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代價是什麼
這兩股元力終於疲倦了，像兩隻乖巧的小狗，順從的趴伏在地上，甚至還搖起了尾巴。
從最開始的掙扎抗拒到順從，然後再到掙扎。蘇祤心裏默默數着，基礎心法已經整整循環了三十遍，其實時間並不長，但對比他內心的感官，卻像是過了整整一天。
作為沒有開啟氣海的新嫩來說，蘇祤這種做法無疑在玩火，不過所幸沒燒死自己。
好傢夥，蘇祤暗鬆了口氣。
這基礎心法簡直是饕餮在世，什麼都能吞什麼都能消化。
至於那道隱藏天塹早被元力撞得滿是裂痕，只要他輕輕一碰，就會土崩瓦解。到時，他就能正式踏入煉體境，成為魔武者的一員。這是蘇祤來自於心靈上的判斷，精準卻又異常玄妙。
說真話，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畢竟萬事開頭難，蘇祤都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沒想到陰錯陽差救了林雪青，又熱血衝動吸收了劍丸，居然就成功了，想想都有種如墜夢中的錯覺。
雖然差一步就能進階煉體境，但他沒有被喜悅沖昏頭腦。
蘇祤準備等林雪青清醒后，再好好詢問修鍊的事宜，然後在決定如何晉陞魔武者。
怎麼說也是名門大派的弟子，即便蘇祤在苦工營那會兒，古劍門的故事也是聽得耳朵生繭。
至於林雪青的正道身份，蘇祤根本不在乎，古劍門待她如此刻薄，如果還忠心耿耿，那才是反常。
嗡！嗡嗡！嗡嗡嗡！
一陣詭異的劍鳴突然在體內響起，來源正是蘇祤吸收來的劍丸，本來已經消融的劍丸像是打了雞血，居然再次凝結。屬於劍丸的神元力本以安靜趴伏，卻一下子凶相畢露，
基礎心法又一次運行，妄圖再次安撫循環，卻被一道紫色劍芒破壞，那劍芒去勢不減。從蘇祤腹內鑽出，轟然炸裂，像是在兩人之間點燃了一枚氣爆彈。
兩人猛地分開，分別撞入兩邊的石壁，砸出大片石屑。蘇祤的肚子上出現一個血肉模糊的洞口。他被打得措手不及，自愈技能雖以啟動，可修復的速度遠沒有劍芒破壞的快。
他神色恍惚，劇痛幾乎將蘇祤的大腦撕成兩半。即使這樣，他還是第一時間望向林雪青，石室內灰塵籠罩，只見地上擦出一條粗大的血痕，而源頭正是少女。
媽的！
蘇祤雙目赤紅，心裏卻湧起一陣無力感，像好不容易抓住溺水者，卻又被潮水輕鬆吞沒。
這種情緒只是一閃而過，他的雙眼開始發黑，意識也模糊了。
蘇祤用盡最後力氣看向腹部，紫色劍芒依舊翻滾，就連之前耀武揚威的魔元力都被絞殺乾淨，血洞越來越大，照這趨勢，自己很快就會絞成一堆碎肉殘骨。
如果不是自愈技能在支持，他或許連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
要死了嗎？
或許是好事吧，終於可以放下了，天天看着血斗戰爭的倒計時，真是讓人疲倦啊。
蘇祤想再看一眼林雪青，卻已經辦不到了，意識終於消散在一片虛無當中。
入眼一片雪白，沒有一絲其他色彩，但這雪白卻並不刺眼，反而讓人覺得異常舒適，彷彿身心都可以沉寂其中，得到徹底的放鬆。
蘇祤發現自己穿着一身素白衣褲，身上乾乾淨淨，頭髮也打理的一絲不苟，衣服上別說血跡，連一塊皺褶都沒有。
此時的他正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面前放着一張茶几，茶几上擺着一個古雅的紫砂壺，壺內飄出淡淡茶香，只是輕輕一聞，就覺得沁人心脾唇齒生香。
茶几對面也有張單人沙發，一個男子坐在那裏，正靜靜看着蘇祤。如果成語是因人或物創造出來的話，那丰神俊朗一定是為此人而生，雖然男子的眼角有了歲月痕迹，非但沒有減弱他的魅力，反而更添一份成熟氣度。
