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

“不，志國，你讓我求，我一定會求到大姐鬆口的，我要把姝姝找回來，沒有她，我活不下去的。”

姚心蘭甩開穆文軍，拉着女乞丐的手，哭着說到：“大姐，你就可憐可憐我們吧，你看看你的孩子，如果有一天她不見了，你心裏會是啥滋味？求求你，告訴我們吧……”

在場的幾個女民警都被這個場面弄得紅了眼。

老薑吸了口煙，慢悠悠地說道：“我勸你還是實話招了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規矩，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我們既然能抓你們，就有辦法撬開你們的嘴。”

女乞丐緊緊地抿着唇，一言不發，臉上的神色有些掙扎。她不能說，說了，這些警察不會放過她的。拐賣人口是重罪，少說都要被判好幾年。何況，她不是第一回做這種事情了，到時候量刑更重。

可是，不說，這些警察就查不出來嗎？他們既然有辦法查出來那兩個孩子是被他們弄走的，自然也有辦法查出以前的事情來。他們一行人好幾個，自己能保證不說，可其他人呢？只要有一個人招了，他們全都得玩兒完。

“從你們的作案手法上來看，你們身上的案子，絕不止這一起。少說也得判個十來年。你要是如實招了，我還能給你申請個立功的機會，這樣也能讓你少判兩年。你也是個有孩子的人，你想想，你要是坐牢去了，你的孩子咋辦？”

女乞丐看着小乞丐，臉上的神色開始出現鬆動。

老薑加了把勁，情真意切地說到：“十年，你的孩子要怎麼活下去？她才這麼點大，你忍心讓她一個人流落街頭，受盡其他乞丐的欺凌？就算她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可十年時間，她又會流浪到什麼地方去？你還能保證，你們母子有相見的那一天嗎？”

女乞丐終於崩潰了，趴在審問椅上失聲痛哭起來。

小乞丐抱着她的胳膊，也哇哇大哭。

楊麗華和姚心蘭，更是哭得泣不成聲。

都是做母親的，誰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哪怕這個人販子再可恨，她也是個母親，那種割捨不下自己孩子的心情，她們懂。

老薑也不着急，等那個女乞丐慢慢哭，哭夠了，自然就冷靜了。

等女乞丐抱着小乞丐默默流淚的時候，老薑示意楊麗華給女乞丐遞了面巾紙過去。

女乞丐接過面巾紙的時候，臉上浮現出了愧疚的神色，她的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老薑看火候差不多了，又說道：“我可以向你保證，你坦白以後，給你申請立功表現，另外，你入獄之後，我們會妥善安置你的孩子，讓她進入市福利院，讓她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可以上學，接受良好的義務教育。讓你在出獄之後，可以母子團聚。”

女乞丐激動地問到：“你說的可是真的？”

老薑點點頭：“當然。我以我的人格保證。”

女乞丐深吸一口氣：“好，我說！”

林志國和穆文軍得到了線索之後，連夜帶着局裏的民警們往女乞丐說的地方趕去。

楊麗華和姚心蘭也一路同往。

她們實在受夠了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在家裏乾等的滋味。她們必須第一時間看到孩子，知道他們平安無事才行。

老薑走出審訊室，旁邊的小警察遞了支煙過來：“老薑，真有你的。竟然這麼快就把話給問了出來。你跟我說說，你為啥總是這麼容易就能撬開這些罪犯的嘴呢？”

老薑吸了一口煙，說道：“你只要記住一句話就行。”

“啥話？”

“再狠心的人，也是有軟肋的。只要抓住了他們在乎的人和事，那麼攻破他們的心理防線，輕而易舉。行了，熬了兩天沒合眼，我得回去睡一覺了。我年紀大了，跟你們這些小年輕可沒法子比。”

老薑說完，吸着煙走了。

小警察看着他的背景，若有所思。

又是一夜的顛簸奔波。

林姝和穆煜渾身酸疼難受，山路崎嶇，坐在硬梆梆的車廂里，震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穆煜為了讓她好受些，自己靠在車廂壁上，讓林姝靠坐在他懷裏。這樣也可以起到一些緩衝的作用。

