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〇、一切的開始與結束（下）
最後的結局，所有故事的收束線，容我思考一下再補上。
（其實就是為了上廢稿找個借口）
十八、
李凡突然睜開眼睛。
雖然清醒了，但全身如同被火車撞飛、再被兩千匹馬挨個踩過一樣，就連每次呼吸，都感覺全身關節處在發出着抗議。
痛……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自己——怎麼變成了這幅模樣？？？
看着自己如同木乃伊一樣全身都纏滿了繃帶，以及吊在半空中的四肢，李凡心中不禁發出了絕望的怒吼。
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你醒來了？很抱歉，這次‘醫生’不在這裏，所以你只能靠着營養液來自己恢復了……”
似乎聽到了這邊的響動，一個身上有幾處包紮着繃帶的馬尾辮女生走了過來，關心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凡，又溫柔地為李凡倒上了一杯水。
這個女生是誰來着，為什麼感覺……這麼熟悉？！
對了！記得，自己好像上一次昏迷醒來時候，她就出現在了自己身邊！
好像是第二天就轉到自己班級的女生，叫做……
“你不記得我了么？不會吧，我叫凌思雨，你還……有這部分的記憶么？”
凌思雨？
對，是那個新轉來的女生，自我介紹時候，說自己“對普通人沒有興趣”的凌思雨！
“嗯。我記得你。你……對普通男生沒興趣，只對超能力者和外星人……”
費力地張開了口，李凡便看到，面前馬尾辮的女生，臉上露出了一絲驚喜。
“對，那後面的事情呢？你還記得不記得，自己為什麼躺在這裏？”
後面的事情？
李凡費力地調動着腦細胞回想。她轉來以後，好像第一節課下課就把自己叫了出去，然後由於被眾人圍觀，她就帶着自己，翻了牆逃課出去……
然後，自己就躺在這裏了！
從牆上摔下去的話，應當不會摔成這樣吧？而且她身上也有傷，這是……
“……我記得你帶着我翻牆，然後……是不是，我們翻牆出去以後，不小心被車撞了，當時我一把推開了你，然後我受傷重一點兒，你受傷輕一點兒？”
李凡猜測構思着，不禁為自己如同小說作者般的想像力而感到有些得意；然而凌思雨一把捂住了臉，無奈地深深嘆口氣，轉向另一旁病床：
“李青臨，你也聽到了，他果然又全部忘了……剩下的，就都交給你了。”
李青臨？？
為什麼“校草”也會在這裏？
李凡使勁轉過頭，就看到全身上下也包着繃帶、不過沒有自己身上那麼誇張的，眉角之間帶着憂鬱神色的英俊男子轉了過來，沖自己眨眨眼。
“學生會……會長大人？？……”
李凡緊張地思考着，自己和凌思雨翻牆時候似乎沒有看見李青臨，那他又為什麼，會全身是傷地和自己躺在同一個病房內？
“我知道了！李青臨，你一定是當時開車撞我們的司機！要麼，就是你見義勇為、把我們從車下救出來——”
“什麼司機不司機，見義勇為的，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現在剛好到時間了，看電視吧。”
李青臨周折眉頭摸過床頭的遙控器，打開了牆壁上懸挂着的電視機。
“新聞快訊：今天上午，長安市中心萬達廣場被數十名持槍歹徒襲擊，綁匪們綁架了數百名人質作為要挾，妄圖勒索超過數百億的資產，卻被一名機智的少年粉碎了全部陰謀。下面請看詳細報道。”
隨着女聲中正平和的聲音，電視機上的畫面，跳到了李凡也去過不少次的萬達大樓內：“當時匪徒們將數百名人質劫持在此，同時還使用了電磁信號屏蔽等高科技手段，使得我方陷入困境。正在此時，一名機智的少年出現了——”
畫面打到了一個少年的身上，當時李凡就盯着電視屏幕，全身顫抖，差點大叫出聲。
畫面里出現的，竟然是高洋！
自己的同班同學，高洋！
“為什麼，你要讓我看這個——”
“……你看下去再說。”
李青臨擺擺手，顯然不打算立刻做回答，李凡只得安下心，繼續看着。
