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差不多將裏面的柜子都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之後,她便開門默默走到門口。
所謂演戲要演全,上官舞一秒換上尷尬的笑容。
“那個,誰能幫我去買衛生棉嗎?”
本想這裏應該不會有,上官舞在他們生出衛生棉之前,就一直呆在廁所里,簡直合合理。
然而下一秒,她就不這麼想了。
因為就在她話音下沒多久,她的面前忽然出現了某個悉的物體。
也不知道手拿衛生棉的這個人是從哪裏翻出來的,上官舞頓時有點痛恨他們的準備周全。
訕訕接過,上官舞再次回到衛生間。
將裝拆開,拿出一片放進兜里,其餘的丟在洗手台上。
上官舞在裏面呆了十幾分鐘,但馬上就有人來敲門了。
“林小,你好了沒有?”
“哦,快好了!”
無法繼續賴下去,上官舞只能另想他法。
開水龍頭佯裝洗手,上官舞在出門前想了想,還是將那衛生棉帶上。
門開,就看到兩個黑人站在外面。
他們像是覺察到她在耍樣,所以這次緊盯着,以防出什麼么蛾子。
其中一個人不停地看自己的手錶,看來外面肯定已經發生什麼不得不轉移她的事。
那麼,她就越不能讓他們得逞。
“我的呢,總不能讓我一直拿着這東西吧?”
似乎早就料到上官舞會這麼說,另外一個立馬在上官舞面前舉起一個:“林小,已經替你準備好了。”
“……”
上官舞原本還以為這是在席沐深那裏,她要拿的話,起碼這些人應該請示一下席沐深。
不過既然要轉移她,席沐深肯定是知道,所以這能輕易取出來也正常。
拿過,放到開一看,裏面果然沒有手機。
“……”上官舞覺得自己的手機特別不幸,說不定已經被人道毀滅了。
即便如此,她還是問了一句:“我的手機呢?”
“林小,恕我直言,你不能攜帶通訊設備。”
“我知道,只是問問而已。”將衛生棉裏,她走到窗前抓起外又問了一句:“外面冷嗎,今天天氣預報說是什麼天氣?”
很明顯是沒話找話,上官舞一臉正經,彷彿她問的是什麼很重要的問題。
“……林小,請不要再耽誤時間了。”
稍微消瘦一些的手下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煩,但還是耐着子對她這麼說。
上官舞眨了眨眼睛,不解地反問:“我有在耽擱嗎?如果冷我就穿外,不冷,我就收到里,有問題?”
上官舞的邏輯si維是很好的,當她這麼問的時候,兩名手下都微微一怔,愣是找不出話來反駁她。
“我的手機沒了,沒法了解天氣,你們誰幫我看看嗎?”
“不用看了,林小,我們要去海邊,所以你把外穿上吧。”
右邊稍微壯實一點的直接這麼說,卻突然被左邊那個手下輕輕了一下,似乎是在責備他不應該說出來。
“這樣啊。”托腮想了想,上官舞轉而又說了一句,“那能請你們出去一下嗎,我添一件這邊櫃裏的服,如果你們覺得不放心,可以先把我的拿出去。”
上官舞新的請求似乎很讓手下們為難,不過最終他們還是妥協了,因為看上官舞也沒有要耍招的意si。
雖說是在外面等着,其實他們就在門外。
看到門關上,上官舞就現將櫃開,而後拿了一件服特別用力地拋在。
做完這些,上官舞躡手躡腳走到之前她找出過筆的柜子,輕手輕腳地拉開,將筆拿出來。
幸好她兜里還藏着一片衛生棉,全上下可以丟的也只有這個了。
不過如果扔整片,未免太明顯了一眼。
上官舞將其從中間,取掉棉,然後在背面有粘的地方寫下信息,還是用的之前的暗語,而後再重新貼上去,將原本手掌大的衛生棉縮成一團球,就如同一張廢紙,然後重新揣回兜里。
以最快的速度換好服,上官舞自己開門的時候,神如常。
“林小,我們可以走了嗎?”
