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拒絕參加
“她可以去任何一家公司，總之就是不能來風度！”
“理由？”凌世軒皺了皺眉，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辦公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着檯面。
深邃的眸光深沉的看着她：“給我一個理由。”
蔣薇薇一愣，理由？她……要怎麼跟他講？
那些年，都經歷了什麼？她該怎麼說？
那一樁樁一件件，她拚命想從腦海里抹去的記憶她怎麼向他開口？
只怕他知道了之後，還是會認為她耍大小姐脾氣無理取鬧的吧？
就跟爺爺當初一樣……那麼篤定的認定是她在無理取鬧……
她想到這裏，心尖像被銼刀在磨。
凌世軒被她的神色弄得一愣……這個神色，是陌生的、是他無法觸及的。
他眯了眼。暗示自己要有耐心。
他知道她最近的情緒是不對的。也知道是自己給她造成了困擾，可是……他還不能跟她解釋。
她在想什麼？想得表情如此的翻雲覆雨？
辦公室里靜極了，靜的只有他們倆細不可聞的呼吸聲。
突然的，辦公桌上的電話驟然響起。他連看都沒看，直接把電話掛掉。
蔣薇薇似乎被驚醒了一樣，轉個臉，又變的靜無波瀾，彷彿剛才的狂風驟雨，只是他的一個錯覺。
她抿了抿唇，說了聲“當我沒說。”倏地轉身離開。
他心裏一陣氣惱，“呼啦”一聲，桌上的咖啡杯被他發狠的掃到地上！
咬牙：“蔣小姐！如果你對我的決策不滿意，請你等到完全有能力替代她的時候，再來找我！”
蔣薇薇被他兇狠的語氣搞得一愣，脊背僵硬的背對着他頓下腳步。
他撇過臉不再看她。
她咬了咬唇，挺直腰板走了出去，把門甩得震天響！
他知道他刺激到她了，可是他又何嘗不是一樣？
她明明心裏有事，可是他不是她最好的傾聽者！……沒有什麼比這更讓他挫敗的了。
即使他離她如此之近……即使，她與他緊密無間一夜纏綿……他始終覺得她是縹緲的，空洞的，無法真正擁有的……
一整天，凌世軒都沒有走出辦公室。
中午的時候，蔣薇薇看到小北拎着盒飯走進他的辦公室，出來的時候耷拉着腦袋，一臉幽怨的眼神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終嘆了口氣走了。
這一天她的心情也是亂的，憋屈的，毫無頭緒的。
好在，桌上有一大堆的工作等着她去做，暫時讓她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
公司的事情漸漸摸出門路，她上手也快，今天很早就把手裏的工作都做完了。
有一份文件是需要凌世軒簽名的。她看了一眼緊閉的門，躊蹴了一會，上前敲門。
“進！”聲音寡淡生冷。她穩了穩情緒。深吸一口氣走進去。
凌世軒正坐在椅子講着電話，見她進來伸手示意她等一下，又繼續說著電話。
她靜默一旁，低下頭不去看他。
他放鬆的靠在椅子裏，來回輕輕的搖晃着，“嗯？幾點？好！……一定！……哪裏，哪裏……呵呵！騰總說笑了！好！一定偕同家眷準時到場。”
蔣薇薇聞言，心裏波動了一下，面上卻不動聲色。
他掛了電話，抬眸看她：“有事？”
“哦，這有份文件需要你簽名！”她把文件放到他面前，公事公辦的語氣。
凌世軒拿起筆，飛快的在上面簽下了他的名字。收起筆。
“對了，明天晚上有個宴會邀請我們參加，你安排一下時間。”他語調輕鬆又自然，似乎上午的不愉快根本就沒發生過一樣。
她拿起文件的手一滯，抬頭看他：“是公事？”
他沒想到她會這麼問，顯然一怔。定定看了半秒她，眉梢一揚：“不全是。”
“那我拒絕參加。”蔣薇薇拿起文件，不管他陰鬱的臉，轉身走了出去。
凌世軒下巴抽緊，粗魯的扯下領帶，伸手按下桌上的內線電話：“小北，備車。”
顧小北腦袋一抽，一下子感覺就不好了。
他一刻也不敢耽擱，交代了下去，就急匆匆的往凌世軒的辦公室跑去。
蔣薇薇接到江寧的電話，笑着收拾桌上的文件準備離開。
她剛掛了電話，看到顧小北一臉凝重的走了進來，又用幽怨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她拿起包包的手僵了僵，看他要進去，急忙喊道：“小北！”
顧小北回頭，禮貌的頷了頷首：“蔣小姐。”
“我……是不是什麼地方做得不好讓你不高興了？”
“怎……怎麼可能？！”顧小北勉強笑了笑：“蔣小姐的直屬上司是凌總不是我。”
蔣薇薇也笑了一下，說：“哦，那就好。”說著，拿起桌上的外套和車鑰匙。
“你這是要下班了嗎？”
“嗯！”她點頭，“你忙吧，我先走了。”
小北似乎有話要說，頓了頓又閉了口，最終眼睜睜的看着她離開一句話也沒說。
蔣薇薇來到樓下，江寧已經在那等着了。他一身淺色的裝束，看上去清清爽爽的。
他本來皮膚就白長得又好看，此刻慵懶地靠在車門上，更有幾分大學生的模樣了。
她剛要跟他打招呼，卻見一個女孩怯怯地走到他身邊，臉紅紅的不知在跟他說著什麼。
江寧朝她的方向望了一眼，笑着對她揚了揚手。指着她，不知道跟那女孩說了什麼，那女孩咬着唇怨恨的看了她一眼，跑開了。
蔣薇薇笑着走過去，說：“我是不是下來的不是時候？”
“哪裏話？一個問路的而已。”
問路的才怪！明顯的是在跟他搭訕才是。她也不點破，笑了笑說：“這時候來找我，說吧！準備帶我去哪兒？”
“還能去哪兒？”江寧拉開車門：“當然是為了準備明天的戰袍啊！”
“戰袍？”
江寧笑了笑，也不說話直接把車開了出去。
凌世軒從辦公室里出來，看了一眼門口那空蕩蕩的辦公桌，腳步微頓，蹙了蹙眉。
“蔣小姐剛剛下班了。”顧小北小聲說。
“說去哪了嗎？”聲音冷得嚇人。
“沒說。”
凌世軒默了默，快步往電梯裏走去。
電梯門合上。
顧小北只覺得心砰砰直跳，他不由自主的咽着唾沫。
老大的臉色，黑得嚇人。現在一句話也不說，更如泰山壓頂讓人喘不過氣。
顧小北緊盯着快速亮起的下行指示燈，還是覺得電梯下降的實在是太慢了。
下到負一樓，凌世軒率先出了電梯。顧小北只覺得腦子都有點缺氧了，暈暈乎乎的跟了上去。
前面的人卻忽然退後一步，顧小北差一點就撞到他的身上，嚇得臉都白了，“老……老大？”
凌世軒沒有吭聲，眼神在那輛紅色的瑪莎拉蒂上停了幾秒，臉色更沉了。
顧小北大氣都不敢喘，趕緊揮手示意司機老張把車開過來。
老張也看出了氣氛不對，想要放下隔板，凌世軒卻揮手說不用，然後閉上眼睛，將身子深深的靠進座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