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點意思
夜幕逐漸降臨,此時的廣吾山寂靜得有些詭異。
蘇淺水此時正一人坐在廳堂的正位上,喝着從富商手中劫來的茶,這茶味道有些像碧螺春,在這西邊一代鮮少有這樣精緻的茶葉,前世她素愛喝茶,對這個味道也是有些懷念的。
正當她唏噓是,門外匆匆走來一人,體型格外魁梧,眉目間透露着肅殺之氣,尤其是那渾身油亮的肌肉,彷彿要把皮膚撐爆了一樣,一眼看上去就讓人覺得有些害怕,要說最讓人覺得震撼的,還是他臉上一道從左額頭到下巴的刀疤,就像是一條蜈蚣一樣趴在臉上。只看一眼,就讓人覺得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而蘇淺水只是抬眼望向來人,淡淡地問道:“刀疤,你來了,外面情況如何?”
刀疤站於一旁,恭敬說道:“小姐料事如神,外面有不少東遼的小賊過來勘察,獵鷹小隊的兄弟們按照您的要求,全部斬殺了,只放了兩人,現在他們應該已經回去復命了。”
“嗯,做得好!叫兄弟們準備準備,等夜再深一點,就要接客了!”蘇淺水眸中閃過一抹寒光。
刀疤在一旁看着蘇淺水,眼裏閃過一絲驚艷,他不同於山寨里的其他人喊蘇淺水大王,而是叫她小姐,他也明白一個小小的山寨困不住這樣的人兒的。打從蘇淺水第一次打敗他的時候起,他就知道了,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女娃,竟然十招之內就將自己制服了,毫無還手之力。
可他也很困惑,如此厲害的人,為何會跌落山崖呢?醒來后她卻什麼都不記得了,連自己的家族都不記得了。
儘管如此,小姐也教給自己很多前所未有的知識,正是這些稀奇古怪的知識,他才一次次地再跟朝廷和東遼的游擊中生存下來,甚至整個山寨都可以說是被小姐救了下來的也不為過。
這樣的奇女子,一個小小的山寨又怎麼會困得住她呢?
刀疤看得有些出神,直到蘇淺水再次喚他放才回過神來,趕忙意識到自己失禮了,說道:“是,小姐!”
“你方才在想些什麼?如此出神?”蘇淺水難得有興緻地調侃了刀疤幾句,“莫非是我太好看了?”
說著還有些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臉,不得不承認,蘇淺水雖然沒有怎麼打扮過,但是膚如凝脂,眉目間透出一股異於大家閨秀的英氣,叫人挪不開眼。
刀疤的臉上難得地閃過一絲紅暈,有些窘迫道:“不,不敢!”
“哦?不敢什麼?是不敢說我太好看了,還是不敢說你剛才是在看我?”刀疤這麼窘迫的樣子還是很少見的,一定要多欺負一下,看不出來這肌肉男還有這麼悶騷的一面呢?蘇淺水在心裏有點邪惡地想着。
刀疤頭上不由地落下一滴冷汗,低着頭說道:“我……只是回想起了,小姐來這山寨也有兩年多了,如果沒有小姐,恐怕寨子早就沒了吧,如今想來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蘇淺水也有些恍然,一轉眼已經兩年了,其實她也很好奇自己為何會落到這廣吾山中,如果有機會她一定會去探查個究竟。但是這裏的人帶自己都非常不錯,因此看到他們有難時,蘇淺水也沒有想過丟下他們,這一管就是兩年。
蘇淺水也想過出去了解自己的身世,只是這群人實在是叫人放心不下,所以也只好就此作罷了。不過局勢當前,蘇淺水心中也有了計較。
“我也覺得很不可思議,不過我覺得既然如此一定是命運使然把!只可惜……”說到這裏,蘇淺水暗嘆了口氣。
“小姐還是未能想起以前的事情?”刀疤雖然是問話,但說的卻很篤定,也是了,小姐本就長得美麗動人,一看也知道非富即貴,但一想到終究有離別之日,刀疤心裏倒有些說不出滋味了。
“你這是什麼表情?別一副我快死了的樣子行不行?”感覺氣氛有些不對的蘇淺水連忙出聲調侃了幾句,倒不是蘇淺水真的多想知道自己的身世,畢竟自己是穿越來的,再怎麼說其實都只是自己一個人罷了,比起那些所謂的親人,或許山寨里的人更像是自己的家人吧,於是又說道:“再說了,整天跟你們這群沒心沒肺的人在一起,日子過得倒也自在,至於我的身世,倘若家人有心尋我,終有再見到的一天的。”
說罷,蘇淺水起身道:“走,去東邊倉庫瞧瞧!”
西邊的夜晚還是有些涼意的,更何況這深山之中,刀疤拿起椅背上的披肩也匆匆跟了出去。
此時的月牙兒早已經高高地掛在夜空上了,月朗星稀十分,蘇淺水叫刀疤搬來梯子,坐在東邊一處屋頂上,這裏地勢高,能一眼看清東邊倉庫的所有情況。遠處山林中樹影搖動,不知是夜風拂過時帶動了它們,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蘇淺水一身黑衣坐在屋頂,看起來就像是與夜色融為了一體,她在屋頂坐着,刀疤就在屋檐下站着。又過了一會兒,月牙兒爬上了頭頂,突然遠處的樹林裏撲棱起了一群驚鳥,隨後就像是受到了某道指令一般,山寨周圍紛紛響起了叫喊聲。
“好戲要開始了,刀疤,你去吧!”蘇淺水望着不遠處的火光,眼中閃過一絲冷意,然後吩咐了刀疤一聲,然後自己悠閑地躺在了屋頂,準備看着一出好戲。
沒一會兒那呼喊聲由遠及近,很快就到了山寨的門口,門口傳來一陣打鬥聲后,山寨的大門被人粗暴地砸了開,隨後湧進了不少官兵,二話不說直奔東邊倉庫,很快官兵就將倉庫給包圍了起來。
山寨的兄弟們紛紛拿出武器,打算跟官兵們拚死一搏時,又從山寨外來了幾人。
“哈哈哈哈哈!這追風寨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厲害嘛,張瑜?”來人騎着一匹高頭大馬,面容有些枯瘦,一身官服看起來又松又垮,彷彿隨時都要從馬上掉下來一樣。
“呵呵呵,興許是如今女流之輩當家做主,入不了高大人的眼也是理所當然的了!”一旁的張瑜倒是衣冠楚楚,看起來50來歲,臉上滿是奉承地拍着那瘦子的馬屁。
“哼!真不知道當年這群人是怎麼擊退我東遼五千人馬的,一群廢物!要不是當年我將這土匪王麻子斬於這山中,現如今又如何能輕而易舉地進入這大門?”這位高大人一臉得意之色,吹噓着自己當年的功績。
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土匪頓時牙呲欲裂,竟然就是這個人斬殺了自己的老大!冤有頭債有主,現在不替老大報仇,更待何時?於是不少人提刀就要上前。
此時刀疤大喝一聲:“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