“……其實我當時也沒有想太多，只是想把我的女朋友從他們手中救出來，其實、其實感覺，也沒有做什麼太了不起的事情，啊哈哈……”
畫面中的高洋撓着頭，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而蓬頭垢面、和平時比起來稍微有些狼狽的向小園，就站在高洋後面，半身伏在他胳臂上，顯得格外親密。攝影師也非常配合地給了一個兩人對視的特寫，如膠似漆的目光誰都可以看到。
“……可以換台么？”
“不行。”
李青臨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李凡深吸一口氣，但即便閉上眼睛也能聽見電視機里的聲音，索性還是睜開雙眼，繼續看着。
此時，新聞里的場景又換了，以男生當時的第一視角開始講述：
“事情當時發生時，他的女朋友被挾持在樓下，少年躲在樓上，為了救出她的女朋友，緊急之下，他想到了一個好方法。少年一路躲避着每層樓四處巡邏的，兇狠的匪徒，向總供電室溜去……”
接下來，新聞用了幾個蒙太奇的鏡頭，表現了少年拉下了供電室的總閘、與此同時外面準備許久的特警立刻沖了進來，在沒有溝通過的情況下也達成了裏應外合的漂亮配合、從而將匪徒一網打盡的，簡單但精彩的小故事。
不得不說，新聞製作者肯定是有點水平的，事件這才發生不過半天，立刻就將這種簡單但刺激的故事剪輯成了如同荷里活大片般扣人心弦的場景。高洋這小子，這下絕對在第三中學成名了。李凡不禁這麼想着。
新聞播放結束以後，李青臨轉向李凡：“怎麼樣，記起來些什麼嗎？”
“……記起來……什麼……”
李凡一臉茫然，李青臨看向凌思雨：“他果然什麼都不記得了……學姐，怎麼辦？”
“學姐？她不是和我們一個班的么……”
忽視了李凡，凌思雨搖搖頭：“我可懶得再解釋第二遍了……學弟，交給你了。”
“……這裏是公共場合，沒辦法直截了當地解釋啊……我又不善於口才……”
即便穩重如李青臨，望了望病房中自己頭頂的攝像頭，此時臉上也露出了幾分為難神色，乾脆將電視節目進行了倒放，回放到剛才高洋佔據了全部鏡頭的時候，按下了暫停鍵。
“李凡，你聽我說。其實，今天救下所有人的不是高洋，而是你。當時發生的事情，也不是電視裏說的那樣，而是……”
十九、
約二十分鐘以後。
李凡雖然還聽着李青臨在講述，但任誰都能看出來，他滿臉都寫着“我就聽你可勁兒吹吧”。若李青臨不是那個全校校草兼學生會會長，他可能早已經聽不下去了。
不得不說，李青臨確實不擅長講故事。原本電視裏都演得格外精彩的片段，何況事實更比電視裏精彩上萬倍，但從李青臨口中講出來就是“……我們被所有人追着跑，跑到四樓后前後沒有路，我就把你扔了下去，你就把那個人一拳打倒”的程度。
“……於是，今天早上——其實發生的是這樣的故事？”
待李青臨講完后，李凡望向一旁早已有些不耐煩的馬尾辮女生。凌思雨點點頭：“基本情況和他說的沒差……差不多就是這樣。你不但救了向小園和高洋，而且還救了我倆，更是救了全大樓的人——只不過在進行記憶清除后，在人前必須只能將已發生的所有事情用沒有超能力的說法解釋，所以……”
“所以按你們說的，我就只能做一個幕後英雄，看着他倆因此感情愈發穩固，自己只能站在背後默默祝福？”
凌思雨點點頭：“對啊，不過說不定因為他們上了電視后、被你們校長老師看到，從而強行棒打鴛鴦也說不準呢。”
“得了吧——”
李凡不耐煩地擺擺手：“也真麻煩你們了，合夥編這麼長一個故事安慰我……不過還是感覺蠻惶恐的，居然由學生會會長親自來安慰咱——這要傳到學校里肯定也是新聞了。你倆說吧，是不是當時，我就在商場裏，然後恰好被歹徒打了一頓失憶了，所以你們……”
“算了。你愛怎麼想怎麼想好了。就算給他用了‘學院’的傷葯，他身體情況住院至少要住一周，我們先回去繼續查‘金蘋果’的事情吧……這裏人太多不好說話，我也要問一下‘緋紅女皇’，金蘋果氣息究竟是什麼……”
“……好。”
似乎由於剛才講的故事不出彩、沒能得到李凡信任，看上去有些悶悶不樂的李青臨點點頭，和凌思雨一起向病房外走去。
