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老者雙袖一拂,木頭碎片全都散了開來,隨後他向前幾步冷冷的看着常之華,那些木片就在他的身邊落下,襯得他像仙人一樣。
汪子斌收身回來,向著老者一禮道:“師父!”
左右的人不由得都驚震的向著老者看去,風子橫大聲叫道:“小妖女,這就是汪神捕的老恩師‘天捕’賀世東賀大俠,你還不授手就擒嗎!”
常之華這會在空中緩緩下落,聽到風子橫的聲音,身子就滴溜溜一轉,快速落下,腳尖綳起點在地上,寶劍橫置身後,冷笑道:“我又沒有罪,憑什麼讓我授手就擒!”說完又冷哼一聲,道:“我真沒有想到,你風子橫是這樣的人,若是知道,剛才就不救你的兄弟了。”
風子橫先是一怔,隨後大笑道:“小丫頭,你也不嫌臉紅!就你那兩下子,也能用筷子打穴嗎?”
常之華向著賀世東一點下巴,道:“你問問他,是不是我出的手。”剛才常之華一出手就感覺到賀世東盯着她了,所以才讓風子橫去問賀世東。
風子橫就向賀世東看去,想着賀世東一定會反駁常之華,沒想到賀世東淡淡的道:“小妖女,你好狠的手段,這木桌一碎,打傷了多少人,你知道嗎?”賀世東練得是佛家武功,據傳當年教他武藝的師父曾說過,他妄言一句,則武功退步一截,因此賀世東從來不敢說謊,現在避而不談,風子橫心裏不由得打了突,心道:“難不成真的是這女人出的手嗎?”
常之華聽了賀世東的話不由得冷笑道:“你這話說得沒得讓人可笑,那是你徒弟動手,才把桌子給震碎的,你來怪我!”
“你冒用侯府腰牌,行徑可疑,子斌身為捕頭,問一句就不得嗎?”
常之華冷然道:“不得!這是威武侯府的世子給我的,你有什麼資格來問!”
賀世東搖頭道:“好啊,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是這樣冥頑不靈,那就不要怪老夫了!”說話間賀世東飛身而起,出手向著常之華擊去。
常之華點在地上的腳向下一壓,腳掌貼地,整個人向後仰去,幾乎就躺在地上了,跟着向一直屈而不直的彈在地上一蹭,身子就像是游魚一樣從賀世東的身下滑了過去,寶劍跟着刺出,向著賀世東連轉三個劍花,寶劍好像是炸開了三千神芒一般,都向著賀世東的腿上卷了過去。
賀世東沉聲叫道:“來得好!”雙腿不住的踢去,和月霜寶劍撞下,叮叮噹噹響個不停,兩個人的速度都是極快,只不過眨眼的工夫,就已經分開了,常之華雙腿一剪平空而起,就站在那裏,賀世東飛身而下,但是雙腳卻沒有沾地,微微的懸起來一些,目光複雜的看着常之華手裏的月霜寶劍,半響才道:“好劍!”原來他腳下的鞋子外麵包了三層鐵皮,都磨得鋒利無比,和小刀一樣,剛才的碰撞,那鐵皮在有他內力加持的情況下,被月霜寶劍給削得七零八落,就連鞋底都被削爛了,這會鞋子的下面鐵皮一塊塊的翻起,他要是站到地上,都沒有辦法站穩了。
常之華用力一振寶劍,道:“你的兩隻鐵鞋子也不錯啊。”
常之華不是江湖人,她說這話只是隨意的,可是卻不知道一下就讓賀世東的臉就黑成了鍋底,厲聲道:“老夫若不拿下你,老夫就枉稱天捕!”說著雙腳一甩,兩隻被削得稀爛的鞋子向著常之華飛了過來。
常之華冷哼一聲,寶劍左右一分,兩隻鞋子分被撥得分向著於銅、方鐵飛了過去,鞋上勁氣橫溢,發出破空暴響,於銅嚇得向著地上一倒,一個就地十八滾,遠遠的讓了開來,鞋子就打在了牆上,而方鐵來不及滾開,只是一側頭,鞋沒有打在了臉上,就打在了他的肩上,破舊的鐵片一齊扎進了他的肉里,疼得他坐在地上鬼哭狼嚎的叫了起來。
汪子斌臉色一變,冷聲道:“賤婢竟敢傷人!”說完揮鐵尺向著常之華打來,常之華這會已經被逼得惱火了,回手一劍,疾若閃電一般的向著汪子斌的臉上刺來,汪子斌嚇得急向後退,便是常之華身形驟起,就跟着他追了過來,寶劍指着他,竟然一點偏移都沒有。