夜很深了，車廂里的孩子們和穆煜都已經睡著了。

穆煜實在撐不住了，兩天時間沒敢怎麼睡，對一個本就在嗜睡年齡段的孩子來說，實在是不容易。估摸着這些壞蛋暫時不會把他們怎麼樣，所以他才敢暫時放鬆警惕松過去。

林姝白天的時候在穆煜的照顧下，睡了大半天，此時精力很是旺盛，睡不着的她用超能力探查了一下前面，那個瘦高個正在開車，獨眼龍和矮胖子歪坐在第二排睡着，三角眼坐在副駕駛室，仰頭靠着車座睡得有些不踏實。

哼，這些壞蛋！

她現在沒辦法逃，但是戲弄他們一下還是可以的。

林姝放出超能力，控制着力道，狠狠地朝獨眼龍的臉扇了過去。

“啪——”

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把睡得正香的獨眼龍一下就打精神了。

“媽了個巴子的，誰他媽打我！”

獨眼龍跳起來，照着矮胖子就是一腳。

矮胖子睡得正酣，被一腳踢醒，迷迷糊糊地問到：“老大，咋了？有情況嗎？”

“有個蛋的情況！狗娘養的玩意兒，長本事了啊，竟然敢打老子！”

矮胖子有些摸不着頭腦：“我啥時候打你了？”他明明在睡覺的啊，正夢到摟着個香噴噴的小姑娘啃得正歡，眼看就要進入正題了，卻被一腳踢了起來……他覺得自己很委屈。

獨眼龍看他那副睡眼惺忪的樣子，猜想那個耳光應該不是他打的，於是看了看前面的兩人。

瘦高個專心地開着車，剛剛被吵醒正回過頭來看着他們的三角眼，顯然是夠不到他的。

那這個巴掌是誰打的？

獨眼龍打了手電筒，猛地一把撩開擋着後面車廂的帘子，只見後面的孩子們都安靜地睡着，那對“兄妹”睡得尤其香甜。

量這些小崽子們也沒那個膽子敢對他對手。

難不成，是自己在做夢？夢到有人打他？

摸了摸仍舊有些隱隱作痛的臉，獨眼龍在心裏罵了一聲：真他娘的真實！

扔下手電筒，歪在車座上，閉着眼睛準備繼續睡。

矮胖子跟僅剩下一隻眼的三角眼對視了一下，一頭霧水。

“老子，到底啥情況啊？”

獨眼角不耐煩地吼了一聲：“睡你娘的覺！”

莫名其妙被罵的兩人，有些不爽地坐了回去。

林姝暗挫挫地笑了笑，睡覺？想得美！這兩天她和小地球人受了這麼多罪，全都是因為這幾個壞蛋。摸了摸頭上已經消散掉一些，但仍舊很痛的包，林姝眼睛半眯。得罪了她的人，從來都不會有好下場。

三角眼是第一個得到教訓的，剩下的三個，一個都別想跑！

她先送點開胃菜給他們嘗嘗！

於是，過了一陣，等獨眼龍幾人再次睡的時候，“啪——啪——啪——”

三道同樣清脆響亮的耳光，在安靜車廂里回蕩。

獨眼龍三人俱都捂着臉，互相看了看，然後齊刷刷地盯住了瘦高個，明顯是在懷疑他。

瘦高個這會兒已經把車停了下來，臉色有點發白。

剛剛第一個巴掌聲響起的時候，他就猛地轉頭看了看，想看看是誰那麼大膽。

結果他什麼也沒看見不說，反倒又聽到了兩道巴掌聲，隨即，獨眼龍三人便捂着臉醒了過來。這詭異的一幕嚇得他手一抖，差點把車撞在了路邊的石頭上。

“不是我。”

瘦高個白着臉，將車內燈打開。

“大哥，二哥，三哥，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還會是誰？難不成是後面的那群小崽子？他們的手有那麼長，能把老三也給打了？”

瘦高個張了張嘴，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這種詭異的事情，就算他說了，他們也不會信啊。

“行啊，老四，真沒看出來，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三角眼剩下的那隻眼裏盛滿了陰鬱，他因為受了傷，心裏本來就窩火，結果又被打了耳光，就更加的生氣了。

“真的不是我，你們相信我。”

“那你說是誰？！”

