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相會在冰城

“水夢兒，在做什麼？”青年小說家歐陽水夢做在電腦前正在寫着東西，QQ上的網友發過一條簡訊。

看着他的名字：默日。她輕笑，隨即發出去一條消息：“千篇一律的話好煩的，我當然是在寫東西了。”

“我有個很冒昧的不情之請……”

“我們之間什麼時候需要這種客套話了？”這個男人，名叫李默，香港人。他們已經在網上交了近一年的朋友了，雖然從沒有見過面，但是，他卻霸道地讓她每天為他開着視頻。原因是，他希望可以隨時見到她。就這樣，不知道從哪一天起，她們就開始維繫着這種隨時可以讓他看到自己的狀態。不過他要工作甚至會經常出差，但是他依然要求她，不論他出差去哪裏，她都必須為他開着視頻。理由雖然荒謬，水夢卻沒有拒絕，她的理由是，視頻反正閑着沒用，開着也不耽誤工作。

“啊，哈哈。”

“哈哈什麼？沒事就專心做你的事。”水夢看着他無厘頭地發出這樣一段話，忍不住潑他冷水。

“嘿，我想到大陸去過春節。”

“很好啊。大陸過春節很有特色的。香港已經回歸這麼久了，我想你到這邊學一下怎麼過春節，回去順便發揚光大吧。”

“你也很贊同我去？”

“當然，你的想法很好啊。如果能出去，其實我也想趁此出去走走呢。”

“既然是這樣，那你來車站接我吧。”

“啊？”水夢忙着將手裏的作品結稿，沒有細細品味對方的話。

“很沒有誠意哦。我已經到了賓水車站，你還不要來接我嗎？”

“嚇？”水夢瞪着大眼睛看着電腦上的文字，隨即又擦了擦眼睛，緊閉又張開，細看屏幕上的文字。

“很不歡迎？”

“你？你到了賓水車站？”

“是啊。”

“MyGod，你什麼時候來的？你不是說要出差的嗎？”“哦，MyGod這裏是中國的北極地帶，你竟然來這裏，你穿什麼樣的衣服，不要把你凍成冰哦。”

“如果你再不來接我，我想我真的要成冰了。”

“我馬上到。”歐陽水夢站起身，雖然不敢想像李默已經到了賓水車站，但她還是迅速穿了件羽絨服，登上一雙淡綠色長筒靴，走出書房。

轉身下樓，客廳里，她兒子歐陽昊宸及弟弟的兒子歐陽昊月，還有姐姐的女兒正在和姐姐及弟妹玩鬧。因為快到春節了，家裏人都閑閑地懶在家裏，這時候，爸爸媽媽還有姐夫弟弟正在娛樂室內打牌。

“啊，天下紅雨了嗎？水夢竟然也知道下樓來了？”姐姐歐陽水誇張地尖叫，惹得水夢輕輕地皺了下眉。這個姐姐，明明已經是10歲女兒的媽媽，卻依然有着粉嫩的肌膚以及甜潤如少女的嗓音，更甚者還單純得要命，而水夢卻總是認為姐姐其實是有點“傻”的。

“媽媽。”3歲的兒子歐陽昊宸跑過來，親昵地叫她抱抱。

彎腰抱起兒子，她走下樓梯對歐陽水及弟媳張曉曉說：“我去接一位朋友，是香港人，他要來家裏過春節。你們告訴爸媽一聲，我現在去接人。”

“是你男朋友嗎？”歐陽水緊跟着問了一句。

“二姐，我好崇拜你，你竟然交了一位香港的男朋友啊？”曉曉雙手抵着下頦，以崇拜的眼光看着她。

“不要胡說。只是一位朋友。”皺着眉看看這兩個近似於白痴一樣的親人，水夢無奈地拍拍兒子：“昊宸，你在家裏等媽媽，媽媽出去給你買漢堡包。”兒子喜歡吃這個，以這種方式誘惑他，一定可以順利出門了。

