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得償所願
齊墨遠做了個夢。
他夢到兩年前，望月谷之戰後，他重傷被救，卻因為失憶忘記自己是誰，一直生活在漁村裏面，莫少懷也沒有找到他，他甚至連齊意寧去世的消息都沒有收到，一直到他的人找到他，他才想起自己是誰。
那時候，他的腿也沒能站起來。
回到京都城，他徹底失去阿寧，那絕望痛苦的心情幾乎淹沒了他，他的人生從此只剩下無盡的黑暗。
他驚醒了過來，立刻感覺到懷裏抱着柔軟的身軀，看着衛望濘沉靜的睡顏，他心裏的驚恐和不安這才慢慢地平息下來。
如果沒有衛望濘提醒莫少懷，他可能會跟夢裏一樣，會在那個小漁村浪費兩年的時間，他也許會錯過她。
他一直奇怪，她怎麼會知道他在那個小漁村，或許他的夢就是冥冥中註定的，不管阿濘是以什麼方式知道的，他們所遺憾的事都不會再發生的。
她已經是屬於他的了。
他終於得償所願。
齊墨遠矜薄的唇露出滿足的微笑，忍不住在她的面頰親了幾下。
衛望濘動了一下，睜開惺忪的睡眸，怔怔地看着齊墨遠。
“醒了？”齊墨遠低聲笑着，“還早，你可以再多睡一會兒。”
“……”衛望濘的神智還不太清晰，直到她意識到自己如今被齊墨遠抱在懷裏，而且身上不着一物，她終於反應過來，她昨天和他成親了，並且還洞房了。
她甚至還想起，她昨晚失控地摟着他的肩膀不肯放手，把他的後背撓出幾道血痕。
“我……”衛望濘想要開口說話，卻發現她的聲音發啞。
齊墨遠伸手從床邊的矮几拿了一杯水喂她。
衛望濘清了清喉嚨，“還要去給祖母敬茶。”
“祖母知道你累，讓劉媽媽過來說了，晚些再去上房不遲。”齊墨遠笑着說。
“……”衛望濘對這樣的體貼實在接受得有些窘迫，“讓祖母等我們不好，我不用再睡了，快起來吧。”
齊墨遠摟着她不堪盈盈一握的細腰，“真的？”
衛望濘嗔他一眼，“我記得你以前天還沒亮就要去練武的。”
“新婚燕爾，這個習慣可以改一改，免得冷落你。”齊墨遠笑道。
“快起來。”衛望濘催促着，雖然她知道齊老夫人肯定不會怪她起得太晚，但這齊家又不是只有老夫人，她如今的身份和以前不一樣了，總不能剛進門就任意妄為。
齊墨遠捨不得起來，將她壓在身下不肯動彈，“再抱一會兒。”
衛望濘哭笑不得，她以前怎麼沒發現，齊墨遠居然還有這樣孩子氣的一面。
他好不容易得償所願，他一刻都不想和她分開。
“不要讓祖母等太久了。”衛望濘柔聲地勸着，“快點起來。”
齊墨遠緊緊地抱着她，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衛望濘笑道，“我又不是去別的地方。”
“嗯。”齊墨遠抱了她一會兒，這才依依不捨地鬆開她的腰，拿過衣裳披在她身上，他自己站了起來更衣。
“……”衛望濘急忙轉過頭，他們好像一夜之間變得太親密了。
齊墨遠望着她泛紅的耳根，嘴角高高地翹起。
他不習慣丫環伺候，拾掇之後才將雙雲和陬月叫進來。
隨着兩個丫環一起進來的，還有四個丫環打扮的年輕女子。
衛望濘疑惑地看向齊墨遠。
齊墨遠對這個丫環覺得眼生，以前似乎不怎麼在老夫人的身邊伺候過。
“奴婢們見過國公爺，見過夫人。”為首的丫環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奴婢們是老夫人特意吩咐，以後用心伺候國公爺和夫人。”
“好，那多謝連夫人了。”衛望濘和齊墨遠對視一眼，他們此時才聽明白老夫人是誰，她這個新婦進門了，家裏的輩分都要跟着往上提，小連氏就是國公府的老夫人，而齊老夫人以後是太夫人了。
“你們先下去吧，等夫人得空再過來。”齊墨遠淡聲趕人，他知道衛望濘不喜歡小連氏，自然不會喜歡她挑選的丫環。
雙雲端着銅盆走上前，“奴婢伺候夫人洗漱。”
那四個丫環面面相覷，她們都想好說辭如何討好國公爺和夫人了，怎麼卻連發揮的機會都沒有。
“還不下去。”齊墨遠沉下聲。
四人不敢在拖延，急忙退了下去。
衛望濘說道，“小連氏還真用心。”
“她安排的人，你想怎麼處置都可以。”齊墨遠說道。
“那不行，今日處置了，明日肯定又會有新的安排。”衛望濘笑道，“這又不是第一次，早已經習慣了。”
齊墨遠勾唇一笑，“我先去打個拳，一會兒來接你去上房。”
待齊墨遠一走，雙雲才低聲說道，“那四個丫環都是以花為名，昨夜裏就跟奴婢打聽您的喜好，特別是那個薔薇，昨夜國公爺叫水的時候，她眼睛直往裏屋飄，一看就是個不安分的。”
“若是安分的，小連氏還不會將她們送來。”衛望濘一點都不覺得奇怪，這就是小連氏想要噁心她的做法，“不用理她們，先晾着吧。”
“真不知連夫人是怎麼想的，這墨淵居是國公爺的地方，她居然還想安插人進來。”雙雲小聲嘀咕。
衛望濘笑道，“這家裏上下都是祖母在打點，小連氏能夠安插這四個丫環進來，可見祖母是知道的，既然她老人家都無所謂，那肯定不是問題。”
雙雲說，“那姑娘也不能掉以輕人。”
“還姑娘，要叫夫人了。”陬月在一旁聽得心驚膽顫，明明衛望濘是剛嫁入齊家，可她的語氣和說的話，卻好像在這裏生活了很多年。
特別是她居然稱自己的婆母是……小連氏。
這分明像極先皇后的語氣。
“那以後……連夫人就是老夫人了？”雙雲覺得這稱呼改得彆扭。
“老國公也當時並沒有給她請誥命，還曾說過……”衛望濘想了想，這事兒還是齊老夫人做主才行，“先去給祖母請安吧。”
至於太夫人要不要給小連氏留臉面，還得看她老人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