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終章：最初的世界（24）
肖琅順着警察的視線望去，只見那名年輕的警察從陰影中拉起來一個纖瘦的女生，那女生身上的衣服有多處破損，很明顯地可以看出來是被人強行撕破的，見到女生這樣狼狽，年輕的警察小哥立刻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在了女生的肩膀上。
“李亞，你把這孩子先送上警車，其他人接着搜一下這附近還有沒有其他人……”
隊長一句話還沒有說完，肖琅就已經快步上前攬住了女生的肩膀，女生半垂着的睫毛輕輕顫抖了一下，繼而她緩緩抬起眼來，看向了肖琅。
“肖琅，我……”
“我先帶你回公寓。”
肖琅所說的公寓，就是肖琅在學校外的房子，細細說起來肖琅之所以會買下這個公寓，全是因為某人當初的一句話。
望着面無表情的肖琅，洛清歡抿了抿唇，解釋的話到了嘴邊生生咽了下去。
“阿琅！”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洛清歡側頭看去，只見姜憲正從倉庫外匆匆趕來，他先是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張勳趙武二人，緊接着又看到了被肖琅攬在手臂間的、披着一件警察外套的洛清歡，姜憲心中一跳，面色變得有些難看。
地上的兩個人姜憲是認識的，作為替洛清歡起訴的律師，對於被告的身份自然是要了解的一清二楚，一看到地上這兩人和洛清歡衣衫不整的模樣，姜憲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先帶歡歡走。”
見是姜憲，肖琅下意識地將洛清歡環的緊了些，他更不想讓姜憲看到歡歡狼狽的樣子，於是捉緊了洛清歡的胳膊將洛清歡帶離了倉庫，姜憲目送二人的身影越來越遠，不由得嘆了口氣。
很快警察就將倉庫搜索完畢，倉庫除了張勳趙武二人並沒有其他人在，倒是在倉庫外發現了兩個像是保鏢一樣的男人，按照這樣的情況只能先將人帶回去再慢慢盤問，可姜憲卻先行一步攔住了隊長，將自己的名片遞了上去。
姜憲本人很少出現在公眾視野內，所以真正能認出姜憲的人並不多，倒是他的名字在司法界十分有名，他經手的案子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司法界極有影響力的大案，所以在姜憲將名片拿出來的時候，幾個年輕的警察都不由得驚呼了一聲。
“你就是姜憲？”
拿着名片的隊長瞥了姜憲一眼，只見姜憲微微一笑，從錢包中拿出身份證，連同自己的手機一併遞了過去。
“今天這裏發生的事情，我還是希望不要傳出去，包括警局的人。”
姜憲面上帶着得體的笑容，他遞給隊長的手機上正是那份起訴書的草稿，見對方快速瀏覽后露出了驚訝的神情，姜憲輕嘆口氣。
“我希望筆錄儘快進行，馬上就要到開庭的時間了，我希望向法院提供更加充分的證據來幫助受害人，鑒於這兩位涉案人員身份的特殊性——我希望筆錄在相對保密的情況下進行。”
張勳趙武的父母都是帝都響噹噹的人物，勢力不小，隊長明白姜憲在擔憂什麼，看過起訴書草稿之後他心裏對剛才的女生越發的憐憫，對於姜憲的請求自然是點頭答應。
“我會儘力做到的，姜律師放心吧。”
“十分感謝您的幫助。”
……
回去的路上，車內出奇的安靜。
自從剛才做完筆錄，肖琅就沒怎麼主動和洛清歡說過話，但從警局出來后，肖琅的每個動作都表現出了對洛清歡的保護欲，洛清歡不知該如何開口，只得保持沉默，因而這一路上，車內都安靜的可怕。
打破安靜的，是一通電話，洛清歡的手機被肖琅放在車窗前，歡快的響了起來，正在開車的肖琅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手機，見到通話界面上赫然是姜憲的名字，肖琅的手一滑，差點將車停了下來。
努力讓自己發燙的神經冷卻下來，肖琅默不作聲地將手機推到洛清歡手邊。
他的小動作洛清歡盡收眼底，她拿過手機，用最低的聲音接通了姜憲的電話，姜憲到底是聰明人，一聽洛清歡小心翼翼的聲音就知道肖琅也在旁邊，所以他只是簡單和洛清歡交代了一下警局這邊的安排，讓洛清歡放心，隨後表示其他重要的內容今晚通過郵件發給她。
洛清歡全程只是“嗯”了幾句便掛了電話，將手機放回原來的位置。
現在她身上裹着的是肖琅的外套，對於她來說這外套出奇的大，可以將她遮的嚴嚴實實，她小心翼翼地覷着肖琅的神情，等到車穩穩停在了公寓門口，洛清歡才定下心來想要開口解釋。
“肖琅我……”
“歡歡……”
兩個人的聲音幾乎是同一時間響起來的，見洛清歡聲音頓住，肖琅扯了扯唇道：“歡歡，你有事情瞞着我對嗎？”
“我……”
一直打算着等開庭后在找機會和肖琅解釋，沒想到自己這麼早就暴露了，肖琅又不是瞎子，倉庫里的景象他沒辦法忘記。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是和我哥一起瞞着我，是么？”
肖琅面上的表情是失望還是別的，洛清歡現在已經無從思考了，她心裏焦急，因為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解釋而變得焦躁不安，即便她已經努力想要自己平靜下來，可發白的面頰暴露了一切。
溫暖的手掌突然伸到了她的面前，蓋住了她的手，洛清歡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甩開了肖琅的手，等她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肖琅的面色已經難看至極，他狠狠一拳砸在方向盤上，眼底泛出血色來。
洛清歡的為人沒有人比肖琅更清楚，如果不是有可怕的事發生在她身上，她是斷然不會有現在這樣激烈的反應，再加上這件事和自己身為律師的哥哥有關，肖琅下意識地想到了一個最為糟糕的答案。
“你的反應不會作假——該死的！”
“肖琅！”
洛清歡拉住了他準備繼續砸下去的手，他的拳頭上已經滲出了血，洛清歡有些心疼地抓緊了他的手腕，肖琅則是一個轉身將她逼得貼在車座後背上。
“他們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