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她在和他談論她的承諾,就像她之前說的,這次離別讓她如此震驚,以至於陶雅美甚至無法想像如果他最終沒有醒來,她和她的孩子該怎麼辦。
姚俊羽,還有未出生的孩子,兩個孩子,將獨自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不,這太可怕了。
周俊洋的眼睛微微眯起,他蒼白英俊的臉顯示出一絲不自然。他緊緊地抓住她的胳膊,小聲地說,“為什麼你周圍有這麼多男人?你就不能做我身邊的女人嗎?”
這麼好笑的一句話,只有在健忘症他才能說出來,陶雅美輕輕扯了扯嘴角,卻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談桃花的人,多的是誰?
李家的姐妹們,他身邊最大的桃花,幾乎一次又一次地殺死了她。
李秀雅,這個女人一定是瘋了。
想到這,陶雅美咬緊牙關,然後嚴肅地看着他,壓低聲音問道,“周俊洋,你還記得李秀雅嗎?”“
當她說這話時,她的心怦怦地跳了一下,然後她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回答。他還記得那個一直縈繞在他心中的女人嗎?
自始至終,周俊洋微微發紅的眼睛從未離開過她。當她說李秀雅這三個字時,他的眉毛擰得更緊了,他的頭在那一刻似乎痛了。他仍然不記得她口中的李秀雅是誰。
“誰是李秀雅?”
那一刻,看着他英俊的臉上深深的疑惑,陶雅美甚至覺得現在繼續挑起這個話題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
健忘症,他只記得她一個人、至少他忘記了李秀雅,只記得她。
抿了抿嘴,她終於沒有開口。她起身,轉身向門口走去,說,“你先吃,我去拿葯。我馬上回來。“
這個名字似乎很熟悉,但有一種無形的力量似乎阻止他想起她是誰。她說的李秀雅是誰?
陶雅美在醫院住了幾天後,她沒有機會洗澡。她只是覺得自己要發臭了,她開始不喜歡自己了。此外,姚俊羽被蔣淑貞哄騙了這麼久。那個小鬼也應該有所懷疑。
她前腳一離開,陳俊飛的後腳就進來了。他多少有點擔心和他一起長大的好哥哥。
“我今天看起來好多了,這讓我鬆了一口氣。“
陳俊飛臉上的笑容特別耀眼。那人冷冷地眯起他的眼睛,他冰冷的眼睛立刻射向他,說道,“你是不是太懶了?一直條我,你是誰?“
雖然在過去的幾天裏,他大概知道這些人和他之間的關係,但是不完整的記憶,讓他對他們有一種強烈的陌生感,他甚至無法達到那種本能的親近。
在過去的幾天裏,他沒有給他一個好臉色。儘管周俊洋對他,不像這些天那樣冷。幸運的是,陳俊飛不是一個玻璃心,也不在乎。當他的好兄弟還在的時候,他很開心。
他摸了摸下巴,諷刺地笑了笑,“你吃了火藥嗎?我想我嫂子一定又冷落你了。你只記得她。你還需要擔心什麼?“
男人的對話,總是帶着這樣的廢話,下一刻,周俊洋的冷眸立刻掃了過來,然後冷冷地開口,“陳俊飛,誰是李秀雅?”
