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姑娘，阿翹可算找到你啦，九皇子令婢子來找你去青玉亭吃點心呢。”

上官莞莞點了下頭，和阿翹一同回至了青玉亭，軒轅胤元見她們回來，飛快的從石凳上躍下，奔跑過來。

“元兒”

上官莞莞才想訓斥他不的頑劣，可軒轅胤元卻在她面前忽然停住。

阿翹因軒轅胤元的舉止愣住，可隨後卻掩唇笑起來，青翠的聲響似御花苑上空的鳥兒一般嘰嘰喳喳：

“呵呵，瞧九皇子多孝順姑娘呀。”

上官莞莞的丹唇抿了一下，可眼角處卻陡然闖入一縷奢貴的背影，眉心微動，她忙委身把軒轅胤元扯起，帶着金護甲的手捏着絲帕擦了下他腦門的汗，道：

“別玩兒的太瘋，三月天兒雖暖，可出了汗后易染風寒，還是當一些心。”

上官莞莞聽了懿妃的話，並沒生氣，而是從容的把帕子收回袖中，淡微微的道：

“阿翹，帶九皇子歸宮更衣，免的着涼。”

阿翹抬眼瞥了一眼目中無人的懿妃，在心尖偷偷把罵了百八十遍，隨即才和軒轅胤元一同離去。

懿妃搖晃着青玉柄的美人兒團扇，搖搖的走至上官莞莞面前，抬掌擋在額前，朝天上的暖日看去，笑說：

“雖然僅是三月，可這太陽反倒是毒辣了一些，主子娘娘不若跟妾身一同到亭子中坐坐吧，妾身也是有許一些時候沒跟主子娘娘講話了。”

上官莞莞淡然一笑，抬眼道：

“確實是許一些日子不曾見到肖姐姐了，亭子中坐吧。”

二人坐到青玉亭中，宮女們立馬把亭子周邊的碧影紗垂下，刺目的陽光從紗中照進，如若月色柔跟夢幻。

上官莞莞端起茶水噙了一口，亦是不講話，等着懿妃開這頭。

懿妃也吃了半盞茶，見上官莞莞不講話，已耐不住性情了，她抬掌揮了揮，要侍奉的宮女所有退下，隨後垂頭瞧着自個今日帶着的碧翠寶石戒指跟金護甲，開了口：

“妾身聽聞楚王今日歸宮了，如今正和皇太後母子天倫呢，主子娘娘卻大權旁落皇九子不受重視，是在是很遺憾呀。”

“肖姐姐的消息還真是通透，不曉得是否已見過了楚王？”

“妾身要見楚王幹嘛？”

懿妃口氣略帶不快，好像非常不樂意提及楚王這號人物，她看向上官莞莞，口氣越發的直白：

“主子娘娘真不明白，還是存心裝蠢？皇太后才抑制後宮大權，楚王就以探望皇太後為由入宮，這壓根即是別有心計。”

上官莞莞垂眼，頭腦中卻浮出出適才在千鶴湖岸碰到的那男人，又想到軒轅胤元曾在鳳輦上對自己所講的話：楚王叔是溫文爾雅的君子，即使在戰場上全都是風姿卓愈的。

那扁舟上的男人確實這般，論起風姿卓愈他也可以擔當，並且他的輕功了的，而元兒又說他的武功出自楚王。

上官莞莞柳眉輕輕的黜起，心尖升起了警覺，可這樣的神態落到懿妃的眼中：

“主子娘娘，你若相信皇太后，未來可是要遭殃了，不若，我們二人聯手，把皇太后除去。”

上官莞莞驟然抬睫，有些驚異懿妃的徑直：

“這杯子中的是茶，肖姐姐怎樣說醉話啦？”

懿妃諷笑，她坐直了身體，道：

“妾身的父兄是大興國的功臣，妾身的姐夫是執掌朝野的宰相，這大興國的半壁江山全都是我們肖家的，莫非我還對付不了一個當初連撫植自己兒子做皇上全都沒可以力的老妖婆么？”

好一個懿妃，料來她是今日在御花苑給她的那一通話激的怒火難平了，因此才過幾個時辰就來找她商議對付皇太后的事兒了。

原本，她認為她還可以多思慮一通，或找宇文天宏商討，可沒料到她竟比自己所想的還是要急躁。

“肖姐姐，當心給聽着”

上官莞莞好意的提醒她，可卻還是算謹慎，沒料到給皇上連續寵幸了幾天，竟連這類大逆不道，會惹殺身大禍的話全都講出來了。

“這樣說來，主子娘娘是何妾身達成共識啦？”

懿妃有些自負的笑說，她起身環顧了一眼周邊，鳳眼微狹，道：

“主子娘娘莫怕，以我們肖家如今的勢力，誰也不要想撼動。”

