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心潔敗露
113、心潔敗露
午後的陽光還很強烈，午睡后的朵兒一身輕便的孕婦裙在大廳吃着點心。
貼心女傭小可端着酸奶走了過來。“夫人，天氣熱，喝點酸奶吧。”她的聲音很好聽。她是范姨昨天剛調過來照顧她的。
小可本來就是這裏的女傭，朵兒以前就認識的，所以也不拘束。她皺皺眉道：“酸奶哦，呃……加點鮮血吧。”
雖然知道自己的要求有點苛刻，但是現在她是為了孩子啊。小可也不覺得怎麼樣，用女傭圍裙上的小口袋中抽出裁紙刀，在手指上輕輕一劃，幾滴鮮血就滴在了白色的酸奶上。
鮮血的味道讓朵兒精神好了起來，她笑眯着眼，說道：“謝謝！謝謝！”說著，她端起杯子拿着小勺子，津津有味地大口吃了起來。
眼光不經意撇到了大廳的角落，在那裏，霍心潔一雙眼睛掃除仇恨的光。
她恨她！朵兒直覺到。是仇恨，不僅僅是任務吧。
“小可，我先上樓一下。一會晚餐時間再叫我吧。”說著朵兒就端着那酸奶往樓上走去。
書房中，霍君睿對着電腦飛快地碼着什麼。在朵兒進來之後，霍君睿馬上蓋上了筆記本電腦蓋。不知道上面瑩然的照片他換了沒有。對於瑩然，現在朵兒也不敢提起。
朵兒換了剛才笑眯眯的臉，走到霍君睿面前，靠在桌邊：“睿，幫我查一查霍心潔這個人吧。我覺得，家裏的這個霍心潔有問題。”
霍君睿仰起頭，沒好氣地問道：“是因為你的事情被她揭穿了嗎？”
又是那件事！朵兒長長吐了口氣：“我們現在說的不是那件事，是真的那個心潔有問題。她……”其實她也說不出什麼，只是覺得這個心潔就是有問題。女人的直覺。
“我不覺得霍心潔有問題，她是純血種的後裔，算起來是你的姑姑吧。自己人還不放心她？”霍君睿根本就不把朵兒說的當回事，應該說現在他不信任朵兒。畢竟在過去的幾個月中，他們分開了，在分開的時候她變了。
曾經理智強勢的霍君睿，現在只能每天在家休息療養，而住持着大局的人，是曾經那懦弱的朵兒。
朵兒沒有再說話，輕輕吐口氣，轉身打算出去。身後的霍君睿輕聲說道：“朵兒，你變了。”
朵兒的腳步僵住了，她頓了一下，才回答道：“你也變了。”說完她就大步走出了書房。
朵兒邊走向自己的房間，邊掏出了手機，撥下號碼：“霍焰，你能過來一趟嗎？……哦，不，還是我們約在外面吧。明天下午？……你有課哦，那上午吧，在你們學校附近的蛋糕店。……恩，好，拜拜。”
朵兒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在樓梯上的霍心潔還是聽到了。
蛋糕店的氣氛很甜蜜，一對對大學生情侶依偎在一起。在臨窗的小桌子旁，坐着一個穿着粉潢色的孕婦裙的美女。她一頭微卷的發，挽了起來，露出嫵媚的頸部。
蛋糕店的玻璃門響了鈴鐺聲，一名高大的帥男走了進來。他深刻的五官，讓人有一股窒息的感覺。
他走向了朵兒，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他說不上對朵兒是憐憫還是什麼，只是冰冷的心下，已經開始包容她。
“好久不見。”朵兒笑着揚起頭。
霍焰坐在朵兒對面，沒有點東西吃，就直接問道：“什麼事？”她不會找他出來聊天的。霍君睿回來了，她應該都陪陪他的。
朵兒也不磨蹭，直接開口道：“幫我去調查霍心潔吧。我覺得她有問題。”
霍焰微微一愣，道：“霍心潔在你們哪裏？”霍焰有些驚訝。
聽着霍焰的話，朵兒有着吃驚。霍焰認識霍心潔？
看着朵兒吃驚的樣子，霍焰解釋道：“我們兩家有來往。所以見過幾次。”
“那麼你有她的相片嗎？”朵兒馬上問道。如果有相片的話，一看就知道是不是了啊。
霍焰一個冷笑：“哼！她又不是我女朋友，怎麼可能會有她的相片呢？”
“那……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嗯……這樣吧，你把你們家的霍心潔帶出來，就說我想約她去玩好了。這樣我就可以看看她有沒有問題了。”
這個辦法不錯。朵兒點點頭。