“走吧。”
前前後後大概拖了快一個小時,上官舞在上車前不着痕迹地隨手將準備好的紙團用力丟了出去,剛好在車後面的草叢裏。
商務車絕塵而去的時候,這棟子就像沒人來過一樣。
說起來,席沐深還真的不知道上官舞被轉移的事。
慕天磊本就想趁這個機會以東方宵-的名義理掉上官舞,自然不會告訴席沐深他真正的想法。
此時的席沐深還在理審計小組給慕氏造成的麻煩,雖然進程被放緩,但問題還是存在。
“你昨晚給我那輛車後面找個人去提,我放在市政前面的街邊。”
“街邊?”
“呃……”此時才意識到什麼,杜弦面露尷尬之,“不會已經被拖走了吧?”
“你說呢?”
東方宵-面無表,頭有點疼。
“好嘛,之後我去車管所理。”
杜弦輕輕嘆了口氣,終於知道什麼叫做吃力不討好。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東方宵-飆車飆得很快,他知道他心裏很急。
當車子飄移着滑停在別墅門口的時候,東方宵-一秒鐘沒停留就直接安全帶跳下車。
然而呈現在他眼前的,卻是一棟沒有人煙的子。
杜弦一下車就傻眼了,喃喃道:“不可能被發現啊……”
他之前來的時候,外面都守着很多人,但現在什麼也看不到。
這些人不可能全部都屋子裏面去,所以很可能是轉移了。
冷風掃過,東方宵-眉頭緊蹙,他走到鐵門跟前,緩緩握住冰冷的黑鐵欄杆,手上青筋暴起。
這是,他最擔心的況,可能對方已經發現了他的意圖,或者說,對方本來就不算和他做這筆交易。
“嘿,東方宵-,你看草叢裏的那個是什麼?”
眼尖的杜弦發現了上官舞特意丟到地上的紙團,雖然不怎麼顯眼,但仔細看可以辨得出來。
這裏的庭雖然有些雜草,但總體十分整潔,按理說不應該出現紙團這種東西。
加上之前上官舞托杜弦送出去信息的媒介也是紙團,所以他們就更在意了一些。
東方宵-從車廂後面拿出一把撬棍,小心地將那紙團從草叢中扒了出來。
看清楚是什麼材質后,杜弦突然不厚道地笑了出來。
“噗!”但立馬又覺得這個時候笑不太合適,他斂了斂容,憋笑着說道,“看來小舞是真的被轉移了,特意給我們留了信息。”
東方宵-的反應沒杜弦這麼大,給上官舞拿過衛生棉的他知道杜弦的笑點在哪裏,然而此時的他只想看上官舞給他們留了什麼信息。
開一看,又是一串字母數字,東方宵-掃了一眼就疾步回到車上。
“小舞說了什麼?”
杜弦不敢怠慢,也趕緊上車。
東方宵-一邊發動車子一邊沉聲說道:“去碼頭。”
他微微眯起眼睛,心中的負面緒累積到了頂點。
卻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看到顯示屏上的號碼,東方宵-皺了眉,但是他沒有接,直接將手機關機了。
杜弦看了他一眼,沒問,多半是東方宵-的父親來的。
他中途跑了,現在正在開記者招待會,估計氣炸了。
不過這種況,隨便謅個借口就可以圓過去,畢竟前半場東方宵-露面了。
“東城有兩個碼頭,我們要去哪一個?”
杜弦以為上官舞留下的信息有明確指向,然而東方宵-卻搖了搖頭。
他說:“她只說,會去海邊。”
“什麼?”
猛地瞪大眼睛,杜弦微張的嘴半天都沒合上:“你這麼確定去碼頭?”
東方宵-瞥了杜弦一眼,轉而從儲物抽屜里拿出另外一個手機,接連撥了幾個電話,每個電話都說得很簡短,大意是分配了好幾撥人到不同的海岸線查。
最後,東方宵-給秘書小了一個電話,詢問了審計小組的進程。
“老闆,慕氏的少東家也在盯着。”
“……”若有所si,東方宵-沉片刻便對她說,“繼續盯梢,等我電話。”
“明白。”
“我們要去哪個碼頭?”杜弦已經拿出一張地圖開始研究。
東城的海岸線不算長,但是周邊可以藏人的地點實在太多了。
東方宵-直接轉車頭,踩下油門后才說道:“去我去過的地方。”
他說的,就是慕天磊之間約了他的地方。
慕天磊是一個很傲氣的人,如果真的要耍什麼招,應該會用他自己認為最能諷刺他人的方shi。
“我說,這次的事件始末,你該和我說說了吧?”
