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蘇紋兒慌張的解釋道:“不是…不怨師傅,是我自己做錯了…惹得他老人家生氣…被責罵也是應該的!”
她沒想到,自己被楊師傅責罵的事情,已經人盡皆知,雖然有些丟臉,不過,在某種意義上,也讓她的舉動更加的合理,至少不會讓人引起懷疑…
她說了幾句話,立刻感到嗓子痛得厲害,鼻塞,腦袋昏昏的,這場雨,讓她病的很嚴重。
“咳咳…”
撕心裂肺的咳嗽,讓蘇紋兒臉色蒼白,眉頭緊皺,滿臉的痛苦神色。
“好了!紋兒不要想太多…再睡會兒吧!”楊馥擔心的勸說道,她伸手扶她躺下,貼心的替她整理被子,很認真的樣子。
“師姐…我想回去…我怕大家擔心我…”蘇紋兒殘存的理智告訴她,工廠不是她能多待的,況且她這樣不管不顧的跑出來,工作室的同事沒有看到她,一定會擔心的。
“不用擔心…我已經讓人通知他們了…你的身體不舒服,暫時不適宜活動,這個房間是工廠的客房,你可以安心養病。”
楊馥無論如何不讓她離開,蘇紋兒看楊馥態度堅決,只好放棄了掙扎。
現在的她渾身無力,想走回工作室,那是不可能的,至於楊馥留下她,不單純是因為擔心她的身體…
蘇紋兒扭頭瞧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衫,她已經可以確定,自己的計劃已經奏效了!
許是吃藥的關係,蘇紋兒的腦袋愈來愈重,昏昏沉沉的,很困,很努力也睜不開眼皮…
隱約間,她彷彿聽到楊馥走到門口,對着一個人叮囑道:“派兩個人在門口看着,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進來。”
隨即,她也消失在房間的門口,房門關上的那一剎那,蘇紋兒合上了眼睛,昏睡了過去。
……
不知道睡了多久,蘇紋兒再次醒來的時候,房間裏一片黑暗,微弱的月光透過窗帘照射~進來,讓她的眼睛勉強能看到模糊的東西。
緩緩地坐起身,她驚訝的發現,自己身上的力氣恢復了,至少不再是渾身無力,軟~綿綿的狀態。
掀開被子,慢慢的走下床,來到窗口,撩~撥窗帘的一角,
窗外天氣晴朗,雨過天晴后的天空,萬里無雲,彎彎的月牙懸挂在天空,整個工廠很安靜,空無一人。
她摸索着來到門口,試圖尋找燈的開關,不能一直呆在黑漆漆的房間裏。
啪的一聲,燈亮了,房間的一切豁然清晰,簡單的陳設,乾淨整潔。
蘇紋兒回憶起了楊馥之前說的話,她相信了,眼前的房間,應該就是客房,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低頭望着身上的衣服,很陌生,也很舒服,環顧四周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衣服。
心裏不禁猜測:是否是楊馥拿走了她的衣服?真的是去清洗了…
床頭柜上放着一些葯,還有一個玻璃杯,唯獨沒有手機的蹤影。
她可以很確定,自己冒着大雨來工廠的時候是拿着手機的,可現在卻消失了…
倘若是從前,她已經會慌張的到處尋找,現在,她卻表現的無比鎮定,就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是的,無論是誰看到她肩上的槍傷,都不會無動於衷吧!
更何況是楊馥,對她來說,自己身上的槍傷足以引起她心裏最大的恐慌與懷疑。
蘇紋兒輕輕的嘆口氣,被楊馥懷疑不是什麼好事,她應該驚恐萬分才對,
意外的,她竟然撫摸着自己的肚皮,小聲說道:“好餓啊!要去吃點東西才行。”
隨意撩~撥自己凌~亂的髮絲,走到門口,打算出去找吃的…
“咦!你們怎麼在這裏?”蘇紋兒一臉吃驚的問道。
剛打開房門,門口竟然站着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一左一右就像兩尊門神,也像兩個盡職盡責的保鏢,面無表情的站着。
“蘇小姐…楊總派我們守在這裏,保護您的安全。”其中一個面對蘇紋兒的疑惑,恭敬的頷首解釋道。
“哦…”蘇紋兒淡淡的點點頭,她想到楊馥會有動作,只是沒有想到,行動如此迅速,這麼快,自己就被監禁了。
這一刻終於到來,蘇紋兒心裏還是不由自主的一震,危險來的如此之快,讓她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既來之則安之,事態發展的如此迅速,對陳壘來說,也算是一個機會。
怪只怪自己腦袋不靈光,除了用最笨的方法來攪亂局勢之外,別無它法。
沉思片刻后,她捂着肚子,不好意思的對着門口的兩尊門神說道:“我肚子有點餓,能不能出去吃點東西…”
蘇紋兒試探着移步,想要離開房間,她心裏在揣測,楊馥是否真的限制了她的自由?