“恩，我要吃肯德基，漢堡包。”歐陽昊宸拽着媽媽的胳膊說。

“好，乖乖地等媽媽回來哦。”

“恩，我等媽媽。”歐陽昊宸說罷又道：“媽媽，我要漢堡包，昊月也要漢堡包。”

“好的，媽媽答應你。你要乖乖地等着，媽媽現在去給你買漢堡包，也給昊月買，好不好？”

“好的。”昊宸跑到昊月身邊，揪起他的耳朵道：“媽媽去買漢堡包，你饞嗎？”

“饞”昊月小昊宸四個月。

“哪饞？”昊宸仿若一個小大孩般道。

“啊……”昊月張開嘴，伸出舌頭。

水夢笑了笑對歐陽水道：“姐，我大約半個小時回來，讓爸媽準備晚飯。菜碼不要太大，但要精一點，菜色多一些。不行等我回來炒。讓媽準備材料。曉曉，幫我開一下門。謝謝。”

“好，我知道。南方人都很小氣的，他們的菜碼向來不大。”歐陽水曖昧地說。

“拿你沒辦法，我去了。”歐陽水夢推開玄關的大門。“哦，還真冷。”有些日子沒出來活動了，還真有點承受不了這寒冷的天氣了。

“二姐，你已經很久沒有出門了，當然受不了這麼冷的天了。”曉曉去開大門。

自己紅色的小QQ安靜地停在車庫內，已經好久不開車了，不知道手有沒有生。她進得車來，車上還真冷。縮縮肩，啟動了車子。

曉曉在大門前等着她將車子開出去，對她說：“二姐，冬天路滑，慢點開車。”

“嗯，知道。回去吧。”搖下車窗沖曉曉笑了笑。看着曉曉關上大門，她一踩油門，揚長而去。

冬季的賓水是一個水結冰梁掛霜的城市，出門行走的人們，都是穿着厚厚的冬裝，偶爾的靚男美女們，雖然穿得薄些，卻也是抱肩縮頭，急急地向前行去。

歐陽水夢開着QQ一路急奔賓水車站，偶有水結冰的路面，卻也不能讓她將車速放慢下來。心中一直不斷地否認着是因為急於見到默日，總是對自己說，賓水太冷，默日是一位香港人，如果在車站呆久了，怕是會着涼感冒。於是，這開車的速度不斷地加速，轉眼間，也就到了賓水車站了。

由於臨近春節了，回鄉團聚的打工族們，個個都扛着大包小包，拎着各式來自打工地的禮品，匆匆地向自己家趕去。歐陽水夢停好車，急步向候車室行去，候車室的大廳里冷冷清清不見人影。想來賓水是一個小城市，來這裏打工的人應該是沒有幾個的。歐陽水夢環視四周，在一處靠着暖氣的地方，一位身着西裝的男子翹着腿，在他的腿上放着一台電腦，他正低着頭，看着電腦上的內容，並不時地敲擊着鍵盤。

歐陽水夢緩緩走過去，悄然站立在男子的身旁，看到屏幕上的文字，是一封法文的工作彙報書。

“領導就是忙哦。春節也要趕着工作嗎？”

男子聞言抬起頭，鼻直口方，濃眉大眼，眼神中那黑溜溜的大眼睛裏，閃着精湛的光。此人正是李默。當他的眼神掃向歐陽水夢時，眼中那抹精湛的光被一抹溫柔替代，唇間帶着淡淡的笑，吐着那帶有磁性的嗓音說：“如果就這樣等着你，我想我可能會被凍成冰人了。”

“那也是你自找的，誰叫你來之前，不先和我說一聲呢？”水夢那含水的眼睛瞄了李默一眼。

“如果提前說了，又怎麼會給你帶來驚喜呢？”李默笑着收起電腦眼神瓢了一下旁邊的座位說：“沒犯什麼錯誤，別在那罰站了，快坐下吧。”

