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6章 以身犯險
“你們三個湊一起說什麼呢?”葉銘幾個人過來的比較慢,看着三個腦袋湊到一起的人葉銘忍不住問道。
“我們在說明天見了楊華媳婦兒怎麼相處。”穆然抬頭笑道,她是真的覺得有些發愁,擔心他們一群人太過生猛,嚇着了人家小姑娘。
“商量出結果了?”莫塵挑眉,他也覺得楊華媳婦太柔弱了,直到今天去參加婚禮,他都不太敢相信,楊華竟然真的將人娶回家了。
路梓欣搖頭。
“明天人過來了,讓小月亮招待。”冷輕塵也走了進來,遠遠的就聽到了幾個人的話,很難使痛快的說道。
“你確定小月亮的話不會比他們幾個更生猛?”莫塵低笑。
雖然小月亮不會開車,可是沒有葷段子,催生弟弟妹妹也是讓新媳婦兒臉紅的事情。
“楊華臉皮厚就夠了。”穆然理所當然道,“不過我倒是覺得乖媳婦兒程雨菲要是放飛自我了,說不定真的恨合眼緣,阿華說不定就是看準了人家小姑娘骨子裏的自我,所以才娶回家自己開發去了。”
楊華的身份在他們這群人里舉足輕重,是寒徹最信任的人,甚至親近過莫塵的人,誰離開楊華都不會離開,所以程雨菲是一定要融進來的。
他們幾個女人,尤其是最近閑着養胎的兩個,自然樂得去做這柔和的。
“這件事就交給你了。”葉銘看着自己的妻子,委以重任。
他知道,穆然是最容易走進一個人心裏的那個。
穆然給了他一個還用你說的眼神。
比起前世平凡的相處中,如今的穆然眉飛色舞,看上去更加的年輕靚麗。
葉銘忍不住勾唇笑了,他何其有幸,以前覺得幸福了一輩子的生活,如今重新來過,看穆然一生快樂,不再背負前世的秘密,暖陽也還活着,這一切,都值得了。
農曆二月十八的時候,周慧生日,和茯苓去領了證,兩個人早已經同居在一起,一紙證書對於他們來說可有可無,不過周慧的父親住在這邊,老人家總是喜歡看到一些有證明性的東西才安心。
周慧的父親早些年太過勞累,身體不太好,接到帝都城養了大半年終於是有了些起色,只是老人忙碌了一輩子,閑不下來,這不就在小區里找了一個清潔工的工作,每天倒也過的充實。
女兒女婿今天回來,他還特意在家做了一桌菜。
聽聞茯苓的話,老人家熱淚盈眶,連連點頭,“阿慧遇到你,是她的福氣。”
他的女兒自然也好,一路一個人拼搏,這一生,能遇到一個知冷知熱的人,實在是一大幸事。
“我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氣。”茯苓笑着給老丈人倒了一杯酒,“如果不是遇到阿慧,我這一生,可能就一個人過了。”
這話,老丈人只當是客氣,但周慧懂得,茯苓是認真的。
他不是挑,是因為從來沒有想過動心的人。
她想,茯苓的後半生,都不會再遇到像自己一樣讓他怦然心動的人了。
茯苓不會和人日久生情,他的怦然心動只是因為自己生死之間臨危不變,而她周慧,有這個信心,讓茯苓的後半生,都只愛她一個人。
翁婿兩個把酒言歡,周慧又去炒了兩個菜,“我導師建議我繼續讀博,寒先生也給我一邊讀博一邊實習的機會,如今我也是人生贏家了。”
她何其有幸,在別人都說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的時候,她卻偏偏都拿到了。
“人家都給了你這麼好的機會,你一定不能辜負別人對你的期望。”老人樸實了半輩子,為女兒如此優秀驕傲的同時,也會叮囑兩句。
周慧笑着應是,“放心吧,爸爸,我的實力一定會配的上他們的賞識。”對於自己的專業能力,她一直自信的很。
“就是,阿慧一直都是最厲害的。”茯苓笑着點頭,然後一臉期待的看老人,“我的中醫醫藥師證明已經下來了,爸爸,我的中醫門診過些日子就要開業了,到時候你叫幾個朋友可得來給我捧場啊,以後我和阿慧就是中西合璧。”