杜弦在圖上做了幾個標記,一邊拿起手機群發信息。
他底下也是有不少人的,要撒網shi搜查的話,也能幫上一點忙。
東方宵-不動聲地睨了杜弦一眼,幽幽說道:“你不是知道。”
“我只知道你要結婚,然後突然就有人鑽你的空子,至於為什麼,你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說著杜弦還裝模作樣地重重嘆了口氣,“看來我們只是酒肉朋友啊,你什麼事都不告訴我,我還要操這心操那心,我容易嗎我!”
這是杜弦慣常用的“以退為進”,東方宵-每每都會讓步。
“……”他沉默了一會兒,沉聲問道,“你真的想知道?”
“那當然了,我最近無聊得要長毛,現在小舞給我搞丟了,我找誰派遣去?”
不得不說,杜弦這個理由有些勢。
東方宵-嘆了口氣,簡潔地和他說明了一下所謂的“前因後果”。
他和南宮瑾的婚事,和上官舞的綁架事件,其實是兩碼子事。
只是同時發生攪在了一起,所以看起來很混亂。
“這麼說來,這位慕老闆一開始就不喜小舞嗎?”
“對。”
“那有沒有這種可能,轉移小舞的行為其實慕老闆的兒子不知道呢?”
聞言,東方宵-心下微動,他說的這種可能不是沒有。
不過他是信不過席沐深的,因為他在某種程度上和他一樣,不會違抗父親的命令。
“砰!”
巨大的響聲在休息室響起,旁人被嚇了一大跳。
覃悅看着盛怒中的林父腦袋有點大,她就一小會兒沒盯着東方宵-,沒想到人就不見了。
重點是,他還掐斷林父過去的電話。
“那個……老闆,小老闆可能有什麼非常重要的事吧?”
“……”林父繃著臉,額頭青筋暴起。
此時南宮雷和南宮瑾已經到台上去了,東方宵-卻從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老闆,需不需要我去找一找?”
覃悅這麼說的時候,頭皮有些發麻。
因為她深知她老闆如果發起火來,會有什麼可怕的後果。
林父卻瞬間掃除了一臉的戾氣,他整了整領口,冷淡地說道:“未來的新郎官只是有生意要談,記者會繼續。”
眼神凜冽,林父雖然說出的話看似體諒,但籠在腦門上空的陰霾卻揮之不去。
耳邊聽着車子行駛的聲音,中途停了幾次,有人上上下下。
上官舞此時已經被蒙了眼睛,什麼都看不到,所以她不知道自己正被往哪裏帶。
能感覺到車上的人在少,上官舞具體也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就是怪怪的。
說是轉移,帶她去海邊幹什麼?
她雖然算是被他們綁架了,可是因為之前有席沐深在,她只是覺得他們想利用她要挾東方宵-做什麼。
可是現在她心裏卻有種烈的不安,這夥人,不會是想撕票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停下了,車門開的瞬間,就能清晰地聽到海浪拍岸的聲音。
風迎面撲來,上官舞冷不丁了一個寒顫。
“林小,到地方了。”
有人對她說了這句話,而後就將她拖下了車。
“啪嚓!”
海浪的聲音越來越大,聽這動靜,現在應該是漲的時段。
“到地方了吧?你們老闆在不在,我要見他。”
嘗試和押運自己的這些人交,氣氛有些詭異,上官舞必須說點什麼好讓自己判斷到底是什麼況。
“林小,我們老闆在忙,恐怕是見不了你了。”
心裏咯噔一聲,上官舞心中的不安頃刻被放大。
“沒事,我可以等。”
“呵。”
面前響起一聲輕笑,上官舞朝那個方向動了下腦袋,便聽到其中一人用一種很微妙得語氣說道:“林小,你就別等了,等不到的。”
“……你什麼意si?”
“沒什麼意si,林小,乖乖跟我們走吧。”
“……”
上官舞沒再說話,她幾乎可以確定,這些人並不是要“轉移”她,而是要“理”她,而且席沐深可能還不知道。
還有誰想置她於死地?
除了東方宵-的父親,她想不到其他人,可是監她的,明明是席沐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