走到病房門口時，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李青臨回頭，鄭重其事說道：“雖然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光明神教’和‘血騎士團’的人現在都在拉斯維加斯，但如果有什麼生命危險，第一時間打我電話，我和凌思雨立刻就來。切記。”
“能有什麼事兒啊……這麼中二的反派名字，誰會用啊……”
李凡不屑地撇撇嘴，然後就聽到了病房門“砰”地一聲被關上的聲音。
自己有超能力？
開什麼玩笑——
只希望舅舅知道今天事情后，不要罵自己罵得太狠就好……
抬頭瞅了瞅綁在身上的層層繃帶，感覺自己再拿倆匕首就能COS名將里的木乃伊，李凡搖搖頭，閉上眼睛，再次沉沉睡去。
只不過……
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關於昨天下午的失憶，和今天早上的失憶……
都是因為自己的超能力呢？
小小的念頭在年輕的笨小孩腦中一閃而過，在誰也不會注意的角落，悄悄紮下了根。
……
“……所以，那金蘋果到底是什麼在哪裏啊！無論我們還是光明神教他們，這一次都一無所獲……你該不會給我的是假情報吧！”
距離醫院不遠處，一間小旅館內。凌思雨衝著手錶大聲嚷嚷，李青臨則兩隻手指堵住了耳朵，面色風輕雲淡。
“……好啦好啦，總之一切都算順利，不是么？他們什麼都沒得到，事情也沒有鬧大，我們也沒有人犧牲……”
“但我們也一無所獲啊！而且受了這麼重的傷，那個該死的女人……”
不知為何，分明傷勢是神父控制造成的，凌思雨卻非要歸在魅魔的頭上。
“……若提早知道他們派出的人是那三個，我也不會讓你們出場……要知道，這次你們打敗他們，完全只是運氣，他們三人的組合，可能連我們這邊都難以對付……所以你們活下來，並破壞了他們的計劃，就已經是成功了。你們都會因此加學分的。”
手錶裏的女聲低了下來，似是在檢討自身過錯，又似在勸說。凌思雨輕嘆了口氣，解開馬尾辮，甩了甩頭髮：“總之，你給我金蘋果準確情報好了。我們目前只知道它似乎可以促進超能力的二次進化，剛才也向你報告過，除此之外我們一無所知，甚至連它有沒有實體都不知道……”
“剛好我這裏也有一些新得到的資料，要發給你們。資料是一次性的，看完以後自動銷毀，請務必認真閱讀。”
阿格妮絲的聲音結束后，手錶錶盤上突然開始閃爍着藍綠相間的光芒，然後，一段3D視頻從錶盤中跳了出來，浮現在了兩人面前。
“……全世界不同的神話傳說，宗教故事，雖然經過世人的想像以及潤色，耳口流傳至今已經面目全非，但其中仍有極少數關於‘真相’的鳳毛麟角……”
“目前已知情報：希臘神話和聖經中都出現過的‘蘋果’，宙斯的權杖和‘約櫃’中的‘發芽手杖’，波塞冬的三叉戟、北歐神話里的‘布里歐納克’和‘朗基努斯之槍’，‘勝利與契約之劍’、‘石中劍’和中國神話的軒轅劍……諸如此類等等，其實，各自都是同一樣‘神器’……”
“目前已知情報：同樣具有大威能、在歷史上流傳下來的頂級‘神器’，共有七個。目前已知有上述四個，分別稱為‘金蘋果’、‘聖杖’、‘聖槍’、‘聖劍’，其餘三個頂級神器，情報未知。”
“目前已知情報：同時擁有七個頂級神器之人，無論是誰，均可以一步登神，成為世界主宰。”
“目前已知情報：‘學院’所有的‘世界之樹的嫩枝’，就是‘聖杖’。而‘光明神教’所有的‘勝利與契約之劍’，就是‘聖劍’。其餘神器下落未知。”
“目前已知情報：除了這七大神器以外，地球上仍還有許多‘次神器’，如耶穌基督的裹屍布和荊棘頭冠、北歐神話中奧丁的雷神之錘等。”
“以上內容為最高機密，禁止向學院以外之人透露。如若不慎透露，立刻按照A級緊急事情處理方案進行處理。”
最後一段女聲消散在旅館小小的房間內后，手錶錶盤上彈出了鮮紅色的“DELETE”字樣，閃爍了三下后，房間內再次歸為平靜，就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