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真經
那對眼眸好像有某種魔力,可以把這世間一切的光彩都迷惑進去。他總會帶着笑容,可那笑意卻不達眸底,帶着拒人萬里的冷漠。可就如此一對好看的眼眸,配那張傾世容顏,任誰皆會甘心在這對眸眼的凝視中沉淪。
果真是妖孽!
世上所有華美的東西,在他跟前皆會暗淡無光,他身體上所彌散出來的光彩,帶着某種極端的美艷,只遺憾他是個男子,卻是個比女人更好看的男子。
元狄在心中嗟嘆一聲,的虧自己早已然對主人的“姿色”免疫了,不然如今只怕也會像四周的那幾個婢女一樣用花兒痴的目光凝視着主人罷?
那般的話,主人鐵定會把自己扒了皮拋出去的!
有時元狄皆在想,自己可以跟在主人身側,是否就由於自個兒在面對主人時,還似個正似的人?
“自然辦好了!”元狄即刻狗腿子挨上去,呵呵的笑着,“你不曉的,那蠢妮子的丫頭竟然比她還蠢!呵呵呵……那笨丫頭險些將她給噎死了!若非卑職及時出手,你便等着跟那位三小姐拜天地罷!”
“恩。”男子溫聲應了聲,垂下眸眼,誰亦不曉的他在想啥,“她可以堅持到明日么?”
“應當可以。”元狄點了下頭,“汪氏那毒婦為不令女兒嫁與你,已然連夜入宮求旨了,還用保命丸護住了那蠢妮子的心脈,生怕她翹辮子了。我說主人,你還真真是遭人嫌惡呢!”
講話間,元狄已然吭呲吭呲的笑起,“估摸明日恭順侯府便的把那奄奄一息的二小姐給你抬入膠東王府沖喜,你需不需要被這喜事一衝,便好起來呢?”
男子涼涼的睨了元狄一眼,“孤的事,往後是否皆由你來作主了?”
“卑職不敢……”元狄趕忙闔上了嘴。
“東西預備好了么?”男子忽然又問了句。
元狄一怔,轉而即刻活泛過,笑說,“自然預備好了,主人,卑職肯定會把長安城中最雄壯的大雄雞給你找來!”
男子轉頭,用困惑的目光凝視着元狄。元狄趕忙解釋道,“唯有最雄壯的大雄雞才可以彰示我主無人可敵的雄威呀!”
“……”男子眼神一直,好似是想到了啥,神光一閃,慵懶的躺在了軟炕墊上,“孤的雄威,豈非一隻雞能彰示的?瞧你這蔫了吧唧的模樣,那雞便好生生養着,來日留給你。你回去好生生凝視着冷家那妮子,不要待到明兒,你還要去找一隻可彰示雌威的母雞。”
“是……”元狄抽了下唇角,為啥自個兒的馬屁總會拍到蹄子上呢?有關拍馬屁如此高深莫測的學問,還要回去跟元狐好生生學習下!
話音方落,元狄身型一閃,便消失了。
這一回玉簾未動,男子眼眸中透浮露出了一縷滿意,溫聲道,“究竟是浮躁了些。”
房中的人對此早已然習以為常了,依舊眼鼻觀心。此時門邊響起一個聲響,“主人,卞玉姬姑娘求見。”
男子神情微冷,但仍是點頭道,“令她進來。”
……
一碗老鴨湯下肚,冷芸的氣力恢復了許多,邊上的紅棉凝視着碗中餘下的幾塊鴨肉,本能的吞了一口涎水,“咕嚕”一聲,在這間空落落的房中顯的尤其響亮。
紅棉剎那間紅漲了臉,未及冷芸開口,便急促促的分辯道,“小姐,婢女不餓!婢女真真不餓!”
冷芸抬眸看見小丫頭又急又羞的樣子,一縷久違的笑容浮升上了她的面頰,上一世的她,身側哪兒個不是精明強幹之人?乃至她從未見着過如此呆懵可愛的丫頭。
“我飽了,餘下的你吃。”冷芸指了下食匣中的碗。
紅棉凝視着碗,猶疑了下,還是竭力地剋制了自個兒的食慾,對冷芸道,“還是留着明天早晨熱了給小姐吃罷,明日膳房還不曉的可不可以給小姐燉老鴨湯呢!小姐這般瘦,多吃些。”
冷芸怔了下,這妮子瞧上去比自個兒更加瘦,也確實是餓了,但她仍是首先尋思着自個兒,這令冷芸的心中淌過一縷暖意。
人蠢亦有人蠢的好處。這妮子也並非百無一用呀。
“你吃罷,明兒還會有老鴨湯的。”冷芸衝著紅棉點了下頭,非常肯定的道,“真真的。”
蠢丫頭紅棉歪着頭滿面懷疑的凝視着冷芸,“小姐你不要騙我,咱一月也見不到幾回葷腥兒的,明兒定不會有老鴨湯了。”
“你不吃,放到明兒便壞了。”冷芸面色輕輕一沉,佯裝生氣的模樣,“你要給我吃壞了的飯菜么?我還生着病呢!”
“呀?!”紅棉驚惶的凝視着冷芸,“婢女不是這意思……”
“那你便趕忙吃掉。”冷芸指了下盛鴨肉的碗,“我想睡小片刻,你今夜亦不要來打擾我。”
“是,小姐。”紅棉至此才拎着食匣迅疾的跑掉了。
冷芸待紅棉走後,盤腿坐在炕床上,開始養神。
這具身子的狀況太不妙了,雖然暫且沒性命之憂,但隨意生個小病皆會要她的性命。這保命丸可以護她多長時間,她也摸不準,到底對這世界的丸藥她壓根全無所聞。
的虧有《炎帝真經》。
男友童穆不惜與冷家那幫老禍害合作,用穿腸散來葯殺自個兒,不是沒緣由的——《炎帝真經》是一本修行之書。
只是,上一世的冷芸研究了那麼長,也只搞清楚了些皮毛,她壓根不懂所謂的修行是怎一回事。在冷芸看起來,這本書中的所謂“修行之法”,實際上僅是一些強健身子的方法,就算是有些個奇妙之處,卻也並非傳聞中的那般誇張。
當年冷家族長,也便是冷芸的爺爺將《炎帝真經》交於冷芸掌中時,曾對她講過,“芸女,你如果有機緣洞悉此書,你便是想鑽天入地,亦是易如反掌呀!到時,這世間無人可以和你為敵!”
後來冷芸“修行”了十幾年《炎帝真經》后,只想對仙逝的祖父說,“爺爺,要麼你是在誆我,要麼便是我真的毫無天賦參悟不了這書中的玄妙……其實話說回來,要鑽天入地,我坐火箭乘地鐵便好了,修行這玩意兒有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