“坐什麼哦，快隨我回家去吧。你不冷啊？”水夢看看冷清無人的候車大廳笑着說。

“我可以把這當做是你對我的關心嗎？”

水夢白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喂，等一下，難道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李默忙跟上去，他可不想在臨近春節的時候，凍死在賓水車站。想到此，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車小點，希望你不要因此而學會縮骨術……”水夢先行上了車，看着足有183公分的李默坐上車時候的樣子，笑着說。

“還好……”堅難地變換着坐姿，這個小車，擠進他還真是不容易。

“堅持一會吧，一會就到了。”水夢含着笑開動了引擎，車子緩緩駛出賓水車站。

“這個地方，還真不是一般的冷哈。”看着她她手指優雅地擺弄着方向盤，李默的眼神變得格外的溫柔。

“呵呵，想必不是你這位生在南國的富家公子所能體會的吧。”水夢笑了笑。斜視一下身側的男人，他是以怎麼樣的心態及毅力，在這寒冷的季節走進這號稱北極的小鎮呢。

“還好，哈哈。”笑着看着窗外的積雪及馬路上結了冰的路面，李默苦笑了一下。

車緩緩行至家門前，側首看看李默，因為車內空調所製造的暖流，使他已經放鬆下來，正在打量着這棟兩層的小樓房。

“到了，比較簡陋，不要見笑。”水夢笑了笑，下車按響了門鈴。

“來了。”聽着便知道是曉曉的聲音，水夢返回車內，等曉曉打開大門，將小車駛進了院內的車房內。

“姐……”曉曉跟進車房，盯着車門，等着看這位來自香港的貴客。“你好。”終於看到了。曉曉忙向走下車的李默點頭示好。

“李默，這位是我弟妹曉曉。”水夢笑着介紹。

“曉曉，你好。”李默也朝曉曉點點頭，心中暗自評價：很清秀的女孩。

“你好。”曉曉又含笑問好，曖昧地看着二人，心裏也為他們的般配而讚歎。

看着曉曉那白痴也能懂的表情，水夢無奈地搖搖。精明的李默怎會不曉得曉曉眼中的含義，含着笑看着水夢粉嫩的臉上暗自湧上的紅暈。

“走了，如果不嫌冷，就在這裏一直站下去吧。”水夢說著，示意曉曉接過李默的皮箱，逕自走出車房。

家人都在大廳內等着曉曉和歐陽水口中的“貴客”，看到走進玄關的李默，歐陽爸爸不禁暗自點頭，這個男人必是人中之龍。

“你們好。”李默看到這一家人友善的面容，急忙打招呼。

“你好。快坐吧。外面很冷吧。”歐陽爸爸點頭示好。

“很不好意思，在春節來臨之際，來到府上打擾。”看到一家人彷彿欣賞稀有動物一般地看着他，他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哪裏，歡迎還來不及呢，只是家裏比較小，希望不要介意。”弟弟歐陽風抱着乖張的兒子，笑着說。

“媽媽。”歐陽昊宸跳下舅媽的懷抱撲進水夢的懷裏。

“乖……”水夢抱起兒子親了一下。坐到沙發里。

“這裏雖然很冷，但是春節卻很熱鬧的。”姐夫肖楚道。

“是啊，很有特色的。單就大陸來說，南北過春節的方式就不一樣呢，何況香港才回歸不久，想必你們都沒怎麼過春節吧。”歐陽水依偎在老公身旁。

“是啊，聽夢兒說起過，我對北方的春節有着很深的嚮往。”看着這一家人的熱情，李默也放鬆了心情。看着抱著兒子的水夢，他唇角的笑容不斷地放大着，能蘊育出水夢這樣的女人的家，必然有着與眾不同的生活環境。看着這一家人，似乎那活潑的因子，在每個人身上都能體現。

