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蘇紋兒真是越來越搞不懂,陳壘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看他氣定神閑的模樣,不像是被人追殺…
倘若不是被追殺,好端端的幹嘛躲到深山老林啊!
別的不說,就是吃的東西,再怎麼說應該準備吧,難不成真的想要餓死在山裏。
陳壘淡淡的開口,“沒時間準備…你放心,不會在山裏待待久,不會把你餓死的。”
叢林求生,對陳壘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就是…蘇紋兒可能不太適應。
“你沒有時間…那你告訴我啊!我在路上買點帶來啊!”蘇紋兒很是無語,早知道要餓肚子,她就點一份外賣了。
“如果你實在是很餓,那我還有一些吃的…你就勉為其難吃點吧!”陳壘猶豫了一會兒,伸手去口袋裏拿吃的。
蘇紋兒看他的模樣,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你說的吃的…不要告訴我是壓縮餅乾吧?”
陳壘面露難色,遲疑了一會兒,果然從口袋裏拿出一包壓縮餅乾。
或許是因為軍人的習慣,他習慣性的在兜里放些食物,不過,軍糧為多…
蘇紋兒曾經說起過,她最討厭吃壓縮餅乾,所以,剛才他才沒有開口。
望着陳壘手裏的壓縮餅乾,蘇紋兒無奈的嘆息着,“唉!我就知道是這樣…”
一臉嫌棄的揮揮手,接著說道:“還是留着自己吃吧!我看我還是吃土吧!”
陳壘疑惑的看了一眼蘇紋兒,“我第一次見到這樣挑剔的你,肚子餓的咕咕叫了…還在這裏硬撐。”
蘇紋兒怎麼聽不懂,陳壘話里話外的嘲笑她。
她也不在乎,沉着臉,噘~着小~嘴,一言不發的翻~弄着隨身攜帶的背包。
眨眼間,從包里拿出兩盒東西,一臉顯擺的在陳壘眼前晃悠着,雖然,山洞很暗,手電筒的光芒不足以讓陳壘看清她手裏的物品是什麼。
“拿着吧!賞你的…和你的壓縮餅乾相比…巧克力也算是比較可口的。”蘇紋兒隨手拿起一盒巧克力,朝着陳壘扔了過去。
陳壘動作利落,一伸手,接個正着,不可思議的盯着手裏的巧克力問道:“你竟然帶着巧克力…”
“不要太高興,也不用感激我,我也是歪打正着。誰讓高妍喜歡巧克力,說市裡有種外國進口的巧克力,在平昌沒有賣。”
“所以,我猶豫了很久,花了不少錢,給她買了兩盒…”
蘇紋兒剛說完,陳壘納悶的問道:“你既然帶着吃的…剛才我問你,你怎麼不說…”
“因為,在我的概念里,巧克力不是食物…況且像這種進口巧克力,太苦了…我不喜歡吃…”
“倘若不是現在沒有食物…我也不會拿出來的。”
在蘇紋兒眼裏,巧克力和壓縮餅乾,就是一種貨色,都是她不喜歡,食不下咽的東西。
陳壘真是被蘇紋兒打敗了,知道她挑剔,可是把挑剔說的如此理直氣壯,振振有詞,普天之下,也就她一個人吧!
陳壘寵溺的笑笑,“就在剛才我還怕你真的餓着…現在好了,你的這些巧克力,完全夠我們在山裏待好幾天了!”
巧克力如此高熱量的食物,對他們身處山林來說,最能補充熱量,在食物方面,陳壘是放心了!
“什麼?好幾天…你沒有搞錯吧!”蘇紋兒聽了,驚恐的瞪着大眼睛問陳壘道。
陳壘神色淡然的解釋道:“也不一定…視情況而定。”
寂靜的森林裏,一片黑暗,只有天空上閃爍着幾顆星辰為伴。
蘇紋兒死死地盯着陳壘幽深的眼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認真的問道:“我問了這麼多次,你都在躲避,現在該告訴我…你喊我來此的目的吧!”
