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斷青之變
“駕——”
“駕——”
我就知道，騎馬趕路耳邊會清凈許多，除了為了離那個比多舌的嘮叨功夫還要恐怖的的方臉漢遠一些，我兩次騎馬跑錯了方向，其他一切都很完美。
漸漸地，眼前出現一個輪廓，接着，我明白了什麼叫做——易守難攻，眼前的山簡直出現的莫名其妙，平地而起，密林遍佈每一寸視野，這就是......斷青山？
“怎麼樣？哈哈，我斷青山是不是十分壯觀啊？”方臉漢一改趕路中的八卦臉，自豪道。
我點頭，的確，奇山當如是。
方臉漢一拉韁繩，道：“下馬吧，接下來的路，騎馬可上不去！”
我停下馬，看着詭異的山路一時無言，難怪朝廷圍剿屢屢失敗，這……馬都上不去，還談什麼踏平斷青山賊匪？簡直無稽之談。
嘴角抽搐兩下，我最終還是無奈地下了馬，跟着方臉漢一起爬山。
見我老大不願意，方臉漢咧嘴笑着提醒道：“隨行兄弟，你可跟緊着我，這條路邪門的緊，容易鬼打牆，可別迷了路。”
我不置可否，天馬識途，不可能會迷路的，只是……
這裏的氣息有些奇怪，帶着幾分熟悉，要不是沒感受到仙氣，我還以為是哪路神仙下凡來捉拿我了，也許是懂點玄術道法的道士佈下了什麼陣法吧，困不住神仙，卻足夠蒙蔽凡人了。
這伙土匪倒是挺講究，知道利用這裏的迷陣，天時地利人和，想攻下這座山，對於外人來講基本是不可能的。
不過我看不出這陣法的門道，又不會破解陣法，此時還是老實地爬山，不去管那個胡亂迷山的蠢道士了。
“誰？！”我正亦步亦趨跟着前面的方臉漢，忽然耳根一硬，感知到另一道呼吸，於是，我眉目一厲，大聲喝到。
方臉漢卻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道：“呦，隨行兄弟，行啊！夠敏銳的啊！這麼快就能發現我斷青山的暗哨了。”
“暗哨？”我顰眉望着方臉漢，等待他的解釋。
“是啊，這一段山路遍佈我斷青山的暗哨，不然，你以為，我們憑什麼據守此山？這麼說吧，從踏進斷青山的一刻起，你的一切行動，就都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了。”
“從進山起？”我儘可能無視他話語中的得意，問出我最在意的問題。
“是啊，哈哈，沒發現吧！隨行兄弟，這點你不服不行的，就連我這自家人都不知道這群混小子每次藏在哪裏，哈哈……”方臉漢雖是笑罵著，眉宇間卻儘是自豪之色，顯而易見地炫耀。
我有些遲疑，最終還是直言道：“可是……這是第一個……呃，你所謂的暗哨，之前並沒有出現，我確定，你不用說是他們躲藏得好這種話，我自有我的手段，區區暗哨，根本瞞不住我。”
“不可能，隨行兄弟，你也太好面子了！雖然我相信你是有本事，但你這真的有點自大了啊！你能發現已經很厲害了，之前即使沒注意也不丟人，犯不着這麼說。”這廝竟然跟我甩起了臉！
“信不信由你。”呵，好心提醒你罷了，你真以為只有驢脾氣不好？
方臉漢見我一臉認真，默默噤了聲，有些訕訕道：“罷了罷了，我不與你爭辯，等咱們回了山寨，問問便是。”
……
沿着山腰走了好一段路，我回頭望了一眼，如果沒有感覺錯，那個被發現的‘暗哨’一直跟着我們，不近不遠，着實煩人，可因着方臉漢說是‘自己人’，我也只好由着他了。
只是有些奇怪，既然是暗哨，難道都能這麼遠離崗位？要是在天庭有人敢這麼守南天門，早被司法的三隻眼搞死了......
“哈哈，我回來啦！”當方臉漢的腳步停下來的時候，我下意識地抬頭，就見到巍峨聳立的陡壁之中裂開一道巨大的縫隙，目測那巨縫需長達六十餘米，高也有三四十米，簡直鬼斧神工！
這是一處峽谷入口，兩側山峰林立，怪石嶙峋，植被豐茂，景緻幽美，我有些驚嘆地四顧，凡間景緻有趣過那冰冷死寂的輝煌天宮。
我正默默跟着方臉漢往裏走着，突然察覺了異常，越往裏走，這山路竟是越來越窄，山勢也越發險峻，此刻，我差點認定這是條死路！
可走到盡頭的最窄之處，卻是透出了刺目的光亮，有出口？我先是一陣欣喜，在看到方臉漢在前面有些僵硬地側過身子鑽出后，我才意識到，此處竟然僅僅能讓一人兩臂擦肩通過！
此刻外面烈日當頭，炙熱難耐，一腳踏出，竟讓我有種炙烤的疼痛，下意識地，我鑽回了裂隙，頓覺涼爽宜人。
不過這樣的舉動實在太過丟人，想到那個四方臉也許正在嘲笑我，我不由氣悶不已，做足了準備，剛欲再度鑽出去，卻聽一聲：“站住！什麼人？報口令！”
我動作一頓，眯起了眼睛，這聲音......可不怎麼友善啊......
下一瞬，一股難以言喻的危機感充斥在我心間，而那股危機感的來源，竟然就是山寨門樓之上！
“雲起風沙落平丘。口令對不？行了，宗鶴，咋倆誰不認識誰啊！我回來了，快開寨門放我進去，我給山寨帶回了一個......”這是方臉漢高喊的聲音，可惜，他話音未盡，就被我的動作強勢打斷。
方臉漢本就剛剛出那間隙，沒等到我出來，自然沒有走遠，我察覺到不對，立馬探出臂膀用力將他拉了進來。
“你做什......”方臉漢一臉莫名其妙，質問聲剛剛說出一半，就消失在箭沒石棱的驚詫之中。
我面色沉重，透過縫隙看了一眼外面的山寨，真是絕命的設計，寨門正對着裂隙不過五百米，即使有再多敵人跟來發現此地，也只會一個個成為靶子，被門樓上的弓箭手一舉射殺！
那個被方臉漢視作熟人的‘宗鶴’就站在山寨門樓之上，天馬目力驚人，我自然看出那支暗箭就是從他手裏的木疙瘩射出來的，人類好像叫那東西——弩箭，聽說準頭極佳，若不是我及時將方臉漢拉進來，此刻那弩箭必將洞穿他的心臟，這段青山......真是不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