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我答應
培養出一個明星需要多少錢？
沒有人確切的算過，但是絕對不低。雖然看起來明星賺錢很可觀，有時候參加一場綜藝就能輕鬆賺個幾十萬，但這只是他們爆火之後的結果，在此之前，他們的各種培養費，宣傳費，加起來甚至比一個普通人一輩子的生活費還要多。
當然也有那種比較幸運的，一夜爆火，公司可以省下不少宣傳費。
但何遠臨不是那種人。
他的爆火期已經過了，如今的他就是一個普通的演員，雖然之前有過幾部票房口碑都比較好的電影，但兩年前的謠言已經讓他的這些光環全部消失，他如今的處境比普通的三線演員還要落魄。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把他捧起來，比把一個剛進入娛樂圈的小生捧起來還要難。
娛樂圈新人，只需要進行包裝，將其推向市場就行了。只要長得帥氣，公司又願意捧，基本沒有什麼問題。最不濟的也能混個三線。
而何遠臨，他身上有着負面效應，導演在用人的時候都會好好考慮一下是否要用它，他比一般人少了很多機會。而等他火了之後，也要花不少錢，對他的謠言進行澄清。
這人根本不是在跟秦樾出招，而是存心為難他。
會議室里的人都是人精，何嘗想不到這一點，聽這人說完，有大半擺出了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秦樾：“……”
“我就只有這個要求，我想在座的其他人也是這樣想的。如果小秦總你非要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那就這樣做吧，我不反對。”這人最後補充幾句，施施然地坐下。
秦樾：“……”
“怎麼？小秦總你不敢了。”雷老虎說：“不敢就坐回去，不要耽誤大家開會！”
他的聲音刺耳，語調中攜着濃濃的嘲諷意味，秦樾閉了閉眼：“可以，我接受。”
在場的人都沒有想到他真敢這麼做，一時間，又沒有人說話了。
秦樾的目光緩緩的從眾人臉上掃過，“這樣的話應該沒有人有異議了吧！”
他們提出的意見，秦樾已經接受了，現在還能說什麼？
在場眾人搖頭。
“那就這樣說了。”秦樾冷冰冰地瞟雷老虎一眼，然後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小秦總倒是有勇氣。”雷老虎哼一聲說：“既然小秦總都願意了，那我就拭目以待，我倒要看看，您能將何遠臨推到什麼位置！”
“我會讓他成為國內最火的演員！”秦樾擲地有聲地說。
*
簡桑到晚上才知道秦樾在公司里和人發生衝突。
還是林瓊煙跟她說的。
“要我說他也太衝動了一點，公司里那麼多人，個個都想看他的笑話。他做事就該更穩妥一些，與其簽何遠臨，不如先簽一個新人，把人推出去之後，在提出簽何遠臨。這樣的話沒有那麼多困難。”
“現在已經這樣了，所以只能按照他的意願來做。不過林姨，我覺得秦樾將何遠臨先簽下來沒有錯，何遠臨是個演戲天才，只要好好捧，他一定可以在舞台上大放光彩。”
“你怎麼也跟着他犯傻了？”林瓊煙不解：“這個時候你該比他更清醒才是。”
簡桑訝異地挑眉，原來在林瓊煙的心裏，她竟然比秦樾還要穩重嗎？
林瓊煙看不到簡桑的表情，繼續在電話那頭說：“總之這件事，我還是覺得辦的太衝動。不過他竟然已經放了話，那就要做到！桑桑，接下來你多看着點小樾，凡事多提醒他，不要再讓他犯傻。”
放眼整個世界上，像林瓊煙這種對未來的兒媳婦完全信任的，少之又少。
簡桑哭笑不得，乾脆地應下來。
*
結束和林瓊煙的通話，簡桑走回卧室里拿手機，剛點開屏幕，就看見有一個未接來電，電話來自於秦樾，四五分鐘之前打過來的，那時候她剛好在客廳里跟林瓊煙說話，沒有聽到。
估計就是要跟自己說這個事的。
簡桑猜到了大概，給秦樾撥回去后，等他那邊一接通，她便立即說：“林姨已經把東海影視發生的事都跟我說了，說起來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慫恿你簽下何遠臨，你就不會被那些人攻擊了。”
“跟你沒有關係。就算你不說，我也是想等過陣子就把何遠臨簽過來的。”簡桑的提議只是讓他把這個事情提前了而已。
秦樾不想簡桑因為這種小事而自責，低頭看一眼電腦上助理髮過來的郵件，說：“今天下午，我讓人先去聯繫了何遠臨。”
這才是他們倆應該談的正事，簡桑把剛才的事拋到腦後，問：“何遠臨怎麼說？”
秦樾盯着電腦上的字皺眉：“拒絕了！”
不應該啊！
現在可是何遠臨演藝事業的低谷期，他在東陽傳媒已經完全沒有了發展的機會，已經沒有必要呆在那裏。
簡桑眼前一亮，想到一個可能，“是不是怕付違約金？”
“有這個方面的原因。”秦樾說：“不過我想更重要的是其他原因。”
“比如說？”
“我找到人查到消息，說何遠臨有個大學師妹也簽了了東陽傳媒，她的名氣不大，也就在幾個電影裏跑過龍套。當年她就是因為何遠臨才簽約的東陽傳媒，但是剛進東陽沒幾個月，何遠臨就出事了，她也因此受到牽連。這兩年他基本上沒有工作，但是因為東陽傳媒要的違約金非常高，所以沒辦法解約，只能耗着。”
“所以你的意思是何遠臨因為他這個師妹才不願意走？”