陳壘一路上用模稜兩可的回答,來搪塞蘇紋兒繼續追問下去,然而,事到如今,蘇紋兒的神態已經說明一切,她不聽到真正的理由,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陳壘沉默了良久,忽然起身,移步到山洞口,筆直的站立着。
“楊馥派我去臨近的市裡出差…就在你離開古鎮去機場的時候。”他的語氣很平淡,不過他緊繃的身體,讓人感覺,事情沒有他說的如此簡單。
蘇紋兒不解的問道:“出差…既然要出差…你躲到山裏幹嘛?”
陳壘的舉動很不合常理,蘇紋兒明顯感覺不對勁兒。更加不明白的是,他讓自己來山裡…究竟有何用意。
“從這座山翻過去,順着山路走一天,就是臨近的城市…我放棄了坐車,打算走近路,從山裏穿越過去。”
陳壘指着遠處山巒的最高峰,被黑夜所賦予的濃重色彩,勾勒出一幅綿延起伏的剪影,氣勢磅礴,撲面而來…
蘇紋兒也緩緩地站起身,彎腰拍打着身上的灰塵,淡淡的說道:“能讓你放棄平淡的大路,從汽車改換成兩條腿,情願翻山越嶺去臨市。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什麼秘密吧!”
陳壘如此選擇,一定有他的道理。而且,特意避人耳目,想來這件事一定很重大。
“你這麼聰明…一定早就猜到了…才會,被我一通電話給喊到這裏了。”陳壘早就猜到,蘇紋兒心裏會有懷疑,只是故意裝作不知而已。
“這你猜錯了…我接到你電話的時候,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你可能做了什麼…暴露了身份,別人追殺…”
“在古鎮,四面環山,通往城裏只有一條路,如果你想順利逃走,只有上山一條路。”
“不過…很奇怪,在我來的路上,鎮子上平靜如初,景區四周也沒有人到處搜尋。”
“所以,看到這一幕,我感覺我猜錯了…不知道你究竟什麼目的。”
蘇紋兒知道,陳壘的所作所為都是有原因的,也有他的道理…
她想知道的是,自己在他的計劃里,充當了什麼角色。
陳壘突然笑了,雖然蘇紋兒看不見,他扭頭,看着蘇紋兒問:“你不問問我的計劃是什麼?”
“你想做什麼…我沒有太多的好奇心,我想知道,你拉我進來…究竟想讓我~幹嘛。”
蘇紋兒想聽陳壘告訴她,這次,打算怎麼利用她呢!
“首先我要對你說對不起…我說過不再牽連你…”陳壘也為自己失言而感到羞愧。
“道歉的事情留到以後說…說些我想知道的。”蘇紋兒最煩聽陳壘說道歉了,根本沒有什麼意義,對她承受的壓力來說,一句道歉,真的微不足道。
“我需要你做我的時間證人…我有些事情要辦,需要在山裏多停留兩日。”陳壘終於說出了他的計劃。
“山裡…這座山裏有什麼東西…讓你冒着如此大危險來此。”蘇紋兒很不理解,一個景區而已,究竟藏着什麼秘密,讓陳壘如此在意。
“你知道工廠里,燒制瓷器的瓷土來自哪裏嗎?”陳壘面對蘇紋兒的疑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話鋒一轉,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瓷土?應該是山上吧!工廠每天燒制那麼多的瓷器,需要的瓷土量一定很大…”
被陳壘這麼一提醒,蘇紋兒才發覺,她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或許是她對陶瓷工廠的事情不是太在意。
再說,瓷土雖然很有價值,可也是泥土啊!又不是金礦、銀礦。她自然是不會留意的。
陳壘點點頭,接著說道:“是在山上,不過,附近這麼多的山巒,我在工廠這麼久,竟然從來沒有聽說過,瓷土是從哪裏挖掘的。”
“唉!我說…搞了半天,你跑到山裏,是想找瓷土啊!”蘇紋兒有些欲哭無淚,陳壘究竟是怎麼了,難道是入魔了,連普通的瓷土都不放過。