提到未來的生活,心中充滿着嚮往,他茯苓,也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無謂耀眼的光。
老爺子心裏高興的緊,女婿如此有出息,還和女兒志同道合,如此遷就他在小區附近開了中西醫門診,真是給他張臉又貼心。
他的阿慧吃了二十幾年的苦頭,如今終於是熬出頭了。
“好好好,到時候我多叫上些人,這兩天出去也多宣傳。”老爺子對此事熱衷的很,“讓他們以後頭疼腦熱的毛病都去咱們自家的地兒。”
老爺子雖然搬進來不過半年,但因為人老實熱情,樂於助人,在這片小區里認識不少人,很多年輕人見了都會喊一聲周叔,老年人下去遛彎的時候遇到老爺子,就更願意和老爺子閑聊幾句了。
茯苓笑着點頭,“這件事情就辛苦爸爸了,告訴他們,所有和爸爸認識的人,拿葯都能享受九折優惠。”
周慧看着一來二去的翁婿兩個,她笑得嘴就沒合上過,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曾經曾經夢想中的生活真的能實現。
她想要遇上一個好男人,卻從來沒想過能遇上這麼好的。
周慧曾經擔心,自己鄉下的父親會被未來的丈夫不喜歡,畢竟父親艱苦了一輩子,很多習慣她有時候都覺得一起生活有些摩擦,可這些茯苓全都可以包容。
何其有幸。
周慧直博,有一段休息的時間,除了一三五要去醫院跟着名師學習,去接觸更多的病例,她把空餘的時間都用來和葉銘研究骨科的事情了,都在努力的尋找可以讓溫暖陽站起來的可能。
茯苓的診所也在農曆二月底的一個吉日熱熱鬧鬧的開張了,雖然是診所,但托老爺子的福,當天來捧場的人是真不少。
有些老年人趁着開業買些常用藥回去備着,也有些人真的是身體不舒服,前來診脈。
茯苓最擅長的是中藥配置,不過對於看診也有自己的一套,坐在那裏也是讓人覺得十分信服。
時間很就到了三月三,溫暖陽還坐在輪椅上,不過在幾個月的努力下,被割斷的右手的筋脈已經修復,手指雖然不敵以前靈活,卻也可以自己控制着動了。
不過左手被碾碎的骨頭還沒太多的進展,不過這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溫暖陽的生日,自然是寒徹親自下廚,早上的時候就做了一碗長壽麵,他一點點親自餵給她,寒徹照顧她的技能從來都是滿分的。
他的手彷彿就是她的一樣,永遠都知道什麼時候該進,該退,該輕,該重,總是剛剛好。
“好吃。”一碗面吃完,溫暖陽意猶未盡,直到喝了大半碗麵湯,她才心滿意足的打了一個飽嗝,寒徹寵溺的收起紙巾,溫柔的問,“中午有特別想吃的嗎?”
溫暖陽歪了歪頭,認真道,“剁椒魚頭。”
分開的七年裏,她最想念的就是剁椒魚頭,想着寒徹能親手為她下廚,想的太多了,就成了執念,怎麼吃都吃不夠。
“好。”寒徹笑着應了下來,“還有別的嗎?”
溫暖陽搖頭,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十分真誠,“其他的什麼都好,你做的,總是最好吃的。”
這倒不是恭維。
寒徹欣然接受,“你眼光最好。”
“那是,眼光不好怎麼能找上你?”溫暖陽一直引以為傲,只是轉念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寒徹,如今天暖了,我們帶小月亮去一趟無望山吧。”
最初她本來還想讓穆然也一起去的,可是穆然懷孕了,已經顯懷,便只能作罷。
不過想到了一直藏在暗處,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手的寒寧,溫暖陽又決定自己以身做餌。
必須儘快解決這個麻煩,否則以後就只能被牽制。
“無望山?”寒徹皺眉,那地方實在是太奇怪,而且溫暖陽的意思是,她也要去?