上官莞莞垂眼，掩去了瞳孔深處的幽沉晦黯，懿妃是自個送上門來找死，那樣她也便不客氣了。

“肖姐姐說對了，肖家的地位確實非常穩固，早先邊疆遭襲時，皇太后就蓄謀令楚王替代你父兄抑制兵權，只是還是聖上英明，沒要她的奸計的逞，姐姐這般受聖上疼愛，肖家地位自然可保。”

上官莞莞起身，不咸不淡的講道。

懿妃一愣，面露震驚：

“你咋知道邊關的事兒？”

“自然是皇太後跟我說的”

上官莞莞口氣兒仍然是淡微微的：

“皇太后早就在後宮跟朝堂上全都佈下了眾多眼線。”

“什麼？”

懿妃面色發青，瞳孔深處怒火正甚，她斥道：

“皇太后如今當真連聖上全都不擱在眼中了，居然敢和朝堂官吏勾結？”

上官莞莞垂眼：

“她全都敢在坤寧宮設計你，又奪搶本宮的權利，還是有啥是不敢的？”

懿妃已氣的昏頭了，嗙的一下拍在石台上，道：

“不成，我的把這一件事兒告訴姐夫，要他想一下應對之策。”

懿妃急躁的揭開紗帳，快步踏下石階。

“聖上一直屬意三皇子為皇太子，可皇太后卻想令楚王繼承皇位，因此如今誰給立為皇太子，誰就會遭皇太后的毒手”

上官莞莞瞧着懿妃的身影，揚聲加了一句。

懿妃剎那間停住了步伐，不敢置信的轉頭瞧着站在青玉亭，神色愣愣的，好像還沒從適才的忿怒中緩過神，亦是不曉得應當喜還是應當憂。

上官莞莞觀察着懿妃的面色，又加了一句：

“這亦是本宮一躲再躲，連晨省全都不樂意去的原由。”

懿妃已給聽的楞住了，興許她的心機也只限於和嬪御爭寵，以家世高貴想為軒轅辰宇搶的儲君之位罷了，因此她還未經過殘酷的殺戮跟鎮壓，現而今給皇上又這般的疼愛着，自然更加不會看着些令人作惡的事兒。

“什麼？聖上…聖上…屬意宇兒做皇太子？”

懿妃半晌才緩過神，悲怒驚懼交加，險些講不出話來。

“沒錯，可是如今誰坐上皇太子的位置，誰就要死”

上官莞莞繼續哄騙威脅，她看着懿妃六神無主的樣子，在心尖偷笑。

“那，那如何是好？”

懿妃吞吐的看向上官莞莞，眼光驚亂。

“非常簡單，便是請求聖上冊立其它嬪御的皇子為皇太子，可是這一件事兒後宮嬪御基本全都已知道了，壓根不會有妃子樂意令自個的孩兒送死，因此肖姐姐還是自求多福吧。”

懿妃慌亂了，反之慌的六神無主，她轉頭就走，卻無暇碾踏在了自個的裙擺上，險些跌倒，一幫宮女驚惶的沖歸來攙撫，卻給她忿怒的甩了一耳光，尖利的斥道：

“殺千刀的的奴才，全都滾去哪兒了，到如今才來攙撫本宮。”

給打的宮女嚇的魂飛魄散，立馬跪在地下告饒，可懿妃已顧不的這一些了，她提起給自個碾踏的滿滿是泥水的裙裾快步踏上了上林閣的青石迴廊，倉促的離開。

她背後，侍奉的宮女們亦是火急火燎的伴隨着，唯怕再發生什麼萬一，等不及護主而給懲罰。

上官莞莞瞧着懿妃離去的背影，瞳孔深處閃過晦黯，她的背影給飄蕩瀲動的碧紗遮蔽，若隱若現，朦矇矓朧的使人看的不真切……

戌時，天兒逐漸黯沉，太陽下山，天際的一縷血紅籠蓋着整個帝都，在流璃金瓦上反射出紅光，略顯矇矓。

軒轅胤元立馬丟下筆，他的小嫩手已練字練到發抖了，一直全都等着上官莞莞說停，可是上官莞莞卻一直沒理睬自個，乃至從御花苑回來以後，連看自己一眼全都不曾，因此，他只可以硬着頭皮練字，英氣的眉目上還囤積着二分惱氣。

“母后，你累了罷，兒臣給你捶捶背”

軒轅胤元從烏木案前起身，卻沒立馬回偏殿歇息，而是衝到上官莞莞面前，伸出小嫩手握成拳頭，討好一般要為上官莞莞捶背。

上官莞莞淺笑，對他道：

“母后還年青，等往後年齡大了元兒再捶吧”

隨即忽視了軒轅胤元剎那間失落的神情，抬眼對阿翹道：

“阿翹，侍奉殿下歇息。”

