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麥格森
“怎麼回事兒？！”是戰鬥的號角聲。哈頓慌了起來。
很快，一名士兵跑向這裏：“那邊！”他驚慌失措地指着，“大批怪物來襲！”
“讓大家都躲進山洞！”麥格森當即下令，士兵應了一聲，然後用比來時更快的速度跑回去。
“山洞？”哈頓道，“那裏還是工地啊！再說，連圍牆都沒有，怪物豈不是隨意進出？！”
“想要進入山洞，它們就要先過城鎮，”說著，麥格森帶着哈頓向山洞的方向跑去，“時間應該足夠大家撤離！”
號角的聲音一聲一聲傳出；平民們驚叫着在士兵的帶領下跑向山洞。
從高台向下望去，城鎮的街道上滿是黑色的怪物；魔物們如饑似渴地在矮人城鎮狹窄的街道中狂奔——它們擠垮房屋、撞碎圍牆，如腐屍般惡臭的口水從它們的血盆大口中橫飛四濺……彷彿圍捕獵物的狼群——無一例外，所有魔物都的目標都是不遠處正向山洞撤離的矮人們。
矮人的號角聲再一次被吹響。這一次是不同的聲音。
“列隊！”
“呼！哈！”士兵們有節奏地用鐵矛尾端敲擊地面。在凜冽的冬風中，戰旗被指揮官親手用力地揚起。
“向左——轉！”指揮官一聲令下，身着黑甲的矮人士兵們的雙腳同時在地面劃出兩聲，整齊地轉過身去，然後放下長矛，向飛撲而來的魔物們發起衝鋒。
吶喊聲吸引了麥格森的注意。“這麼做無非就是在送死！”他對哈頓道。
“只有這樣，人們才有足夠的時間撤離。”哈頓望着城鎮與山洞之間緩丘上的戰鬥，嘆了口氣，然後加快腳步。
哈頓回頭：“怎麼停下了？”
“你先走。”說罷，麥格森腳下立起兩根土柱把他從地面托起，兩根土柱又彷彿來自地表下的柔軟的觸手，在黑氣的魔力下不斷加長的同時也彎曲起來，把麥格森送向戰場的方向。
“喂！你——”哈頓瞥了一眼戰場，然後繼續向山洞的方向狂奔。畢竟，麥格森的實力也用不到他來擔心。
……
“安靜！安靜一下！”洞**的高台上，哈頓揮舞雙手試圖引起更多人的注意，但恐懼侵佔了這些普通人的大腦。
他們都被這突然到來的魔物襲擊嚇壞了。或許在避難途中，某個家庭丟失了他們的孩子；或許鐵匠還來不及帶走他心愛的鎚子……
只是不知道外面究竟怎麼樣了。
就在所有活着跑到這裏的人進入山洞之後，一面土牆拔地而起，封住了洞口。山洞漆黑一片，值得慶幸的是，新城市的修建尚未完工，因此為了工匠的需要，這裏還有大量的火把可以拿來照明。
所有人都被嚇壞了，甚至包括哈頓自己。他以為這是矮人的末日，他以為自己將再沒機會用一百顆怪物的頭顱為妻子祭奠。
毫無疑問，土牆是麥格森所制，防止魔物繞后殘害平民，但同時，也阻斷了他們的退路。
不知道牆外的戰鬥進行到了什麼樣的程度——這才是不斷腐蝕眾人心中堅強的罪魁禍首！人們圍坐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談論着外面的戰事——洞**看不見外面的情況，但是卻可以聽見打鬥的聲音。
“我們是不是要輸了？”
“有可能！外面的聲音減弱了！”
“笨蛋，這面大土牆本來就有隔音效果！”
“但是外面的聲音確實沒那麼嘈雜了……”
“各位，省省口舌；一起為他們祈禱吧。”每當某一群人的討論開始激烈時候，都會有士兵走到他們身邊如是說道。
不久，就有人開始談論如果戰敗，那麼這面土牆該怎麼辦。
“它會自己倒嗎？還是等魔物把它撞倒？”
“也有可能那群該死的怪物找不到我們在這裏，然後它們自己就走了。”
“那我們怎麼活下去？這裏幾乎沒有糧食！”
……
火把的光芒就好像夜空中零零散散的星辰。
“夠了！安靜！”終於，哈頓忍無可忍，用全身力氣喊道，“難道你們就希望我們戰敗嗎？難道你們就盼着自己的親朋好友死在那些張牙舞爪的怪物的手下嗎？矮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冷漠了？”
迴音在山洞裏回蕩，下面的群眾一時間鴉雀無聲，士兵們全都抬頭望着他們的首領。
“要我說，”哈頓清了清嗓子——剛才那一喊彷彿要把喉嚨嚷破；但至少現在他們都在聽自己講話，“我們就應該想辦法給這該天殺的土牆鑿他他一個大口子出來——”
話音未落，人群中爆發一片嘈雜。
“幹什麼？你們以為我瘋了是嗎？”哈頓不去理會那些驚訝和質疑，“你們為什麼可以在這裏避戰？因為你們只是普普通通的百姓，”說著，哈頓指向山洞外，“那外面那些族人憑什麼要去送死？我們本可以一起退到這裏！還不就是因為他們是戰士嗎？可他們就不是我的子民嗎？！‘士兵’就是一種職業，打仗是他們的工作，但這並不意味着他們就應該在威脅面前挺身而出，然後讓你們這些躲在後面的懦夫談論他們的生死！”
說罷，哈頓丟下手中的火把跳下台階：“反正我要出去痛痛快快的打一架。”然後他順着天然形成的山石路向土牆快步走去。身旁的侍從連忙撿起地上還在燃燒的火把，看着離開的哈頓不知所措。
山洞內光線昏暗，哈頓不知道他們能不能看清自己方才在上面時的動作；當他下到平地，向土牆走時，可以感覺到護送平民們而到這裏的士兵們正從各個角落向他這邊集結過來，跟在他的身後。
這才像話！哈頓在前面走着，臉上不知不覺露出欣慰的笑容。這才是矮人的樣子——團結、無畏。矮人是天生的戰士，沒人能小看矮人的力量。團結在一起的矮人，可以把任何進犯的敵人打得落花流水。
“各位，舉起你們的長矛，”哈頓仰視着高不見頂的土牆，“把這玩意兒捅出個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