“差不多。”
簡桑唏噓。
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自己的大好前途，何遠臨果真是不一般。
不過越是這樣，他們越是要把何遠臨簽過來，這樣的一個男人有擔當，有能力，只要有資源，假以時日，絕對能一飛衝天。
簡桑決定幫着秦樾出主意，於是便問道：“他那個師妹叫什麼名字？”
“葉宛。”
葉宛？上一世她沒有聽過有哪個女明星叫這個名字。
不過……
耳邊回想起前世公司小姑娘的說話聲：“我們遠臨大神都是有婦之夫了，那些女明星還不長眼的上趕着追她，真是不要臉。說到我們大學的妻子，她當年可是海城影視學院的1998屆表演系2班的班花，上大學那會兒，就跟我們遠臨大神談戀愛，我們遠臨大神被雪藏的那幾年，她也不離不棄的陪着，絕對是神仙愛情了…”
如果那小姑娘沒有說謊，那這個葉宛多半就是何遠臨以後的妻子。
簡桑呢有了對策。
她走到床邊坐下，拿起床頭柜上的本子放到腿上，一邊往上面寫字一邊說：“你們能聯繫到葉宛嗎？我認為可以從她身上入手。”
秦樾也有這個想法，但是不知是不是這兩年受了太多苦，葉宛的戒備心很強，她根本不接聽電話。
聽秦樾說了情況，簡桑說：“要不你把葉宛的聯繫方式給我吧，我跟她聯繫。”
同是女人的話，更容易交流。
秦樾不想她總是為自己操心，說：“會不會耽誤你做其他事？”
“不耽誤。”簡桑說：“我今天的工作已經做完了，晚上剛好可以跟她聊聊。”
秦樾：“好。”
*
兩人說完話，秦樾就把葉宛的號碼用短訊發給了簡桑。
把一串數字記了記，簡桑開始給葉宛發短訊。
既然秦樾說葉宛的戒備心很重，那就一定不能打電話，不如先用短訊告訴她自己的來意，如果她想好了，自己再打過去，成功的幾率會更大。
簡桑一邊做着計劃，一邊把寫好的內容發出去。
五分鐘后，手機屏幕一閃，來了消息。
是葉宛的回復，“我想見見你。”
簡桑勾唇，回復道：“您定地址，我是哪裏都可以。”
“明天下午怎麼樣？今天太晚了，我今天想想去哪兒，明天上午給你答覆。”
“行。”
*
葉宛說是上午給回復，其實真正給簡桑消息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到中午了。
簡桑剛從飲料廠回來，才進家門，就見葉宛發了條短訊給她，“下午三點，秋楓路一點咖啡館。”
秋楓路？
離她以前住的地方挺近的。簡桑笑笑，回道：“好。”
*
秋楓路跟簡桑以前住的地方隔了三條街。
雖然叫了這個偏詩意的名字，秋楓路邊的房子卻一點也不詩意，相反，有些破。
路兩邊的房子至少有二三十年的歷史了，有不少地方牆皮已經脫落，露出斑駁的內里。
一點咖啡館位於秋楓路的主街道上，臨着一個叫做錦綉花園的小區，它佔地面積不大，內里裝修還行，主營手磨咖啡和速溶咖啡。
趕上周末，咖啡館的人有十幾位，簡桑進去時，靠着窗戶的座位已經全部沒有了。
“請問您有預約嗎？”看簡桑進門，站在前台的小哥問。
“我和一個女士有約。”簡桑說著打量店內的其他人，“她姓葉”
“葉宛葉小姐？”
“對！”
“她已經到了，就在靠着牆的那一列，最裏面的那一桌。”
*
簡桑順着小哥的指點往店裏面走，這家店在設計上偏重於保護客人的私隱，每個桌子之前都有木板遮擋，於是簡桑臨到地方，才看清靠牆最裏面的桌子邊坐着的人長什麼樣。
那是一個長相明艷大氣的女孩子，濃眉大眼，明眸皓齒，長相一眼就可以讓人記住。
“你是簡小姐？”察覺到有人看她，女孩子抬起頭。
“是我。”確定了眼前人的身份，簡桑便順勢坐下來，“葉小姐你好。”
“嗯，你好。”葉宛目不轉睛地看着簡桑說：“我還以為你是三十歲左右的女人。”
簡桑笑：“我今年二十歲。”
“我很驚訝。”葉宛說。
“我也很驚訝，在咱們見面之前，我一直覺得你應該是那種長相偏清秀的女孩子。”
“名字的問題。”葉宛在短訊中遲疑，現實中卻很果斷。
跟簡桑說了兩句沒營養的話，她直奔主題，“你昨天在短訊中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東海影視為什麼會突然想簽遠臨哥？”
簡桑注意到葉宛在說到何遠臨的名字時，緊張的按住了桌面。看來他們的關係是真的不一般。
不動聲色地挪開視線，簡桑看着葉宛的眼睛說：“之所以想簽何先生，是因為他值得。”
已經有近兩年沒聽到其他人如此誇何遠臨，葉宛的眼圈頓時紅了。
用二十來秒的時間緩緩情緒，她又說：“那你們以前為什麼不簽他？還有，你真的是東海影視的員工嗎？”
“我不是東海影視的員工，但我是東海影視總裁兒子的女朋友。”簡桑說：“至於為什麼以前沒簽，是因為以前考慮的多，而現在想通了。葉小姐你在娛樂圈待了也有兩年，應該明白，和藝人簽約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這道理她當然懂，她只是為遠臨哥可惜。
時間不對，葉宛把腦子裏多餘的想法拋去，說：“你們怎麼不跟遠臨哥聯繫？”
簡桑咳一聲，“實際上，我們已經與何先生聯繫過了，也提出幫他支付違約金，但是他拒絕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