陳壘沉默了,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呀!不好了…”蘇紋兒慌張的大喊大叫道。
“怎麼了?”陳壘聽到她叫喊,趕緊跑到她身邊,拉着她的胳膊,急切的問道。
“高妍…我竟然把她忘記了…明天她要去我家找我…我買的巧克力就是送她的。”
“現在我的電話扔了,完全是失聯的狀態…如果她去我家找不到我,我父母知道了…一定會報警的。”
蘇紋兒急的直跺腳,她恨不得直接下山,找個電話聯繫高妍。
“明天什麼時候?”陳壘接着問道。
“現在的問題,不是高妍…而是我的父母,他們知道我今天的飛機…此刻一定發現聯繫不上我了…”
這次是最緊急的,她的電話打不通,父母一定會很着急的。
陳壘看蘇偉焦灼的模樣,才意識到問題很嚴重,他竟然沒有考慮到這些。
“你先不要着急…如果你父母聯繫不到你,他們會打電話給高妍嗎?”陳壘冷靜下來,開口問道。
“會…因為…我沒有告訴他們我辭去工作的事情,他們也不知道我在古鎮,所以,一定會打電話給高妍,問我的情況。”
蘇紋兒很肯定的回答道,父母一定認為她還在平昌城。
“你覺得高妍聯繫不到你…她會告訴你父母真~相嗎?”陳壘對高妍有一定了解,她是懂的分寸的,也知道蘇紋兒和他在古鎮的處境。
現在看來,高妍的回答,關係到是否能化解眼前的這場危機。
蘇紋兒忽然盯着陳壘,認真的問道:“如果高妍說了呢?那後果…”
她也在暗自祈禱,高妍會穩住她的父母,為她爭取一點時間,否則,一切都完了!
“我們着急也沒用,只希望,高妍能幫你化解這場危機…”
陳壘鎮定自若的開口說道,現在看來,他要抓緊時間行動了。
“你的電話呢?”蘇紋兒認真是看着陳壘問道。
“不在這裏…”陳壘怎麼會帶電話來山裡,那樣不是會暴露他的身份。
蘇紋兒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最後只能懇求老天爺幫她一次,讓高妍能聽到她的祈求。
“陳壘,我最多給你一天時間…如果你是否找到你想要的,我都要離開這個鬼地方。”蘇紋兒很認真的說道,她一定要在事情鬧大之前,聯繫上父母。
陳壘一開始,給自己留了很充足的時間,現在因為意外的危機,蘇紋兒只給他一日的時間,對他來說,時間很緊迫。
“這麼大的山,一天的時間…”他心裏很糾結,以為他清楚,一天的時間,根本沒有辦法找遍整個山林,找到他要的東西。
“如果你不同意,那你自己留在這裏找吧,我獨自下山…回鎮子上去。”
蘇紋兒斬釘截鐵的開口道,這是她最大的限度了,否則,後果真的很嚴重。
“好吧!”陳壘無可奈何,只能點頭同意,蘇紋兒說的沒錯,如果她家人報警,那麼一定會打草驚蛇的。
而他的計劃也一定會落空,以後想再找機會,可以說是難上加難。
陳壘嚴肅的說道:“我們馬上行動…明天天黑之前,我帶你離開山裡,你可以在臨市給高妍打電話,詢問情況。”
“嗯!”蘇紋兒本來還筋疲力盡,加上沒有吃什麼東西,沒什麼精神,現在聽陳壘這麼一說,慌張的拿起包背上,胡亂的吃了一顆巧克力,就準備離開山洞。
陳壘拿着手電筒,在前邊領路,蘇紋兒一言不發的跟在他身後,一隻手緊緊的拉着他的胳膊,兩人艱難的在山林間穿梭着。
凌晨兩點多,月亮被烏雲遮擋,山林間,漆黑一片,偶爾幾聲鳥鳴,凄厲悲壯,就好像死前的哀嚎一般。
好在樹林中枝葉繁茂,兩人也比較小心,除了輕微的腳步聲之外,不怎麼引人注意。
穿着羽絨服的蘇紋兒,雖然把自己包裹的嚴實,避免了被樹枝划傷的危險,可是,穿的太厚,走起路來,也就過於臃腫蹣跚,加上她身體本就很弱,體力不濟,沒多久就累的雙~腿發軟,根本走不動了。
也就是一路上陳壘一直用力攙扶着她,才讓她勉強多行走了一段路程。
“不行了。我走不動了…讓我歇歇吧!”蘇紋兒趴在樹榦上,氣喘吁吁的喊道。
“才剛走了一個多小時…你就走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