賀世東心急弟子,也不顧自己的臉面了,飛身而至,叫道:“女賊,看拿!”說著雙手叉開,拇指和食指形成一個八字,向著常之華扣了過來,這是他獨門絕學‘八字拿’賀世東縱橫六扇門半輩子了,就憑着這手擒拿法也不知道拿了多少賊了。
常之華一手向手,執劍追着汪子斌,一手探出來,手若折梅柳,嬌看還羞人的探了出去,就和賀世東的八字拿對上,天陽折梅手乃是千古難見的絕學,也在一個‘拿’字上,賀世東的八字拿雖然了得,但是怎麼抵得住啊,此時小小的客棧大廳里,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常之華和賀世東、汪子斌師徒的身上了,只見見汪子斌不斷的變換着身法,但是不管怎麼變,就是躲不開常之華的劍尖,賀世東全身力量爆發,兩隻手都畫成殘影了,可時卻無法突破回常之華一隻手的阻攔,在場眾人都看得傻了,這女子是誰?她最多也就是二十來歲,怎麼就能力抵六扇門兩大高手啊。
啊!
汪子斌一聲慘叫,就從三個之中跌了出去,卻是常之華一劍刺在了他的肩上,穿肩透骨而過,汪子斌疼得都要暈死過去了,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跟着又是一聲輕響,常之華和賀世東兩個分了開來,賀世東站在那裏微微氣喘,兩隻手不住的輕輕的抖着,卻是拼得太多,讓兩隻手過用力了,而常之華的左手卻是微微垂落,看上去綿軟無力,顯然是受傷了。
於銅一眼看到,大聲叫道:“那女賊傷了,大家動手,把她拿下!”賀世東聽到叫聲,不由得惡狠狠的瞪了於銅一眼,他趁着常之華一劍傷了盆地汪子斌的機會,才傷到了常之華,而常之華以一抵二,戰他們師徒兩人,卻只是微落下風,他這張老臉是丟得大了。
屋裏的那些商人護衛一齊向前擁去,本來他們都對常之華頗為忌憚,但是現在常之華受了重傷了,他們都想過來撿這個便宜。
常之華眼看這些人都沖了過來,知道今天這裏是說不清楚了,於是尖聲叱道:“都給我讓開!”說著話飛身而起,一劍灑去用招‘千軍萬馬盡僻易’立時千萬道劍影飛灑而下,每個人都覺得那劍是向著他的頭上落下來的,不由得慌慌之間就舞動兵把自己的給護住,常之華藉著這個機會飛身縱出客棧,向著大街上奔去。
風子橫這會閃了出來,厲聲叫道:“就算你求我五弟,但你傷三弟,我們的恩情也絕了,你這女賊既是馬匪的內奸,卻吃一鏢再走!”說話間一抖,一條繩鏢飛射出去,向著常之華的后心打去,他早就料到了常之華會逃,所以就在門口躲着,尋機出手,這個機會還真就讓他給找到了。
常之華這會不敢回頭,只怕後面的人追上來,所以內力向著雙腿一逼,前進的速度加了一倍,猛的沖了出去。
繩鏢這個時候就打到頭了,但是風子橫用力一抖,那鏢就從中間裂了開來,三根細針從鏢口吐了出來,向著常之華射去。
常之華聽聲不對,急回手一劍,身後半徑之圓都被她的劍給籠住了,三根飛針被吸得就向著她的劍尖上飛去,可就在這一刻,賀世東閃身給縱出,大吼一聲:“看我百步神拳!”說著一拳搗去,常之華這會已經沒有躲開的可能了,只得用內力在後背一衝,硬搪這一拳。
砰的一聲,常之華被打得整個人向前沖了出去,而劍上失衡,兩根針撞在一起,互相抵銷力量落在地上,第三根針卻是一下現洷了她的腋下。
常之華就覺得腋下一麻,倒沒有什麼痛感,於是又向前飛奔而去,卻不知道,這麻比疼還可怕,因為針上被餵了巨毒,這才會讓人感覺不到疼感,她不過向前衝出去十幾米,半邊身子就麻得都無法發力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隊官軍從關口處過來,打着迴避牌子,後面還有各色彩旗,應該是接了什麼人的,賀世東這會整好追到,一眼看到了官軍領頭的是臨海關都教頭萬義山,這是他的好友,於是就大聲叫道:“萬兄,那女人是馬匪的內奸,快把她給攔住!”
