了室內,司機第一次見到了胡中醫。看他鬚髮皆白,臉色紅潤,頗像得道的世外高人。他連忙說明了來意,“胡中醫,這是田助理讓送給您檢驗的。”

胡中醫用毛巾擦了手指之後,拈起透明的小瓶子放到眼前看了一會兒,然後讓秦漢拿來小葯杯,將瓶中的中藥湯緩緩倒了進去。

司機繃緊了眼神看着,“胡中醫,田助理說好個負責熬藥的女傭一臉慌張,他懷疑這葯有問題,這事關到季小姐的安危,您給看看。”

胡中醫伸出手來,將小指的長指甲慢慢地浸到了葯湯里。葯湯沒過了指甲大約一寸。等了約摸有十來分鐘的樣子,胡中醫才將指甲從葯湯里取出來。他轉動手腕,將指甲對着明亮的窗戶處,仔細地察看着。

司機咂了咂嘴,艱難地咽了咽口水。他實在想不出胡中醫這是在看什麼呢。只好耐着性子等。

“胡中醫,您看這葯究竟有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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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戲真作,總裁請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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