那個問題讓他徹底愣住了。陳俊飛的臉被震驚了。他薄薄的張開的嘴唇不可能一下子合上。他突然不知道如何回答他。
沉思良久后,他在心裏編造了無數的借口,但最終,他不想欺騙他,他已經失去了大部分記憶。他盯着他的眼睛,淡淡地說,“李秀雅是你的初戀情人。周俊洋,那時你愛她就像現在愛陶雅美一樣。”
周羽洋心臟病發作,又因為周俊洋而住院,但幸運的是他被救了出來。更重要的是,老太太帶給陶雅美的消息又懷孕了。在風風雨雨中,孫子的生活很好,他有了第二個曾孫。身體恢復得很快,所有的疾病都消失了。
只是醫生說他還得留在醫院觀察。周羽洋不能打敗老太太,所以他只能呆在醫院裏。
在病房裏,老太太坐在他旁邊,為她孩子的曾孫織着一件毛衣。
“老太太,給姚俊羽織一個,給我們未出生的曾孫織一個,這樣他們以後就不會吵架了。”
此刻周羽洋。他看起來像是以前得過重病的人嗎?老太太扶了扶老花鏡,冷冷地說,“你認為我真的有老年痴呆症嗎?別擔心。我們珍貴的曾孫,我不會虧待他們任何一個。”
因為這次談話,原本寒冷的病房變得異常溫暖,但是原本快樂的場景被後面那個女人的出現打斷了。
在門口,那個嬌小的身影穿着一條裙子,光滑白皙的細腿,一雙華麗的高跟鞋。
“周羽洋和老太太。我是來看你來的。”
一個無比甜美清脆的女聲在門口響起,老人同時轉過了頭。那一刻,他的臉忍不住變了。
周羽洋的笑容立刻變得緊繃,甚至開始變得鐵青。
“你是李秀雅。”
老太太顫抖着蒼白的嘴唇,眼鏡掉在老人的臉上,露出深深的震驚和不可思議,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許多年前,她孫子愛的那個令人心碎的女人,此時此刻仍然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是的。我是李秀雅。周羽洋,老太太,好久不見,你好嗎?”
那個女人的紅唇翹得很高,她很自然地走進來,小心地關上門。確切地說,她似乎視這個地方為自己的家,這裏的人是她的家人。
不是嗎?這兩位老人也是她的祖父母。
周羽洋喘息着,甚至咳嗽。陶雅美懷孕的好消息讓他的心平靜下來。他銳利的眼睛緊緊地眯起,用嚴厲的聲音對她說,“你離開周俊洋。“
他的話使她充滿了無限的怨恨。李秀雅緊緊地抓着她的手,塗著紅色豆蔻的手指甲深深地嵌在肉里,但是這種痛苦怎麼能和周羽洋的話引起的內心痛苦相比呢。
她的臉上仍然是那種如花般的笑容,她抬起美麗的眼睛,這時眼睛是閃爍的自滿。
“我懷了周俊洋的孩子。“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豪地說,“在我的內心,有一個你一直期待的珍貴的曾孫。”
此刻李秀雅的話語就像一顆定時炸彈,炸毀了這個大病房裏兩個老人的天地,世界顛倒了。
話落,李秀雅美麗的臉上此刻顯示出深深的滿足,嘴唇似乎發光。
周羽洋有一張蒼老的臉,銳利的鷹眼緊緊地眯着,自從她說了剛才的話后,他發光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她的肚子。
他的聲音顫抖着,“你在說什麼?”
同樣震驚的是坐在一邊的老太太。李秀雅跑出來告訴他們她懷了一個來自周俊洋的孩子。
老太太看着眼前這個美麗的女人,心裏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好像他們之間的幸福就要被摧毀了。
“丫頭,你不能說什麼廢話。你真的有孩子嗎?”
在寒冷的病房裏,只有老太太充滿疑問的顫抖的聲音響起,接着是美女捂着嘴咯咯笑。
“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去測試一下。周羽洋和老太太。我今天來這裏沒有別的目的。如果我懷了孩子,他會對我負責的。”
“我要周俊洋和那個女人離婚。”
病房裏響起了鏗鏘有力的話語,這着實讓兩位老人震驚。老太太吸了一口氣,但她真的被自己咄咄逼人的氣勢嚇壞了。
周羽洋睜大的眼睛再也沒有合上,幾年前他對李秀雅的印象依舊。那個溫柔的女人,在他的印象中,她就是這樣一個人,但是他沒有想到,那個單純的女人此刻會變成這樣。