大房間中，霍君睿坐在沙發前看着電視上的新聞。自從他回來之後，那些莫名其妙的凶殺案就結束了。只是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愚蠢的警察還在不停地調查着。
心潔將收回的衣服放在了圓形的大床上，才打開衣櫥，將衣服一件件整齊地放進去。
雖然知道有人進來了，可是霍君睿卻沒有說話，甚至連看去不看來人一眼。
心潔在收好衣服之後，站在原地看了看霍君睿，猶豫了一會，才走過去，低聲說道：“先生，就你一個人……”
霍君睿斜着眼角看去：“你不是已經被范姨換掉了嗎？為什麼還到這裏來？”不是貼身的女傭，一般是不允許進來的。
“呃……不是……我……”霍心潔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夫人去找霍焰了。他們最近走得很近。先生……”她咬咬唇，走了出去。
霍君睿長長吐了口氣，握着電視遙控器的手，緊緊地捏了起來。
夜，已經深了。
大房間中，燈光明亮。朵兒在衣櫥前，看着自己僅有的那幾套孕婦裙，自言自語道：“穿什麼呢？”
霍君睿從浴室中走了出來，看着朵兒的樣子，走進了她：“你今天找霍焰去了？”
朵兒還是看着衣櫥中那些衣服，拿出來比一比。
“怎麼，很在意明天的約會？和誰？霍焰？”
霍君睿的話讓朵兒聽出了點什麼。她放下手中的衣服，轉身看着霍君睿，道：“你還是不信任我。我只能告訴你，我現在做的事情都是在保護我們還有孩子的安全。”
霍君睿皺了皺眉頭，低聲吼道：“我自己的老婆孩子不需要別的男人來保護！”說著他用力扣住了朵兒的肩頭，深深吻住了她的唇。
朵兒掙扎着，試圖推開霍君睿，可是他卻沒有放開她，將她推倒了床上。他粗魯地罩上了她胸前的柔軟，使勁搓揉着。
朵兒低聲哀求着：“睿！不要！孩子……”
孩子？！霍君睿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他不能這麼那她的身體發泄，她有着孩子，不要傷害到她，也不能傷害到孩子。
他緩緩站起身來，吐了口氣，大步走出了房間。
朵兒喘息着從床上坐了起來，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咬着唇，不讓自己哭出來。他們之間怎麼會變成這樣了呢？
已經進入九月，，初秋的早上有着涼意，但是中午還是十分的炎熱。朵兒穿着一件孕婦裙，外面套上了一件小外套，就下了樓。
她一路大聲嚷着：“小可！去叫心潔起床了，我們今天要出去玩，她也要去。”
小可馬上從廚房裏走了出來，有些驚訝地問道：“夫人，去哪裏玩的？”沒有聽說要出去啊，而且這麼早，阿右不知道起床了沒有。
朵兒走到小可身旁，閃進了廚房中，開始自己動手沖牛奶，邊說道：“你去叫他們起床吧。半小時后出發。”
這人類早起的習慣在朵兒身上還是沒有改變。
半個小時候，阿右打着哈欠將車子停在了大廳門前，下了車子，打開了車門。
小可也準備好了，朵兒早已經拿着自己的早餐坐上了車子。
霍心潔從裏面一路小跑着出來了，還一邊穿着自己的高跟鞋。這些女傭只有在出門的時候才允許穿漂亮衣服的，在家就只是穿着女傭的統一衣服而已。
上了車子，心潔還在喘着氣問道：“夫人，我們這是去哪裏啊？”朵兒會叫她一起出去玩，真讓她意外。
朵兒只是一笑，道：“出去吃東西啊。你們能吃普通人類的食物，那麼今天我們去吃小吃街的燒烤好了。說實話我真懷念那味道啊。”
阿右開着車子緩緩駛出了家門。只是這麼一大早的去小吃街，是不是太早了一點呢？
步行街後面緊連着小吃街。早上十點，已經開始有小販在那裏擺攤了。客人還不算多，所以朵兒這樣的大肚婆還能輕鬆地進到一家有名的自主燒烤店中。
他們剛坐下，小可就一副興奮的樣子，拿着那餐單點了一斤牛肉，半斤羊肉，還有魷魚啊玉米啊，什麼的。
朵兒笑道：“小可，不要一年沒吃東西的樣子好嗎？”
小可也不拘束：“夫人，我真的是一年沒有吃過了，上次吃燒烤還是柳媽允許我們幾個小女傭在游泳池邊自己烤幾根香腸而已呢。
“心潔呢？“朵兒問道，“在大學經常可以吃到吧。”