蘇祤緩了好一會兒，才從之前的瀕死體驗中剝離出來，他剛準備開口。
男子就說道：“不用擔心，這裏是神念空間，只是感應到你有生命危險，才貿然將你拉進來。這裏只能容納意識和神念，所以你的肉體還留在原地，不過請放心，你的性命已經無憂了。”
“你是誰。為什麼救我。”經歷的事情多了，蘇祤接受度已經很高。
“我不是救你，是在救我自己。”
男子淡淡道：“我在時空禁錮內飄蕩了太久，你的穿越讓禁錮有了縫隙。所以，為了逃出禁錮，我留下一縷神念附在你身上，和你一起來到了這片大陸。”
他隨即嘆息一聲：“一旦你死去，我的神念也會消亡，而真正的我，再沒希望獲得自由。”
蘇祤皺起眉道：“既然我是你獲救的希望，為什麼在我快死的時候你才出現。”
“好問題。”男子表情平靜：“在和你一起穿越時空后，我的力量所剩無幾。畢竟只是一縷神念，也需要休養生息，這樣解釋你可滿意。”
“不滿意，不過無所謂，過程不重要，關鍵是結果。以你的神通救我不難，控制我應該也很容易，躲在幕後才是你的最好選擇，為什麼突然要和我面對面交談。”
蘇祤微笑起來：“我想，應該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男子聞言哈哈大笑：“我喜歡和聰明人交談，這樣可以省去很多廢話。”
說著從懷裏掏出兩樣東西來在茶几上，蘇祤仔細看去，是一本漫畫和一本薄薄的書冊。
漫畫他原先在網上看過，是早年紅極一時的港漫霸刀外傳，封面右側寫着第三卷和雄獅出版有限公司的字樣。另一本書冊卻封面漆黑，什麼圖案都沒有，書冊中央印着個大寫的英文字母：“SCP”。
等等，我好像在哪裏看過這個字母，可蘇祤回憶了一陣也沒想起來。
兩本書很殘破，紙張都有些泛黃，封面帶着灰塵，放在潔白乾凈的茶几上尤為突兀。看到這兩本舊書，蘇祤突然有種熟悉的感覺。
難道是。
男子眼眸深邃，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說道：“沒錯，那本書就是我給你的第一個禮物，沒想到除了身體自愈外，居然還附贈毒系分解和傷害，通過時空亂流的東西真是無法預測啊。”
他又用手指點點腦袋，悠然道：“不用驚訝，我在你意識里呆了四個月，你對我而言，沒有秘密。”
蘇祤表情不變，他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坐姿。
“上次那本書已經讓我受益至今，這次又一下扔給我兩本，你這是在隱性投資啊。”
男子笑了笑道：“我說過，我只是一縷神念罷了，能做的事情不多，無論是這次救你，還是賦予你特殊能力，都在無形中消耗我的能量。積少成多總會出問題。”
“我開門見山的說，這縷神念存留在這片大陸的時間不超過三小時，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的聯繫要暫時斷開。為了保證我的投資收益，我只能提前將後續獎勵給你。”
蘇祤拿起兩本書晃了晃：“可以告訴我這獎勵是什麼嗎？”
男子攤開手：“抱歉，時空亂流是最不可控的東西，連我也無法完全解析，但無論從什麼角度，你都不會有任何損失。”
“的確是這樣。”蘇祤又將書扔在茶几上：“好處我收到了，那麼代價是什麼。”
“很簡單，成為血斗戰爭的最終獲勝者，規則只有一條，成為狩獵者，或者成為獵物。到那時，我們就可以談談正事了。”
男子聲音帶着無形的誘惑力：“蘇祤，恭喜你成為第八位神選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