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皇帝的暗示
皇帝明白了這一層之後,神色晦明,眼神都不自覺地蒙上了一層陰影:“這樣,那皇弟可要好生照料玉柔姑娘,早日將身體調理好。”
李沐彷彿是沒有聽懂他的話外之音一般,淡然道:“自然,這是臣弟分內的事。”
過了一會兒,皇帝又再次開口,似是試探性一般問道:“朕聽聞玉柔姑娘似乎並未嫁過人啊?”
李沐笑了笑:“陛下,柔兒身為陌玉宮宮主,要主持大局,自然是不能被婚事所累,只是雖然沒有形式,臣弟與她也的確是在一起很久了。她等了臣弟這麼多年,臣弟自然是不能辜負她。”
要說原先幾句還是暗示,那着幾句話可就算是赤|luo|luo的明示了。
皇帝被他堵得有些煩悶,原本想要憤怒的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一口,卻不經意間瞥見了自己手邊的那個精緻的木盒,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般,面上忽然便多雲轉晴了,朗聲笑着將手中的木盒遞到了李沐面前:“這麼多年倒也是真的辛苦玉柔姑娘了,朕也沒有什麼好賞的,這個就權當是一點小心意了。”
這話其實就很不正常了,人家的准媳婦你一個皇帝要當著正主的面兒謝什麼?!明擺着是沒有擺對自己的位置嘛,要說這不是故意的,誰信啊?
這擺明就是專門來打李沐的臉羞辱他的。
李沐不動聲色,接過皇帝手中的玉鐲,笑道:“那臣弟替柔兒謝過陛下慷慨了。”
一句話,成功又差點讓皇帝慪得吐血。
替人家姑娘謝過?!
這話怎麼聽都是在秀恩愛的節奏。
這下皇帝是一刻也不想跟自己這個弟弟待在一起了,深深覺得自己被秀了一臉,於是乾脆含蓄的將人趕走,便自己去了後宮溜了一圈尋找慰藉去了。
······
回府的路上,馬車輕輕搖晃着前行着,李沐打開了那個盒子——是個玉鐲。
這個玉鐲他沒記錯的話是當年楊玉環進宮的時候,太上皇送給她的。如今竟是到了皇帝的手中,還送給了自己的小王妃。
這明顯是在暗示什麼。
李沐眼神一暗。
效仿先帝?!
呵,當年先帝為了搶自己兒子的王妃,不顧倫理,不惜冒着被天下人戳脊梁骨的風險,又是強迫人家夫妻分離,又是強迫人家出家為尼,最後秘密召進了宮裏,直接封了貴妃。
如今皇帝給了柔兒這個,明顯就是在暗示她。
李沐握緊了手中的盒子,下一秒就要將它捏成齏粉,這樣的事,他定不會讓它重演。
“殿下,到了。”馬車忽然停了下來,李沐手頓了一下。
下一秒,馬車外的人便忽然發現馬車一側的窗帘內飛出了一個小物體。
在門口迎接的東玧眼疾手快的將那東西接住了,低頭一眼是一個裂了好幾道裂紋的木盒,不難看出它原本精緻的模樣。
下一刻馬車裏的人出來,瞥了一眼那盒子:“拿去給本王高價賣了,然後去‘一品齋’買些柔兒愛吃的回來。”
眾人:······
······
城郊的別院裏。
司徒燮正在給院子裏的花草澆水,他師父向來喜愛花草,雖然弄了來又時常會當甩手掌柜,不管不顧連水都沒能澆上幾回,往往都是司徒燮在照顧。
忽然,一位黑衣人閃身落入了院子中,向著司徒燮單膝跪地行禮:“教主。”
“怎麼樣了?”
“盛宣王確定已醒,只是他似乎與新皇關係不睦,昨日新皇親臨王府,李沐並未接駕,反而推脫外出。”
“呵,看來,又有好戲看了。”
“教主,是否要動手?”
“先靜觀不動,只需要在必要的時候推上一把就好了······”
司徒商瞿從門口走了進來,手裏還拎着兩壺酒,他向來都是無酒不歡的,每天幾乎都是酒不離手,出趟門回來從來都沒空過手,都是要帶回些酒來才好。
這一次也不例外。
但是,酒喝多了也傷身,司徒燮時常會控制自家師父的酒量,兩人天天跟尋寶一樣,一個藏酒,一個找酒,這種情況幾乎每天都在上演。最後往往都是司徒燮威脅自己師父說喝酒的話下次就不讓他出門了,某人這才有所收斂。
這會兒子又看見自家師父手中提着酒壺,司徒燮不由得下意識皺眉,原本正在說話的黑衣人連忙悄悄退隱了回去,教主原先便吩咐過,這尊大神不待見他們,所以能不碰面就不碰面。
司徒燮放下原本澆花的水壺走了過去,伸手便要去搶奪那酒壺。
司徒商瞿一個閃身,身上似乎還帶着濃重的酒氣。不過司徒商瞿向來是個千杯不醉,這點身為徒弟還是比較欣慰的。
司徒燮被這酒氣嗆得咳嗽了兩聲:“給我。”
想了想,復又補充強調道:“把酒給我。”
司徒商瞿卻是有些孩子氣的將酒壺藏到了身後:“不給。”
“師父!”司徒燮的聲音里有些無奈。
“你倒也還知道我是你師父,嘴上天天一口一個‘師父’地喊着,行為上可曾有真正將我當做你的師父?”
“師父在說什麼呢,不論如何,你都是我師父啊,乖,這酒真的不能再喝了。聽我一句······”
“你方才是在說盛宣王嗎?”
司徒燮:······
“師父將酒壺給我。”
“你不必轉移話題,這麼多年了我本以為你放下了,可是你······”司徒商瞿長吸了一口氣:“你不要以為你參與攛掇安祿山造反的事我不知道。”
“我一直在等你回頭,李沐出事之後我也曾以為我等到了,沒想到還是為師天真了。”
司徒燮面上半含無奈的笑意漸漸隱了下去,忽然無盡的委屈湧上了心頭,他幾乎是吼出來的:“憑什麼是我回頭!”
“······”
“憑什麼啊!!!”
“明明是他們欠我的,難道我不該要回來嗎?”
“你一直要我忘記,可是我怎麼能忘記,我這一生悲哀,皆是拜他們所賜,我又做錯了什麼,僅僅是因為長相,可是這麼多年了,我幾乎都再也沒有用過那張臉,可是依然回不到從前!”
“就連你,遇上你是我最大的幸運,卻也是我這輩子最大的不幸。你知道嗎,我知道我一個爹不疼娘拋棄根本無人在意我生死的乞兒根本配不上你神醫門掌門,那你又為何要反覆給我希望,有反覆將這希望親手掐滅?!”
“我受夠了,我的痛苦,自然要加倍在他們身上討回來,不是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