“希望不要讓你失望。”看着家人人似乎想用語言將李默淹沒，水夢忙說：“跟我來，帶你去客房看看。”說著她放下昊宸“昊宸，去找外婆。”

“媽媽，我喜歡‘大大’。”三歲的昊宸，眼神里充斥着想去親近李默的光彩。

“你好，小傢伙。”李默走過去，抱起昊宸。

“大大。”昊宸的小嘴貼上去，用他獨有的歡迎方式遞上一個“香吻”。

“哦……”李默一愣。

“呵呵，這就是他的喜歡方式。”水夢忙將昊宸抱離李默的懷抱並遞上面巾說：“擦一下，別介意。”

“沒什麼，我喜歡小孩子。”李默含着笑摸摸昊宸的頭，隨着水夢走上樓去。

帶着他走到自己旁邊的房間打開門說：“這是你的房間，坐了這麼久的飛機，也該累了，你先休息一下吧。”

“等等……”看着要離開的水夢，李默急忙叫住他。

“嗯？”把着門的扶手，她回頭看着他。

“我想去看看，每天視頻看到的你的房間。”看着水夢眼中的不解又道：“那裏對我有一種熟悉的陌生感，我很想去感受一下。”

“就在你的隔壁，請隨我來。”水夢笑了笑走了出去。

“好。”李默忙跟着水夢走進她的房間。

粉紅色的卧房內，一張粉紅色的大床上鋪着粉紅色的鍛被。幾束小花分擺在卧室內。床頭掛着一張巨幅幻燈照片，那上面的女人，水目內含着幾分憂鬱，那女人旁邊的娃娃，有一對靈活的大眼睛，閃着靈異的光。

“這讓人心碎的眼神。”李默不自覺地輕撫那照片上女人的眼睛。他明白這女人心裏的傷痛。

“貧嘴。”穿過雕刻着花紋的厚重玻璃門，水夢走進了她的書房。

隨後走進去的李默眼前不禁一亮，那寬大的落地窗，將室外那皚皚白雪全部盡收眼底。兩側的書架上，擺滿了書籍，書架的兩側，掛着幾張字畫，臨窗的位置擺放着一台圓形的玻璃材質的電腦桌，桌上放着一台筆記本電腦，旁邊的空地上有一把竹藤搖椅，再無其他。簡潔而又清爽的房間！

“就是這感覺。”李默走到桌前，背對着電腦，看向四周，這不就是他在視頻內看到的景色嗎？而這位使自己心儀的女人，此時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身邊。她身上有一抹淡淡的，不帶混合物的來自她自身的香氣，是如此清晰地侵入他的口鼻。

“啊？”看着他似乎很陶醉的樣子，水夢笑着說：“我喜歡這種格調的書房。”

“我也喜歡。”李默回首，那抹深深的不明情愫在他深深的又眸內閃着光芒。

“呵呵。”水夢似乎沒有看到李默眼中的光，笑着說：“如果累了，就回房去休息一下。如果你的精力充沛，我不介意你留在這裏。我到樓下去看看。”

“看什麼……”他忙拉住她的手，不希望她在這時候離開他的身邊。

“我去看看，不知道媽媽做了些什麼菜……”被他拉住的手腕，傳來一陣陣莫名的悸動，一抹紅暈又一次浮上兩頰。

“不要去，在這裏陪我。”他蠻橫地拉住她的手。

“啊……”她微張着小口，看着眼前的男人，真不知道他是否知道，他現在的表情很象個撒嬌的孩子。

看着她微張的紅唇，李默情不自禁地俯身過去，輕易地捉住她的香唇。

“唔……”被他蓋住紅唇，水夢兒的意識才清醒過來。忙敲着他的背，示意他放手。

“不放。”他說著模糊不清的話，舌早已靈巧地侵入她的檀香小口內，貪婪地吸食着屬於她的香甜。

一種怎麼樣的心悸，使她卸下戒備，在他那靈巧的舌的攻擊下，就這樣她深深地陷進他的吻技里，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