心潔點點頭：“對啊，以前驚經常和同學去吃。”
“對了！”朵兒一副想起什麼的樣子，“豹族人結婚首選同類，那麼心潔的未婚妻家裏人定了嗎？”
心潔一愣，咬咬頭。
阿右一邊燒着炭，一邊插話說道：“應該定了，只是沒有告訴你罷了。像你們這樣的純血種直系後裔，都是一出生就定了的。沒有什麼問題的話，一般都在一起的。。想想，在大學裏，能有幾個男生比得上豹族的。眼睛都養尖了哪裏還看得上人家呢？”
心潔沒有說話，一直低着頭。
朵兒倒是一臉吃驚的樣子，道：“真的！不過，要是沒有人選的話，我就做主吧。霍焰怎麼樣？聽說你們兩家有來往呢，而且你們應該從小就認識了啊。”朵兒神秘地一笑道，“今天不是我請你們的，是霍焰。”
朵兒的話一說完，心潔馬上吃驚地抬起頭，瞪向了朵兒。
朵兒看着她微笑着。這個霍心潔在害怕嗎？她的眼中閃過害怕的光。事情要曝光了嗎？
心潔乾乾笑了幾聲，站起身道：“我去下洗手間。”
朵兒還是微笑着，在心潔走了之後，朵兒才說道：“小可，跟上去，別讓她跑了。還有，自己小心點。”
小可微微一愣，從朵兒那嚴肅的臉上看出了什麼，點點頭，站起了身，走向了心潔消失的方向。
霍焰一身隨意的衣服，領帶耷拉在脖子上，就走進了這家燒烤店。“真是的，一大早就讓我出來。你都一年了怎麼還不習慣一點我們的作息習慣呢。”他沒好氣地說著，早阿右身旁坐了下來，“霍心潔呢？”
“上洗手間，我讓人跟去了。”話剛說完，就聽到洗手間中傳來了一聲驚叫聲。
阿右和霍焰馬上朝着洗漱間跑去。這樣的事情，朵兒還是不着急的，因為她是大肚婆啊。她可不能跑。
她緩緩站起身來，走向了洗手間。當朵兒走到洗手間的時候，洗手間中那鮮紅的血水已經流滿了一地。小可仰面躺着，她的喉嚨被割斷了，雙眼睜得大大的。
朵兒心中一沉。剛才要是沒有讓小可過來看看的話，她根本就不會出事的。
而阿右和霍焰則不知道為什麼一起跳上了洗手間上面的窗子。霍焰大聲道：“你留下來，保護朵兒。”
阿右沒有追出去，馬上回到了朵兒的身旁，並掏出手機，給范叔打了電話。
朵兒在小可身旁緩緩蹲下身子，阿右馬上說道：“夫人，你大肚子，不適蹲下。”為了給朵兒當司機，就連阿右也看了一些關於孕期的書。
朵兒卻沒有聽他的，伸手為小可合上了眼睛。現在她的心中好亂，為了她，昊天失去了一條腿，小可丟了性命。
阿右也蹲下身子，道：“夫人，豹族人的出生就是為了保護伺候純血種的，你不用難過。”
雖然是這麼說的，可是怎麼可能不難過呢？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麼因為自己而消失了。
三十分鐘之後，范叔趕來了。阿右留下協助警察處理這件事，范叔讓他的司機先將朵兒送回去。
當朵兒和那司機走出燒烤小店的時候，霍焰也回到了這裏。
朵兒馬上問道：“怎麼樣，那麼霍心潔找到了嗎？”
霍焰搖搖頭，“她上了車子，我的速度追不上。那個女傭呢？”剛才很急，還沒有能查看那個女傭的情況呢。應該是死了的。
朵兒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吐了口氣。霍焰說道：“看來那不是真正的霍心潔。我會去調查的，而且這件事也瞞不住了，我會跟長老會說的，你先回去休息吧。”
朵兒已經是孕晚期的孕婦了，別的女人在這樣的時候，什麼也不會管，只是逛街給孩子買衣服罷了，而霍君睿到底在幹什麼？既然他已經回來了，為什麼就不會過問這些事，讓朵兒這個大肚婆來操心呢。
朵兒點點頭，跟着范叔的司機走向了停車場。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停車場一聲巨響，那輛黑色耳朵保時捷瞬間被炸飛了起來。
朵兒驚慌地朝後退了一步，霍焰連忙扶住了她。眼前的一切，，應該是那個假的霍心潔做的，而她的目的是殺了朵兒。純血種的速度是沒有人能比得上的，只有用炸彈，讓他們在瞬間被炸死。上次狩獵者殺霍君睿就是這麼做的。
霍焰扶穩了朵兒，輕聲道：“好了，朵兒，你回去吧。這裏的事情我會處理的。”