軒轅胤元不服輸的一把捉住上官莞莞的衣袖，先前的撒潑勁又出來了，他不肯算完的道：

“兒臣不要去歇息，兒臣尋思着跟母后說講話。”

“元兒，不要忘記了母后交給你的事兒，你如今要作的是每日在你父皇早朝後去乾清宮請安，要作個孝順仁義的臣工，學你應當學的東西，作你應當作的事兒”

上官莞莞的面色冷淡下，對軒轅胤元的孩兒氣非常不滿。

軒轅胤元的資質不差，又極為聰慧，最要緊的是他雖小小年齡卻已深諳世事兒，洞悉陰謀，可他的脾性太才烈，幾乎沒法駕馭，她必得嚴苛的管制他。

軒轅胤元的小臉剎那間垮下，瞳孔深處也閃爍着不甘惱怒，他嘟了嘟小嘴兒，很遺憾這一招卻對上官莞莞不管用，因此他只可以糾着眉角，氣噓噓的轉頭伴隨着阿翹踏出了書房，回偏殿歇息。

寫罷，上官莞莞把這封密信摺疊成為符紙的三角形，拔下自個的一根髮絲擱在當中，又存心沾了些唇脂擱在上邊，而後命宮女喚來阿翹。

阿翹倉促的從偏殿處趕到書房，認為發生了啥事兒，可上官莞莞只淡微微的問她：

“去看過紅莓了么？她面上的傷，可痊癒啦？”

阿翹入宮之際，便聽聞了紅莓的事兒，也清楚她是皇太后刻意安插在姑娘邊上的姦細，因此非常不屑的道：

“姑娘管她幹嘛？她面上的傷，頂好永遠全都好不了，抑或能再的罪哪位娘娘，徑直給拉出去亂棍打死，也省的姑娘跟殿下處處提防着。”

上官莞莞清冷一笑，阿翹是把全部的事兒全都看的太過簡單了，第一回她不救紅莓，是由於懿妃確實囂張跋扈，可現而今皇太后已抑制後宮大權，變成諸人嬪御的後盾，此時即使懿妃還是有這膽量責打紅莓，她若再冷眼旁觀，必然會要皇太後生疑。

更何況這一回的事兒，對紅莓亦是一個教訓，她若還會犯同樣的錯誤，便是愚蠢至極，而皇太后又豈會要一個愚者派來監視她？

“這些時日你要好好照應紅莓，去御醫院跟安御醫要頂好的化淤藥膏給她，要她早一些好起來”

上官莞莞輕輕抬起下顎，幽沉的視線凝望着漆黑的窗格。

阿翹杏眼瞠大，柳眉攏起，不解的問說：

“姑娘，她可是皇太後派來的姦細，不值的我們這樣做。”

“阿翹，你要知道，即使今日不是紅莓，皇太后也是會派其它人來監視我們，而那人興許便不會如紅莓一般站在明眼處”

上官莞莞緩慢的提點指引阿翹，她收回視線，瞥向她：

“而且，只須懿妃一安靜下來，皇太後下一個要對付的就是我跟元兒”

阿翹驚駭，她面色全都白了，忙問說：

“姑娘，這話怎樣說？”

“皇太后如今看似護着我們，實際上僅是想借我們的手除掉懿妃，由於懿妃的家世顯赫，地位穩固，三皇子更為有可能給立為儲君，可皇太后一心只想令楚王做皇上。”

上官莞莞淡微微的講道。

阿翹駭然，她從沒有接觸到這樣多複雜的事兒，因此一時當中幾乎沒法接受跟消化這一些詭譎的事兒：

“那，那如何是好？殿下可是聖上欽定的皇太子人選呀，這樣說來，皇太后除掉懿妃跟三皇子，便輪到我們啦？”

上官莞莞垂眼，點了下頭。

阿翹嚇的小臉蒼白，她不知所措的瞧着上官莞莞，已慌的不知應當說啥才好了。

“因此，你必得接近紅莓，頂好能和她變成好姊妹，這樣我們才能有二分勝算”

上官莞莞安慰她。

“姑娘，姑娘是要利用紅莓？”

阿翹這一回機靈多了，頭腦轉了也快了。

“阿翹變聰明了”

上官莞莞誇讚她，可卻是又道：

“可是你鐵定是要當心，不可以要她察覺，不然，便可能會適的其反。”

阿翹自知自個的性情單純笨拙，壓根不會裝腔作勢，因此有些事兒便只可以一味的竭力，可是如今聽姑娘這樣說，又想起皇九子才十歲，眼圈剎那間便紅了，她喃喃的道：

阿翹忙用力的點頭，擦了下淚水，道：

“姑娘，婢子肯定做好。”

“好了，你下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