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維迦納斯
維迦納斯依舊盯着那幾人，同時一手在身後摸索，以防自己撞到或踩到什麼引起對方的注意。他就這樣小心翼翼地向後退去，直至他們從視野消失。
“呼……”剛才的經歷就像劇烈的運動一樣讓維迦納斯氣喘吁吁，心臟狂跳不止。
自己體內有惡魔黑氣的力量。果然如此！
維迦納斯終於下定決心，要感受體內這獨特的力量。
想想看，如果自己掌握了這種力量，那麼隨時隨地只要他願意，就可以隱去身形，為所欲為。
但是這件事得等到以後再說，現在無非也就是開開玩笑，幻想一下。
“或許我可以跟着他們？”一個想法突然出現在維迦納斯的腦海中。那些人肯定是生活在這裏的，既然自己對這裏尚不了解，不如利用他這獨特的能力作為掩護，跟蹤他們一探究竟。
維迦納斯躲進一旁的高草叢，扒開一條縫隙。
前面就是他剛剛離開的地方。環視一周，並未發現那三人的影子。
“他們走了？”維迦納斯心裏想道，“難不成他們就這麼輕易放棄了？”
抬起頭，透過樹枝和葉片，細雪彼此擁擠，鑽入樹下的空間。
不如睡個好覺吧。維迦納斯想。嚴格來說，如今只是寒冬；嚴冬將至——到了那時候，恐怕連睡覺的機會都沒有。
走到方才睡覺的地方，維迦納斯蹲下來，用手把四周的地面草草地劃過，嗯……看上去沒那麼亂了。
坐好，然後捲起一旁的破布，然後驚起。
“剛才好像就是這裏？”說話聲隱隱約約從林子中傳來；維迦納斯身體發力，迅速從地面彈起緊接着雙腳踩地——這是之前羅亞教過他的招式之一，可以讓人快速起身——然後他快速繞到一棵樹后，探出腦袋向聲音傳來處看去。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鬼魅般的人影在不遠處的樹林中挪動着。一，二，三……四？四個人？又多了一個！
果然是來找自己的，維迦納斯環顧身後，一旦情況不利，他就可以憑藉他對這片林子的熟悉度在第一時間找到逃跑的路。
雪花爭先恐後地鑽入維迦納斯後頸與衣物之間的縫隙。維迦納斯又打了一個寒顫，向手心裏呼出一口熱氣，然後搓了搓手，又縮了縮脖子同時把衣領向上拉了拉。
憑感覺，似乎還是剛才的那三個人。
維迦納斯盯着那第四個人打量，突然，一股寒意漫上全身——從剛才第一次見他們開始，維迦納斯就感覺有些不對勁——這些人看上去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就在剛才，他打量第四個人的時候，突然發現他走過的地上沒有留下腳印！
其他人也是如此！哪怕雪下得再大、再密集，也絕不可能在人剛踩下后把腳印蓋住！確確實實，他們沒有留下腳印！
“那邊。”第四個人(事實上維迦納斯自己也分不清他們之間誰是誰)在維迦納斯休息的地方駐足，然後伸出一隻枯瘦的手指指向一個方向。
“走！”其他人立即給出回應，小跑着向維迦納斯藏身的地方而來。
不好！維迦納斯轉身沿着事先規劃好的路線狂奔起來。三步一回頭，卻發現對方的速度遠不如跛腳的老奶奶。
“我還以為有多快呢。”維迦納斯靠在一棵樹上，“要知道他們這麼慢，我就不怕了！”心臟快速地跳着，肺部也在快速地不停收縮、擴張，冷氣大口大口地從鼻腔和口中湧入。
“為什麼停下？”
一個聲音突兀地在腦中響起。維迦納斯驚恐地環視四周，卻並未發現任何人影。剛才腦海里那個聲音……說的是通用語？可是之前那三個人的對話里，通用語可是“勉強”擠出的，但這一句話卻這麼連貫。
這就有點像一個原始的部族在捕殺獵物，然後遇到了某種無法用常理解釋的事情，於是這些獵人就返回部落向長者求助。目前為止所發生的事不就是這樣么？而且可以斷定，第四個人一定就是類似於部落長者這種不僅德高望重，而且還掌握着一些神秘力量的人物。維迦納斯想着。而剛才腦中的話也一定就是那第四個人所傳達的。
維迦納斯的感知遍佈周身，一旦有任何動靜，他都可以以最快速度邁出雙腿狂奔。在感受周圍林中的風吹草動的同時，他的大腦也在飛速運轉着，思考着發生的一切。
很顯然，那個“部落長者”肯定可以熟練地使用通用語，但既然這樣，他為什麼不把這門語言傳授給部落的其他人呢——比如現在和他同行的另外三個“獵人”。
這根本不符合原始部族的思想——語言，它又不是什麼強大的魔法秘術，他沒有必要私藏這一知識；但轉念想來，或許在他看來，“通用語”這個東西對於他的“部落”的發展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
如果其他人也掌握了通用語，那麼，這個“部落”會遭受危險嗎？或者說，這會導致他的終結？
維迦納斯又想起來另一個小時候他喜歡的故事——在古代，麥爾德拉大陸上，曾經有一個小國。這個國家的疆域小到地圖上的標註就足以蓋住。但這樣一個連原始部落都有可能將其屠戮的小國，卻頗有名聲——一切都源自這個國家的占卜。
是的，這個國家以占卜而名聲顯赫——往後數十年，一個可怕的預言誕生——世界末日的降臨！但是這一次的占卜卻出現了問題，唯一一次的失誤——到了預言所定的時間，人們無不憂心忡忡，抬頭仰望，等待天空的墜落；然而，預言沒有實現，但這個國家卻從此杳無音信。甚至後來，探險家們紛紛前往，卻連這個國家的遺址也沒有發現。
回過神，維迦納斯又細想通用語和這個“部落”的關係，但百思不得其解。
窸窸窣窣……
不好！他們追過來了！
維迦納斯拔腿就跑，但他的前方不知何時已經站着了一人。他立即回頭向身後看去，其餘三人也正從身後包圍過來。
就在不知所措之時，之間面前的這人從他寬大的衣袖中抽出一柄手杖向前刺來；維迦納斯下意識地用手去擋，卻發現身體並未受到攻擊，反倒是身後，傳來三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