萬義山聽聲向著常之華看過來,常之華那裏還敢過去,一轉身就閃到了旁邊的一個小衚衕時,這裏面是個死胡同,一個人都沒有,常之華暗道一聲:“萬幸!”立刻進入了空間。
這面的大亂讓軍隊略停了停,被臨海關兵馬指揮柯天雲接到鄭子軒在車裏有些懷疑的道:“小樹,去問問是怎麼了。”
小樹答應一聲,立刻過去了,馬上回來道:“回世子爺,說是一個馬匪的內奸混到城裏來了。”
“柯兄,你們臨海關好像有些不太行啊,怎麼還讓馬匪的內奸給混進來了。”鄭子軒聽完了之後,笑咪咪的和柯天雲調侃道。
這柯天雲是定武侯費通的部將,當初定武侯平北的時候,在臨海關和威武侯一系的人馬相遇,兩方曾有一次比試,柯天雲勝了數位威武侯府這面的將軍,卻被鄭子軒一劍壓服,兩家有着窩火,所以鄭子軒才會這樣調侃他。
柯天雲臉色難看,暗罵手下不知所謂,當著鄭子軒讓他丟臉,於是大聲叫道:“讓萬義山去給我查查怎麼回事!”
鄭子軒也道:“好啊,那我們就等會再走,看看這是怎麼回事。”
柯天雲雖然有火,但是他不管身份地位,武功名望都不如鄭子軒,只能是忍着,回身向著手下罵道:“還不去,等個屁啊!”
萬義山接令過去,就和賀世東帶着人進了衚衕,可是找了半天,什麼也沒有,他無奈之下,了解了一下情況,聽到是拿着威武侯府的腰牌,不由得一樂道:“好了,你們沒罪,大概還能有功了,等我去和指揮回一聲,你們就在這裏不要走。”
萬義山催馬回來,向著柯天雲一拱手,大聲說道:“回指揮使,那馬匪的女內奸是拿着威武侯府的腰牌進關的。”
柯天雲聽了不由得一笑,向著車子裏道:“世子,看來不是我們這裏不……。”他話還沒有說完,車帘子一挑,鄭子軒已經衝出來了,目光如同冷電一般的看着萬義山,道:“那人呢?”
萬義山回道:“那女賊中了賀老捕頭一拳,又中一記毒針逃走了,現在還沒有找到。”
鄭子軒的眼神更冷,叫道:“你們怎麼斷定她是馬匪內奸的?”
柯天雲看着不對,急忙道:“萬義山,這裏沒有你的事,讓那些辦事的過來!”
萬義山不敢多話,就讓人把賀世東、汪子斌、於銅等人叫了過來,他也看出不對,於是就連受了重傷的方景然他們都給帶過來了。
柯天雲沉聲道:“小侯爺問你們,怎麼就斷定了那女賊是馬匪內奸的,你們要如實說來!”