畢竟她的身份特殊,即便是惹怒了楊師傅,她的身份並未改變,楊馥明目張胆這麼做,對大家應該不好解釋吧!
“蘇小姐請留步…楊總吩咐了,說您身體不好…如果有什麼需要,只需言語一聲,我們兄弟會照辦!”
果然不出所料,蘇紋兒剛要踏出房門,立刻被人攔下,語氣強硬,態度恭敬有禮,看得出來,他們對蘇紋兒還是很有禮貌,沒有表現出粗~魯的舉止。
蘇紋兒考慮了一會兒,眼前的形勢不容她繼續糾纏下去,不會有任何妥協的餘地。
“好吧!有勞你們了!”她面帶微笑的點頭同意,反正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也沒有多少的力氣支撐她走太遠。
重新關上門,蘇紋兒憂心忡忡的走到床邊,慢條斯理的躺在床~上。
燈光很亮,窗外很暗,她的思緒隨着微風,飄向遠方……
此刻,陳壘會在做什麼?他是否聽人說起了她的消息?又是否會惱怒自己做了如此愚蠢的決定?
蘇紋兒的萬千思緒,漫無邊際,第一次,深處危險之中,心裏卻沒有多少波瀾。
因為她清楚,楊馥一定會再次派人調查她,倘若不挖出一點讓她滿意的信息,她是不會罷休的!
楊馥已經調入了蘇紋兒設計的圈套里,她用自身做誘餌,來吸引楊馥的注意力,從而放鬆對陳壘的警惕。
只希望,陳壘能明白她的良苦用心,抓緊時間,查找他所需的證據,只有如此,她的付出才沒有白費。
隔日中午,蘇紋兒已經退燒,感冒也好了大半,精氣神也恢復了。
之前蒼白的臉色,也變得紅~潤了不少,看起來已經沒有大礙。
楊馥親自給她送來了午飯,看到她吃的挺香,臉上的擔憂也就逐漸的褪去了。
“看你食慾不錯,吃的津津有味,我也就放心了。”她很開心的說道。
“謝謝師姐,無微不至的照顧,否則,我的病也不會好的這麼快…”蘇紋兒的道謝是發自肺腑的,無論她和楊馥之間的立場如何。
至少她現在能安然無恙,多虧了楊馥的精心照料,否則……
楊馥有些忍受不了的揮揮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我說…紋兒…你怎麼回事…從昨天到現在,你已經道謝無數次了,舉手之勞而已,你用看的這麼重。”
“再說,我們師姐妹的關係……不用如此客氣。”
蘇紋兒看她被自己煩的不像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師姐…我的病既然好了…我想回工作室了…你工作那麼忙,不能繼續留在這裏給你添麻煩。”
楊馥早就聽說她想離開,加上她的工作着的挺忙,需要處理很多事,不能耽誤太久,既然她要走,那她也就不強留了。
“那好吧!既然你想走,我也不強留你了…回去好好休息幾日,不着急畫畫。我父親的脾氣就是那樣,你不要放在心上。”
楊馥好像真的認為,蘇紋兒之所以冒雨狂奔,就是因為心裏太壓抑,才讓自己生病的。
當然,每個人的心理承受都不同,像蘇紋兒這般,因為幾句責罵就處在崩潰的邊緣,還是很少見的。
更加讓她懷疑的是,蘇紋兒為何會出現在工廠的門口?