朵兒看着他，點點頭。是啊，她累了，好累，她現在需要休息。可是他們都沒有注意到，一輛停在停車場上銀灰色的法拉利上霍君睿正緊緊盯着他們。包括霍焰扶着朵兒的那一幕。
看來心潔說得沒有錯，朵兒這段時間和霍焰很親近。
朵兒拖着疲憊的腳步，走進大廳，范姨早已經等在那裏了。
“夫人，你去哪裏啊？”范姨着急地問道，“先生說出去找你，你怎麼沒有跟他一起回來呢？”
本來朵兒還沒精打採的，聽着她的話，她馬上一驚。霍君睿出去找她？！不是交代過他不要出去嗎？他的身體要是受到刺激的話，說不定還會變身成拿嗜血的黑豹的。
朵兒還沒有說話，身後已經傳來了車子的聲音。朵兒回頭望去，只見一輛銀灰色的法拉利停在了大廳前。
霍君睿從車子上走了下來，朵兒馬上問道：“你什麼時候買的車子？”
“哼！”他一個冷哼，“銀行里的錢都是我的，我買一輛車子不用向你報告吧。”
他說話的口氣讓朵兒意外，而更意外的是，他竟然攬着一個從車子上下來的美女朝着屋裏走來。
朵兒吃驚得說不出話來，在他們都快要走上樓，我還的時候，朵兒才能大聲喊道：“站住！”她大步走到他們的面前，質問道：“你什麼意思？你將一個女人帶回來是什麼意思？”她用手指很不客氣地指着他懷中的女人。
霍君睿拉下她的手，玩味着說道：“你一個大肚婆都能在外面勾引別的男人，我還不能帶個女人回家來發泄一下嗎？小心我憋不住了，變成那吃人的豹子吃了你。”說完，他就囂張地擁着那女人走上了樓去。
范姨也很意外，先生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她走近朵兒，低聲道：“夫人，男人再這種時候多少會這樣的，等孩子生下來，過段時間就好了。”
遇到多少困難都沒有哭過的朵兒，現在卻為了霍君睿這幾句話，淚水就流了下來。她低下頭，默默擦去臉上的淚水。
朵兒沒有回房間。在那張大床上，現在翻滾着別的女人。
她緩緩走向了後院的樹林中，在那裏，呢個呼吸到帶着泥土味道的空氣，至少能讓她感覺稍稍好一點。
白色的房子中傳來“啊啊”的聲音，朵兒看着那禁地，長長吐了口氣。如果當年她們沒有被交換的話，那麼現在她就是被關在那裏的瘋女人。雖然她不幸福，但是至少爸爸媽媽真正的女兒會幸福了。
爸爸媽媽啊，他們是為了她才白白死掉的，昊天、小可，還有……霍君睿，他們都在保護着她。不！霍君睿在傷害她，一次次地傷害她。他的不信任，他的放縱，他冷冷的言語，都在傷害着她。
怎麼又想到他了呢？現在的他，在和另一個女人……肚子……好痛……朵兒緊緊咬着下唇，扶着身旁的樹停下了腳步。
汗水從額上流了下來，可是過了一會又不痛了。也許只是……又痛了！是要生了！
雖然離預產期還有半個月，可是現在也算是足月了。朵兒捧着肚子，朝着宅子走去，並大聲喊道：“范姨！范姨！快來啊！”
好幾個人匆匆上了車子，而霍君睿也一邊整理着衣服一邊大步跑下了樓。
他利落地安排着：“小宇，你送我房裏的那個女人回去，我開車就行了。還有，范姨就不要去了，你在家裏馬上準備一些吃的東西，等我電話。順產的話，生完就可以吃點東西了。蘇阿姨和我們去。還有！通知長老會，馬上準備驗血。”
霍君睿最後的這句話，讓站在車旁的范姨愣住了。這孩子都還沒有生下來，就說要驗血。霍君睿卻沒有也不管，直接上了車子，載着朵兒和蘇阿姨就往醫院去。
車裏的朵兒在陣痛中，根本就沒有聽清霍君睿在說什麼。
車子在那石板路上疾馳着，陣痛過後，朵兒看着前面開車的霍君睿，唇邊一笑，輕聲道：“謝謝你，睿。”
“我只是在盡一個純血種的責任罷了。”霍君睿冷冷說道。
純血種的責任啊？！朵兒心涼了，無聲地嘆了口氣：“你是孩子的父親，你是在盡父親的責任。”
“是不是父親，等孩子生下來讓長老會驗過血才能肯定。”
朵兒心中一驚，他還是不信任她嗎？在他們的孩子即將要到來的時候，依然不肯信任她。
蘇阿姨乾乾幾聲笑，插話說道：“夫人，一會生的時候別緊張。純血種沒有難產的。驗血也只是必經的一道程序罷了。”
朵兒苦苦一笑。現在她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