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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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紫漣麒還是同意了赫連神溪的說法，並把告知墨染真相的任務交給了赫連神溪。

雖然這對墨染來說可能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但似乎人就是在不斷的打擊下才能不斷成長的。並且越成長越在不斷變強。

翌日，赫連神溪早早去墨染的住處去找墨染。

得知她也早就起來，此時正在溪邊練功。赫連神溪心中自是欣慰，畢竟用功的人，老天爺都看在眼裏。

想起那個時候他的夫人紫漣麒也是如此，每天刻苦練功，不跟任何人攀比，不會因為自己已經在江湖上實力聞名而變得慵懶，變得自大，荒廢了自己大好的練功機會。

赫連神溪走去溪邊，聽着四周泉水叮咚，秋風吹過，早晨的秋風讓人覺得有些涼意，但卻也讓人精神百倍。

遠遠便看見一個墨綠色身形的人坐在溪邊的一塊大石頭上，正在閉目打坐。

赫連神溪沒有上前打擾，只是站在不遠處看着，雙臂交疊於胸，——看着此時的墨染，想着那個時候的，他的麒兒。

赫連神溪去找墨染的時候，墨染已經快要結束打坐。是以他並未等多久時間。

等墨染深吸口氣，又將腹中濁氣吐出來之後，緩緩睜開眼睛，便看見赫連神溪正站在不遠處看着她。見她睜眼，這才朝她走過來。

墨染趕緊站起身，疾步迎上去，道：“乾爹。”

赫連神溪嘴角微微向上揚着，點頭道：“恩。起的這麼早，這幾日折騰的不累嗎？”

墨染搖搖頭，道：“已經習慣啦，便是前一日睡的多晚，第二日破曉也得自己醒過來。左右睡不着，便就着溪水洗臉，然後打坐練功呢。”

赫連神溪道：“你這般勤奮，內功自會很快更勝一層樓。”說著帶墨染沿着小溪往上走。

墨染知道赫連神溪肯定不是碰巧過來這裏，也不是過來找自己說閑話的，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說。

但這個時候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大家都知道她是因為連翹姨娘的事急急忙忙趕回來的。

所以乾爹乾娘確實是已經知道殺害姨娘的真兇是誰了，現在乾爹過來，就是要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訴自己吧。

墨染心裏暗暗有了答案，便對赫連神溪道：“乾爹，你是有什麼事要對你說嗎？”

赫連神溪不是墨跡的人，不然也不會第二天就決定將所有的事情都告知墨染。就像是紫漣麒說的，他的處理方式更偏向於，把事情都告訴墨染，然後讓墨染自己看着解決。

於是，聽了墨染的詢問，赫連神溪直接點了頭，道：“是啊，你大概已經猜到乾爹要把什麼事告訴你了吧。”

墨染道：“殺害連翹姨娘的兇手。”

赫連神溪道：“沒錯。你乾娘擔心你一時無法承受，但我相信你不是軟弱的人。所以我要將所有事情全都告訴你。”

墨染心臟跟着緊了緊，聽赫連神溪的說法后，她心中登時席捲非常不好的預感。

赫連神溪道：“用攝魂術殺死連翹的人，是星兒。”

墨染往前漫步的腳驀地一沉，好像灌了鉛，頓時寸步難移。那本來輕鬆垂在腿側的雙手，也好像變成了兩根枯樹枝，連動都動不了了。

赫連神溪停下腳步，看着臉色煞白，滿眼震驚的墨染，大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下，輕聲道：“我知道這件事你一時半刻無法接受，但事實就是如此。小染，乾爹為這件事向你道歉。星兒做出那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害死你的姨娘。”

“……為什麼？”墨染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她也說不出自己的心臟到底是不是疼痛了，好像其實是沒有什麼感覺的，只是大腦發漲，好像被人灌了氣，隨時都可能炸開。腦漿迸裂。

“為什麼？”她一雙漆黑的眸子，閃爍着晶瑩的淚光，絕望的看着赫連神溪。“乾爹，為什麼水水要那麼做？”

赫連神溪道：“大概是因為幾年前她和沈璧去鳩谷被拒的事。星兒一直是個記仇的性格，她雖然表面看起來已經放下了，但其實若不將當初的那口氣出了，她便一輩子不會罷休。”

墨染只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顫抖，抖得跟篩糠一樣。

赫連神溪繼續道：“你乾娘也是想起那個時候慕容霽在萬景閣跟她說的那件事，才把這些都連貫起來。霍衍害死阿若多，星兒一直對這件事耿耿於懷，只是她知道憑藉她的力量絕對不是霍衍的對手，便想到了這個一石二鳥的辦法。

“既能得到連翹的內功，又能栽贓給霍衍，讓麒兒為了給連翹報仇去殺死霍衍。星兒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做出這些糊塗的事。”

墨染只覺得大腦嗡嗡直響，卻強忍着，對赫連神溪道：“乾爹，證據，確有水水是兇手的證據嗎？”

赫連神溪眸色沉了沉，看向墨染，輕聲道：“小染，你的確長大了。”能不管什麼時候都讓自己保持理智。

墨染痛苦的閉上眼睛。

赫連神溪道：“如今星兒已經是瓊蝶派的掌門。她的內功突飛猛進，若不是吸食連翹的內功，絕不可能在短短一月之間有那般成功。”

墨染道：“或許她有什麼奇遇。”

“不會。”赫連神溪道：“她每日都在你乾娘身邊，或者在連翹身邊，修習內功，練習武功，甚至沒有離開過王庭。”

墨染睜開眼，那雙黑眸布上血絲。

“攝魂術呢？”她問。“攝魂術除了龍龍之外，還有誰能用？如果兇手是水水，她的攝魂術是誰教的。”

赫連神溪將視線看向一望無垠的原野，輕聲道：“是我的大哥。赫連牧歌。”

墨染驚道：“是那個時候被關進地牢的……”

赫連神溪道：“不是赫連牧歌教的星兒攝魂術，是星兒從赫連牧歌的手中把攝魂術躲了去。”

墨染心臟怦怦直跳。

赫連神溪道：“那次事情死的，不僅連翹，還有赫連牧歌。”

墨染：“……”

赫連神溪輕嘆了口氣，道：“這就是事情的真相，你現在已經全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