蘇紋兒垂着腦袋,緩緩地搖頭低聲道:“沒有…我已經忘記了…”
她說的是真話,楊師傅對她的責罵,句句在理,並不是刻意的挑剔,
之前的她,自尊心很強,如果被人如此責罵,她一定會受不了,一走了之都有可能…
現在…自己的性命都危在旦夕,一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她哪還有精力去在意旁人的責罵,她也不過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而已!
幾句責罵,不疼不癢,她不會放在心上。
“那就好!”蘇紋兒的表現讓楊馥很滿意,她這兩天,一直留意蘇紋兒的舉動,並未發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正常情況下,自己發現蘇紋兒隱藏的槍傷,她一定會慌張無措,伺機逃走的。
可惜沒有,她竟然像是沒事人一樣,吃飯睡覺,神色淡然,不慌不忙的。
蘇紋兒越是一反常態,鎮靜自若,就越能引起楊馥的懷疑。
“對了…師姐…我記得在我昏倒的時候,好像是有人發現了我…既然我現在已經沒事了,我想對救我的人,當面表示感謝。”
蘇紋兒當時腦袋昏昏沉沉的,雨下的很大,她也沒有看清楚那人的長相。
楊馥思索了一番,開口笑道:“你說的是小陳吧!是他第一個發現你昏倒的。”
“小陳?”蘇紋兒臉色微變,雙手緊握,不會這麼巧,真的是陳壘吧?
“對啊!是陳壘…你不是認識他嘛,說起來,他對你…真的挺上心的,看到你昏倒,臉色煞白,很是慌張的把你抱到房裏的。”
說起陳壘對蘇紋兒的心思,在工廠早就不是秘密,太多人知道了。
楊馥對陳壘雖然不是很信任,可在這件事情上,對陳壘還是心存同情的。
最開始,蘇紋兒懼怕他的糾纏,執意要離開,好說歹說才留下,為此,她特意下了命令,不讓陳壘糾纏蘇紋兒。
陳壘也還是受管教,這段日子,也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
加上,大家都知道,蘇紋兒有一位富二代男朋友,人長得帥,家大業大,自然是不會把一無所有的陳壘放在眼裏。
她差點以為,陳壘已經放棄喜歡蘇紋兒了!
不過,通過這次,她倒是不這麼認為了,不是不喜歡,只是有自知之明,明白兩人之間的差距,把這份感情放在心裏了而已!
真的是陳壘,蘇紋兒心裏突突直跳,楊馥眼神多毒啊,一眼就看出陳壘對她很在意。
她怕陳壘稍不注意,就會暴露兩人之間的關係。
“怎麼會…師姐…這種事不能亂開玩笑的…讓人誤會就不好了。”蘇紋兒故意沉着臉,語氣冷漠的說道。
楊馥看她的神態,就明白,她對陳壘是厭煩的,也是,蘇紋兒從一開始對陳壘就是冷言冷語,不屑一顧。
唉!可憐他一片痴心錯付…她忍不住心懷感嘆。
“紋兒,如果你不想見他…那就算了…我找人送你回去。”楊馥很貼心的提議道。
蘇紋兒愣了一會兒,忽然認真的開口道:“師姐,我想了想…還是去見他一面吧!我不想欠他的。”
正常來說,蘇紋兒應該順着楊馥的心思拒絕去見陳壘的。
可她知道,錯過這次機會,今後想再見面就很難了,楊馥一定會派人暗中監視她的。
所以,她需要通過這個機會,提醒陳壘,讓他小心。
既然蘇紋兒開口了,楊馥只好同意了,派人去喊陳壘……
工廠門口
蘇紋兒在門口垂着腦袋,來回的踱着步子,不時地抬頭望着一旁的道路。
楊馥因為有事,提前離開了,她就一個人在門口等陳壘的出現。
錯了,不是一個人,在她身後不遠處…站着兩個保鏢,美其名,是為了她的安全,特意送她回工作室的。
蘇紋兒就算是傻~子,也明白楊馥的意思,她回工作室,只用一個司機就行,無需人在身邊保護。
算算時間,蘇紋兒等在門口差不多半個小時了,陳壘始終沒有出現。
如果再不出現,她真的要走了,每個人都是有耐心的,而她不能讓人感到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