李秀雅撫着她的肚子,她美麗的眼晴流露出深深的怨恨,但那是稍縱即逝的,在周家的兩位老人面前,她是相對克制的。
她冷冷地抬頭看着兩個老人,笑得更厲害了,“就這樣。我今天來只是想讓你知道周家不是那麼不負責任的。周羽洋,老太太,我在等你的好消息。”
當病房裏那迷人的聲音漸漸消失時,香味也消失了,周羽洋和老太太甚至恍惚了一會兒。
兩個老人的眼睛沒有離開門。如果仔細看,老太太那張佈滿皺紋的臉已經變得蒼白了。過去幾天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周羽洋銳利的眼盯着門,他傷痕纍纍的心開始緊縮了一會兒。他深深嘆了口氣,“我還能做什麼?先問問周俊洋他有沒有碰過李秀雅的女人,如果是真的,我一定打斷他的腿。”
這也是不可能的。
老太太緊閉着蒼白的嘴唇,嘆息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命運在作怪,但周俊洋此時仍有健忘症。他怎麼會想到她。以目前的技術,我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辦法來檢查女孩肚子裏的孩子和周俊洋之間的關係。“
周羽洋繼續一本正經地說,“別擔心,那孩子不會永遠失去記憶的。他遲早會記得的,我們可以先諮詢醫生。如果有辦法,先確認那個女人肚子裏的孩子和周家的關係,然後再想辦法說服她。”
周羽洋停了下來,燃燒着的眼裏閃爍着不尋常的光芒,“說服她把孩子交給我們,周家。”
李秀雅離開了周家的病房,但她沒有離開醫院。她轉過身,拐過街角,在另一個貴賓病房前停下來,她心愛的男人就住在那裏。她知道,她費了很大勁才找到他。
透過門上的玻璃,她的眼睛緊緊地眯了起來,然後她仔細檢查了房間裏的情況。偌大的病房裏沒有人,只有那個她想了這麼多年的男人靜靜地躺在床上,閉着眼睛。
他英俊的臉似乎瘦了很多,但幾天後,他似乎真的受了很多苦,她從那時起就非常渴望他,但現在看到他這樣,特別是在注意到他額頭上的深深疤痕后,她的心有點疼。
她的眼睛似乎變濕了。李秀雅輕輕地勾起她的嘴角,咯咯地笑了。她說她不會再為他哭泣了。
然後她輕輕地推開病房,放慢速度,一步一步走向床。
周俊洋真的睡得很沉,以至於他沒有注意到導致他如此嚴重的那個惡毒的女人已經走到他的床邊,低頭看着他。
這張深邃,冰冷而英俊的臉,即使臉上有一些傷疤,他依然迷人。他總是有能力做到這一點,他擁有其他男人所沒有的。
李秀雅的心怦怦直跳。這時,當她看到他這樣時,她知道她以前所說的只是自欺欺人,她對他說的和她不再愛他的都是假的,現在她又見到了他,她的心立刻背叛了自己。
李秀雅討厭這樣。她不能得到這個人,但她不能控制我的心臟。她真的很討厭她。
她慢慢地伸出手,垂下身子,朝着他英俊的臉龐顫抖。那個男人仍然閉着眼睛,似乎真的睡著了,李秀雅的心又一次被淹沒,然後下一秒,她收回手,彎下腰,灼熱的的紅唇,一點一點地向他的唇。
她憤怒地睜開她的眼睛,就在她紅色的嘴唇和他蒼白的嘴唇只剩下一點距離,一個冷冷的嘲笑聲在門口響起。
“光天化日之下調戲我丈夫,你不害臊嗎?”
冷冷的嘲弄的笑聲,包含着憤怒,從門口傳來。李秀雅痛苦地顫抖着,本能地抬起頭,不高興地看着門,卻看到陶雅美把手放在面前,靠在門上,諷刺地笑着。
在李秀雅眼裏,她嘴角的微笑特別耀眼。李秀雅正要說話。這時,那個還睡在床上的男人慢慢睜開了他那雙又黑又深的眼睛。
那人低叫了一聲,輕輕擰着眉,陶雅美見了連忙過來,推開李秀雅,坐在床頭,很自然地撫着額頭,焦急地問,“怎麼了?你又頭疼了嗎?“
她眼中燃燒的焦慮是她獨有的,這在李秀雅這樣的美人眼裏是看不到的。
周俊洋低聲說,“沒關係。我可能睡得太久了。別擔心,沒關係。”
他輕聲細語,像流水一樣在病房裏打轉,陶雅美鬆了一口氣,靠在他的面前,然後那個男人本能地把她摟進懷裏,這就是所謂的愛的表現。
李秀雅被推到一邊,砰的一聲撞在牆上,憤怒地咬緊了牙,她的臉上立刻充滿了敵意。當她抬起頭,再次看到愛的場景時,她的肚子快要爆炸了。
她不僅沒有吻他,還被陶雅美的那個女人推開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