獨眼龍火大的盯着瘦高個，一晚上被打了兩個耳光，任誰的心情都好不起來。尤其這個耳光還是他手下打的。

是我打的！林姝聽着前面傳來的聲音，拚命地憋着笑。

三角眼一把拎住瘦高個的領子，舉着拳頭就要動手，突然——

“啪——”

又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狠狠地甩了在他的受了傷的那半邊臉上，頓時痛得他鬆開了扭着瘦高個的手，捂着臉痛呼出聲。

獨眼龍和矮胖子面面相覷，剛剛老四好像真的沒動手啊。

那……

不容他們想下去，清脆的巴掌聲便如雨點落地般的響了起來。

一個個無形卻又有力的巴掌，不斷地落在他們臉上，瘦高個也被“雨露均沾”。

後面車廂里的小孩子們全都被巴掌聲吵醒了，一個個在黑暗裏，瞪着眼睛聽着前面的聲響。

可惜，巴掌聲只集中的響了不到一分鐘，便停了下來。

因為林姝的能量快要見底了。

“老大，有鬼，有鬼啊！”

“有鬼啊！”

瘦高個和矮胖子捂着被得生疼的臉，抖着聲音朝獨眼龍喊到。

獨眼角此時也嚇得心臟狂跳，但他好歹是這群人的老大，不說膽子有多大，可為了顧忌面子，怎麼都得強撐着。

“什麼鬼不鬼的，趕緊給老子開車！”

瘦高個拚命搖頭，開不了了，他腿軟得一點力氣都沒了。

矮胖子說到：“老大，不能開。這事兒太邪門兒了，萬一那東西在路上等着咱們可怎麼辦？這山高路險的，一不小心……”一不小心可就是車毀人亡的節奏啊！

獨眼龍聽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沉着臉不說話。

“可……可是不走，留……留在這裏的危險不是更……更大嗎？”

瘦高個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矮胖子咽了咽口水：“老大，要不咱們下車拜一拜吧？興許就沒事了。”

林姝聽了，笑得腸子打結，拜吧拜吧，拜拜姑奶奶我，我就不打你們了。

獨眼龍看了看幾人，點點頭。

他們做的本來就是喪盡天良的行當，興許真是這路上的某些東西看不過眼，出手教訓他們。不拜一下它們，搞不好他們真的會出點什麼意外。

幾人下了車，把車門關好，到了車頭着的路邊，各自掏了三支煙來點上，跪成一排，對着大山又是磕頭，又是作揖。

林姝掀開帘子，看着那幾人的動作，笑得都快抽過去了。

“姝姝，快回來。”

穆煜拉了她一把，生怕那幾個人販子發現她的動作。

林姝不想讓他擔心，聽話的放下帘子坐了回來。

“小煜，我困了。”超能力差不多都快用完了，短暫的興奮高興過後，疲累感一下襲來，讓她昏昏欲睡。

穆煜摟着她的小身子，在她背上拍了拍：“睡吧，我守着你。”

林姝咕噥了一聲：“你真好……”話音剛落，林姝便沉睡了過去。

這一夜，車子便停在這條山路上，沒敢再走。

雖然獨眼龍他們已經下車拜過了，但是為了安全起見，幾人還是決定，等天亮了再上路。

畢竟，錢沒有命重要啊！

林姝這一覺，睡了很久。

她睡得沉，任憑穆煜怎麼晃她都不醒。

穆煜嚇壞了，以為她是生病了，冒着被人販子的危險，去求獨眼龍過來看看她的情況。

獨眼龍一聽，趕緊到了車廂里。畢竟是他花了好幾百塊買來的，萬一真病死在路上了，那也太虧了。

仔細的探了探林姝的體溫和呼吸，見她不像是有事的樣子，扔下一句死不了，便回了座位。

穆煜還是不放心，一直緊緊地抱着林姝不撒手。

車廂里的其他孩子一臉木然地看着他。

因為走的是山路，路上人跡罕至，所以獨眼龍他們也就沒給這些孩子喂安眠藥。畢竟那玩意兒吃多了人會沒精神，到時候買家看貨的時候，一個個跟霜打的茄子一樣可不好。

一直到了下午三點多的時候，林姝終於醒了。

此刻她覺得神清氣爽，渾身充滿了力氣。這是能量用完之後，再次充盈帶來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