於銅聽得心喜,心道:“這事是我看出來的,看來我要得賞了。”想到這裏,就向前幾步,施禮道:“稟小侯爺,是小人看出來的。”說著把那腰牌呈上,道:“小人當時看到這腰牌就覺得不對,威武侯府的女官腰牌後面都有‘武婢將軍府簽’的字樣,可這上面沒有,後來汪捕頭過來,又看到了這上面是磨了重寫的,這才斷定她是拿了假牌的內奸。”
鄭子軒這會一閃身就從車上下來,別看他在常之華面前笑語晏晏的,但是在這些人段前,卻是一張臉冷得如鐵一般,此時他已經猜到九分了,就顫抖着手把腰牌拿過來,只看了一眼,就血氣上沖,踉蹌幾步,險些摔倒,小樹看到,急忙過來把他給扶住,低聲道:“世子,世子!”
鄭子軒壓下一口氣,轉頭冷冷的看着於銅,這會於銅也感覺到了不對,但是他還沒有去想這腰牌是真的,只是忐忑不安的看着鄭子軒。
“我威武侯府發什麼腰牌,還要問過你們嗎?”
於銅渾身一哆嗦,常之華也向他說過這話,當時他只以為是常之華推託之言,但卻沒有想到鄭子軒竟然也是這句話,不由得猛的抬起頭來,只是他這抬頭工夫,鄭子軒手裏的馬鞭正好抽下來,就打在了他的臉上,於銅不由得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柯天雲皺皺眉頭道:“世子,就是一個女官,想來拿得腰牌有誤,這才鬧出這樣的誤會,他是鐵槍侯府的人,你也不用這樣……。”
“你閉嘴!”鄭子軒厲叱一聲,柯天雲有些惱火的看了一眼鄭子軒,還是把嘴閉上了,鄭子軒抓着那塊腰牌冷笑道:“我知道,你柯指揮以為這只是一個女官的的腰牌,所以不想上心,但是我告訴你,這不是!這塊腰牌的執有者是我鄭子軒沒過門的媳婦,是神力侯的長女!你現在明白了嗎!”
柯天雲差點一口氣沒上來,鄭子軒的媳婦那就是皇上的外孫媳婦,而神力侯的長女,那神力侯可是從不講理的人,一但被他知道自己的女兒在臨海關被人捕拿,只怕所有臨海關的人都要吃掛勞了。
方平那面聽到一下就傻了,不由得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個嘴巴,暗罵自己怎麼就沒有攔住方景然啊,這件事之後,不管常之華能不能找回來,方景然從中挑拔離間的事,也不會被壓下去了,而方景然剛好被人救過來,聽到這話嘎的一聲又嚇死過去了。
賀世東,汪子斌師徒全都傻了,他們兩個雖然說是六扇門出了名的人物,但是在威武侯、神力侯兩大世家豪門前面,屁都不算一個,至於風子橫這會就只想去死了。
柯天雲也是果決的人物,立刻道:“把他們都給我抓起來!義山,你把這客棧里的人都帶上,分成幾個小隊,尋找這個……找人!”他也不知道該說找誰,但是他知道這會是惹了大麻煩了,又補充道:“義山,你記住,把這些人都給我壓到你的營中,如果人找不到,那就殺了他們好了!”
在場眾人聽到之後,不由得叫上撞天屈了,這才是無端惹出來的麻煩呢。
這個時候,神力侯府的車子簾挑起,丁丁探頭出來,叫道:“世子哥哥,是我姐姐有事了嗎?”
鄭子軒剛要回話,一旁的茶樓里突然閃出一個一身金衣,把臉都給裹住的,甩手向著鄭子軒就是十三枚喪門釘,跟着飛身撲下,就如天空上落下的燕子一般,快捷輕靈,眨眼就到了丁丁的面前,手裏一柄尖利的寶劍,化成一道飛星,就向著丁丁的眉間刺了過來。
這一劍直如用尺子量好了位置一樣,就那麼飛刺而來,全無偏移,在場的人都看到了,卻沒有一個人能做出反應,柯天雲傻傻的站在那裏,只有一個念頭:“丁葵一定會撕了我的!”兒女都在他這裏遇險,只怕是天皇老子,也不能救他了,再加上一個被行刺的鄭子軒,他只怕連全屍都不能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