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第186章

【“守得住心，才可以守得住品，品行端正，才應該是正常的人性……別讓惡魔的聲音傳到心的最深處，別讓惡魔的聲音，毀了心，”Vicky見她還遲遲未動，便勸了她一道。

歐陽浩森的腳步聲愈來愈近，Vicky的話更輕了些，“性由心生，擇善則是人性，擇惡便是獸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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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度盯着天花板放空了片刻，一陣困意席捲而來，他情不自禁地再次側過臉來望向Vicky。

緩緩睡過去之前，他想起來曾經在天台上，不小心地親到了Vicky的臉頰。想到這一幕，程度儘管倦意滿滿，還是堅持着睜開了眼，貪戀地多看了一眼Vicky的背影。看着熟睡中的Vicky，他心裏默然下了決定。

未來的日子，他可不要這樣馬馬虎虎了……有些事情，因為某個人有了它必須變好的意義。

而程度並不知道，此時此刻，側卧在病床上的Vicky，緩緩地睜開了她的眼睛，目光靜靜地投在與她視線相平的地方。

夜逐漸地深，而她的眼眸里的複雜也逐漸地演變成了鋒利的光，凌厲而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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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黃的夜燈照射下，病房裏看起來讓人感到溫和而安心。

病房裏只有程度和Vicky兩個人，程度好幾天沒睡過一個好覺了，好不容易放鬆下來，他睡得很沉。沉到中途有人走近他，他也毫無防備的意識。

Vicky走近程度，在他一側若有所思地站了許久，最後她走到了病房內的儲物櫃前翻了翻，找出一件外套，就給程度蓋了上去。

接着自己再次躺回了病床上，和程度之前做的一樣，她在腦海里不斷地梳理着這一整個案子裏所發生的事情。但與程度有所跳躍的思維不一樣的是，Vicky腦海中的片段，有序而具體。

她的顧慮沒有程度那麼多，她的目的也十分明確……但是……

眼下，連環殺手K短時間內不會再出現了……這是她的預感。

如同這一年的4月，她回來G市，當她眼眸之中再次投影進來那星河國際金融中心大樓，她就有着強烈的預感……他會再次出現。

Vicky不僅是回憶了這段時間以來的事情，她還想到了許多曾經。

過去的五年，以及五年前的十二月。

回憶太多太重，以至於她一夜未眠。

直到天色微微亮起，她才緩緩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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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cky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的十點，陽光透過窗帘的縫隙，投影進來病房的地面，耀眼異常。

她緩緩坐了起來，看向程度睡過的沙發——程度已經不在。

視線匆匆掃過病房內的每一處，最後她的注意力停留在窗邊的桌子上。

一份早餐被放在了那裏，而早餐旁邊，留了一張紙條。

Vicky伸手將紙條遞近了查看——是程度的字跡：

「Vicky，早餐給你買好了，我得先回去警局一趟，回見。署名：程度。」

她看完這一張紙條，視線隨之移到了那份早餐上，心裏微微一暖，進而不由得垂眸，微微勾起嘴角，會心笑了笑。

Vicky確實有些餓了，拿起早餐就吃了起來，差不多把包子吃完的時候，隱約間聽到一陣談話聲，她依着那靠近的腳步聲，認出了來人。

是羅微微。

Vicky趁着對方還在門外猶豫不定，她將那窗帘拉開了，然後繼續坐回去床上。

羅微微悄悄推開門，正欲走進來的時候，Vicky正背對着病房的門，盤腿坐在病床中間吃着東西。

Vicky等了許久都沒再聽到動靜，於是通過那正對着門和自己的玻璃窗戶，看到已經醒過來的人，羅微微有些吃驚，怔在門口許久都沒有移動腳步。

羅微微也似乎忘記了要開口打招呼，氣氛就這麼沉了下來，瞬間，病房裏除了Vicky嚼食物的細碎響聲，幾乎沒有其他。

“找我有事么？”Vicky率先打破了僵局。

“噢……噢……那個……阿度他……”羅微微支支吾吾了幾句，都沒說出重點，最後還是Vicky替她把話說清楚了。

“阿度有事回去警局，所以請求你幫忙過來接我出院？”Vicky頭也不回，淡淡地說著。

“啊，對……歐陽在前台辦理出院手續，我就先給你送衣服來……”羅微微依舊沒在狀態，不太順暢，但總算能交代清楚事情了。

她說著便邁着小步走進來，較為異常的是，她走進來以後，順手還把門給悄悄推上了。

見Vicky一直沒有回頭過來確認，羅微微還將門栓帶上了。

“有必要麼？”