說實話,寒徹並不想她出門,雖然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和她分開,可是她如今身體尚未完全恢復,傷筋動骨一百天,過了這個三日,也不過一百零一天而已。
她傷的太重了,骨頭都還沒有修養好。
“去看看能不能見到無望和尚。”溫暖只當讀不懂寒徹的擔憂,她說著自己的打算,“你也知道,小月亮生日的時候她又收到了金牛,雖然那股力量現在並沒有傷害小月亮的意思,可是以後呢?”
讓人忌憚的永遠都是躲在暗處的那些暗戳戳的東西。
“至少我們心裏也要有個底。”能不能得到蛛絲馬跡的消息,怕是只有無望山的和尚能解惑了。
若是無望和尚都給不了答案,那她也就徹底死心了,無論以後還有多少年,都不再想,專心的過安穩的生活。
寒徹自然知道溫暖陽說的有理,“我帶她過去,你在家好好休息。”
“寒徹。”溫暖陽蹙眉,也不故意隱藏,“寒寧的事情必須解決,而這次,不失為一個機會。”
溫暖陽雖然沒有說完,但是寒徹懂,她是想做誘餌,引寒寧出手,人贓並獲。
“暖暖,我不同意!”寒徹極力反對,他怎麼能讓溫暖陽去做誘餌?
“你如果要是有個什麼意外,你讓我怎麼辦?”四目相對,寒徹皺了眉,“如果真擔心寒寧會造成威脅,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就是了,何必自己去冒險。”
他寧願做一次錯事,也絕對不會用溫暖陽的安慰開玩笑。
“寧可錯殺?你想讓誰去?”溫暖陽定定的看他,“如今大家都有安穩的生活,你又捨得讓誰去?”
她的確是自私,可是這件事說起來是他們的私人恩怨了,寒寧至始至終恨的都只有他們一家人,和別人無關。
以楊華和莫塵為首,大家都有了自己的生活,安居樂業,其他的人也該如此,沒有誰應該再去做無謂的犧牲。
寒徹沉默不語,如果他問一句,願意為此犧牲的人不在少數,可正如溫暖陽說話的,他做不出來讓誰去這樣殘忍的選擇。
“寒徹,所以這件事情用我說的方法是最好的。”溫暖陽道,“到時候我們多帶幾個人一起過去。”
有了在乎的人,就都開始惜命了,沒有人會想送死的,她也一樣,將心比心,自然是不想這樣的事情連累到別人。
寒徹沉默了,他也想自私,可是他做不到,緊緊的扣着溫暖陽胳膊,他像是終於拼勁全力下定決心,點頭應了,“好。”
都聽她的。
無論成敗,自有他陪她,生死與共。
“好了,別這樣難過,開心點,一會兒他們過來看到該擔心了。”溫暖陽抬手戳戳寒徹的俊臉,因為寒徹每天都會幫她按摩,所以手指頭並沒有因為供血不足而出現瘦削。
“嗯,我們出去。”寒徹起身的時候就勢在她唇上親了一下,這才去推輪椅。
卻不知廚房門口,冷輕塵和楊華二人躡手躡腳的迅速退了兩步,讓后裝作什麼都沒聽到的模樣,好像他們才往廚房這邊來,楊華率先開口,笑道,“冷哥,今天你打算給陽姐做什麼?”
“自然是要做我的拿手好菜了。”冷輕塵語氣溫潤驕傲。
“可拉倒吧,你的手藝能比得過徹哥?”
“阿華,你這就瞧不起人了,我這烤肉肯定比他做的好,暖暖最愛吃我做的烤肉了。”冷輕塵抬了抬下巴,抬眸的時候剛好看的了從餐廳出來的二人,他朝着寒徹挑釁一笑,問溫暖陽,“是不是暖暖?”
溫暖陽抬眸,銳利的眸光掃冷輕塵,似乎是看穿了他所有的偽裝,冷輕塵強忍着沒有做太多的小動作,只維持着那痞氣的笑。
半晌,溫暖陽收回目光,語氣認真而冷靜,“不是。”
“噗嗤——哈哈——”楊華沒忍住笑彎了腰,“冷哥。”
冷輕塵臉黑了,“暖暖,我說過多少次了,做母親的人了,要學會大度,說話不要那麼直來直去的。”
寒徹也不由的勾唇,拍了拍溫暖陽的頭頂,看冷輕塵,“暖暖說的自然都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