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出發
吃完飯的眾人,將東西收拾好了裝到牛車上,早上林茗烙的餅子還剩下幾塊,就都帶着在路上當乾糧了,而林茗也將晾曬好的菘藍放到了牛車上,好在着牛車比較寬敞,要不然還真乘不下六人。
看見這些草藥眾人自是又驚訝了一番,林茗只好說昨天自己在山上看見這個植物覺得和曾經在書上看見描述的草藥有些像,就像帶到鎮子裏去醫館問問,要是收的話,以後這也是家裏的一個進項。
沈清和林秋白在前面趕牛車,其餘人坐在車棚里,速度說不上快,但好在算不上顛簸。
沈子胥孩子心性看着晒乾的菘藍很是新奇,像林茗問道:“大嫂這些草真的能換銀錢嗎?”
林茗笑道:“如果大嫂沒認錯的話應該是能的,到時候換了銀錢給我們子胥和秋白買糖吃好不好?”
“真的嗎?太好了!子胥以後也幫着大嫂采這種草。然後賣了銀錢買糖吃”沈子胥一聽有糖吃高興壞了連忙道。
“你都幾歲了還要吃糖羞不羞。”沈母看着沈子胥故意道。
似是覺得不好意思沈子胥將頭埋到沈母的衣服里做鴕鳥狀。眾人見此哈哈大笑起來。
良久后,沈母看向林茗道:“咱家不像別人家子女的錢要上交做公用,所以如果你這草藥要是真能換錢的話,就自己留着花用吧,也別老是慣着這個饞貓。”說完親昵地點了點沈子胥的鼻尖。
林茗笑着應道:“知道了娘。”
沈母點點頭,想到一行人即將要去的林家,沈母還是有些不放心。
“咱們這一去,你說那林王氏會同意讓咱們撫養秋白嗎?”沈母擔心道。
“不同意也得同意,那王氏自己不想養,還不許別人養了?她要是真不同意,那咱們就直接報官!”沈奎章是真的打心眼裏喜歡這個學生,一想到那王氏這樣對待自己的得意門生,恨不得直接報官的心都有,要不是考慮到有個入獄的娘會對秋白以後考學有影響,他是萬萬不會去和那王氏談判的。
林茗卻覺得事情應該沒怎麼簡單。
*
車外林秋白指路,沈清趕着牛車。
林秋白看向這個姐夫,心想姐夫長得還真是好看,又想到沈清才十八歲就要考秀才了,雖然還沒考,但他知道姐夫一定會考中。
沈清雖然在趕着牛車,卻也注意到他的這個小叔子時不時的眼神飄向自己,這眼神中還帶着崇拜,見他一副想要同自己說話又不敢開口的模樣,沈清道:
“給我說說你姐以前的事情吧。”
林秋白突然聽到姐夫和他說話,雖然緊張,但關於他姐姐的事又讓他不自覺地放鬆下來,只見林秋白無比驕傲道:
“我姐是我們村裏有名的才女,而且我姐又特別賢惠,以前來向我姐提親的人可是有很多個呢!”
“哦?那你可曾記得你姐以前有沒有看過什麼醫書。”沈清又問。
雖然不知道沈清為什麼這樣問,但林秋白想了一會,隨即抓了抓頭道:“這個我好像沒有印象了,不過我姐這麼厲害,肯定是看過的吧。”說完后又好像肯定一番地點點頭。
“是嗎?”沈清輕笑。
“是啊,我姐可聰明了,我姐不僅懂的多,就連綉出來的帕子也比別人繡的好看。”
“嗯,知道你姐厲害了。”繡花嗎?沈清若有所思。
林秋白有些不好意思,又看着沈清滿眼冒星星道:
“姐夫你也很厲害啊,長的好看,讀書又好,你和我姐真配。”
沈清聽言點頭道:“是啊。”心中卻想着,什麼是相配,什麼是不相配呢?
看着沈清不再說話,林秋白也專心指路不再多言。
內青村距離上河村差不多要走兩個時辰,而駕牛車則稍微快上一些,不過去到林家也要將近午時了,鑒於林茗發現這裏的人好像每天都只吃兩頓飯,早飯和晚飯,所以早上就多烙了些餅,路上餓了可以充饑。
就這樣,在臨近中午時,眾人才到達上河村,林家位於上河村靠河的位置,很好走,不一會兒一行人就來到林家門口。
眾人一一下了牛車,林秋白上前敲門,這時裏面傳來一個罵罵咧咧的聲音:
“誰啊,白眼狼死哪裏去了也不出來開門,還要老娘親自來開!”
隨着話音落下,門打開,眾人只見一個兩手撐腰呵欠連天的胖婦人,那胖婦人看見了門口的林秋白登時怒道:
“你個白眼狼死哪去了!家裏飯也不做,活也不幹,還要我這個做長輩的幫你做嗎?!”
話說完上前作勢就要捏林秋白的耳朵。不想卻被一隻有力的從旁攔住,婦人這才發現方才因為門框遮擋,沒看見的林茗一行人。
婦人自然就是林明遠再娶的妻,也就是林茗與林秋白的繼母林王氏王蘭芝。而方才攔住她的就是站地最近的林家女婿沈清。此時王蘭芝瞧見親家一家在場,也就不好太過苛責林秋白了,剛想問這些人都來她家幹什麼,就聽一個聲音怒道:
“你就是這麼對待原配子嗣的?!當牛做馬,非打即罵!”沈父從見王蘭芝罵林秋白時就一肚子火,當即再也不忍着繼續道:“林明遠呢?叫他出來,我要好好和他講講理!”
王蘭芝一聽這話,再見眾人一副氣勢十足的樣子,心道來者不善,看見林茗也在心中更道,嫁了人還來讓她心堵!看着林茗和沈家同仇敵愾的樣子,王蘭芝心中不以為意,她可不是吃素的!
“喲,是親家啊,什麼風大老遠把你們吹來了,明遠不知道去哪裏了,要不親家到裏屋等?”等?她那個死鬼相公不知在哪裏喝死了,還講道理,真是天大的笑話。
眾人眼見林王氏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就知道找林明遠也沒什麼用了,感嘆林家的湖塗,卻也知道講理這條路是行不通了,沈奎章便直接從衣袖中拿出一張紙,看向正滿臉假笑的王蘭芝道:
“林明遠不在,那你就在這種那個紙上簽字畫押,否則別怪我去官府告你!”
王蘭芝聽見官府時心中一抖,但隨即就鎮定心神道:“你們讓我簽什麼?我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為什麼要去官府告我?”
沈奎章冷哼一聲,道:“清兒將這張紙上的字給她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