在羅微微剛帶上門栓的時候，Vicky一句話嚇了她一跳。

“我只是……”羅微微看向Vicky，想要辯解。

“說吧，在我面前，沒必要佯裝。”Vicky很直接地說。這時候她已經將早餐袋子裏的包子吃完，準備把牛奶打開。

Vicky的若無其事，讓羅微微難以抑制心中的真實情緒，她來回踱步一陣，震驚而憤怒。

她震驚Vicky的平靜，而她同時又對自己曾經的作為而惱怒、懊悔、奔潰。

“為什麼？”她低聲怒吼。

“什麼為什麼？”Vicky淡然面對她。

“你不責怪我，不生我的氣……你為什麼這麼平靜？！”

“沒力氣去管那些事情。”Vicky說道。

聽了Vicky雲淡風輕的回答，羅微微更加奔潰了。Vicky差點活不成，因為自己的自私、陰暗心理。在水房那裏的時候，她真的有過讓Vicky就這麼從世界上消失的想法。

甚至是昨天在天台上，看到那一幕之後……以及剛才……推門進來之前的某個瞬間。

Vicky知道自己的見死不救，如果她把自己的這個情況，告訴程度，那以後……

那自己就還有以後么？！

可是Vicky面對着她，卻十分的鎮定，鎮定到讓她心慌而失神。

腦門熱了一陣，羅微微心裏很亂，但複雜的情緒過腦一圈后，她莫名冷靜了下來。

這兩天她的情緒反反覆復，都是這樣莫名其妙的。

“你怎麼做到的呢？”羅微微不禁好奇。

“什麼？”

“遭遇那樣可怕的事情后，還能這樣穩定沉着？”羅微微提醒着問道。

“遭遇什麼樣的事情？”Vicky明知故問。

“你不是許伊伊么？”羅微微詫異反問。

“這個世界上，除了許伊伊之外，頭腦聰明的多了去了……我為什麼一定要是許伊伊？”Vicky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答非所問地回答她這些內容。

“那天在水房……我明明聽見……”

“是嗎？你聽見了……什麼？”

Vicky最後兩個字，字音放着有些重，讓人感覺似乎是別有所指。

“我聽見……你說了……不對……我聽見他……”羅微微被Vicky這麼一句話亂了思緒，她的情緒波動得厲害，着讓她難以保持理智。

“我不過是因為要救你，所以和K演了一場戲罷了。”Vicky說道。

羅微微不敢相信地盯着她看了許久，極力撫平自己的情緒。

“那你是在欺騙程度？”羅微微又問。

“我欺騙他什麼？”Vicky平靜地說，似乎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自始自終，我沒有承認過我就是許伊伊。”

“可他認為你是！”羅微微激動地說。

“那是他的事。”

“可他……”

“你不會認為，程度喜歡許伊伊，所以他喜歡我？”Vicky直接挑明來說，因為她知道，羅微微問這些，以及她之前在水房那裏的無動於衷，都源於一個人。

程度。

羅微微喜歡程度，所以K便從她的這個心理角度出發，撬動她內心的理智。

“難道不是嗎？”羅微微眼神有片刻的黯然。

“他沒說過。”Vicky明示。

實際上Vicky並沒有說謊，程度確實沒有親口對她承認過，他喜歡她Vicky。

說到底，那一次她試探地問程度，他是不是暗戀許伊伊，程度也沒有直接給予肯定。

他說的是……他嫉妒許伊伊。

“那昨天怎麼解釋呢？”羅微微又問。

她明明看到了，程度以那樣曖昧的姿勢，親了Vicky的側臉……然後還對Vicky的昏倒如此這般緊張。

“昨天什麼？”Vicky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麼，但是她故意繞着話，明知故問。

“他親了你，這麼怎麼解釋？”羅微微有些不甘心地問着。

羅微微忘不了昨天在天台上看到的那一幕，夕陽餘暉照在他們這兩個人的的身上，而程度……

“別那麼認真……那是個誤會……他只是想給我披上衣服，後來不小心他自己給摔着了，剛好摔過來我這邊罷了。”

Vicky說罷，低頭看了一眼時間。

“出去吧，歐陽準備過來了，”Vicky說，“出去記得把門帶上，給我兩分鐘就好。”

羅微微聽了怔在原地幾秒，她感覺到Vicky似乎明白她進來之前，內心的某個想法。

“守得住心，基本就可以守得住品，品行端正，才應該是人性……別讓惡魔的聲音傳到心的最深處，別讓惡魔的聲音，毀了心，”Vicky見她還遲遲未動，便勸了她一道。

歐陽浩森的腳步聲愈來愈近，Vicky的話更輕了些，“性由心生，擇善則人性，擇惡便是獸性。”

羅微微聽了她這一番話，心驚而怔，她定定地站在那裏，許久都沒有移動腳步。直到歐陽浩森在門外，扣響了門。

“微微？你們好了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