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井下白骨

334,井下白骨

建國說:“我們現在得儘快找到壬子,速戰速決拿回經書離開,這裏太邪門了。”

羅弋認同,如果這次不是建國幫助自己出來,搞不好要在另一個世界待上一輩子。

“只是我有一個問題想不通。”羅弋說。

“啥問題?”

羅弋回憶了一遍見到義和時的情景,“在那個世界,他們把我當成了紀熙,可原來的紀熙哪裏去了?”

“搞不好他有事兒出去,你們正好錯開。”建國說。

“不太像,而且我這身着裝,居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羅弋百思不得其解。

“就當作是平行世界吧,別管它!”建國環顧四周。

“原本咱們三個人進的山洞,但現在車厘子卻不知道在哪兒……生死未卜。”

羅弋問建國:“他不是跟你在一塊嗎?”

建國連連搖頭,“從山洞出來我就沒有再見到他的身影。”

羅弋頓時有幾分緊張,心中擔憂起他的安危。

車厘子畢竟只是個普通人,不管遇到什麼妖怪都難免有生命危險。

“先去找車厘子。”

“好。”

二人一扭頭,卻赫然發現車厘子正站在不遠處。

羅弋仔細看了看確定是車厘子本人,這才鬆了口氣,他問:“你在那兒做什麼?”

那邊的車厘子沒有回答,只是木訥的站着。建國看出來他的不對勁,拉住羅弋,“等一等,不太對勁。”

二人站在那,靜靜的看着車厘子。

不遠處的車厘子也在靜靜的看着他們,就這樣互相對峙了好幾分鐘。

建國朝那邊喊了一句:“車厘子!你怎麼回事?”

車厘子一言不發。

只聽空氣中一陣哈哈的笑聲,風子出現在半空。

“好久不見!”

她手中依舊提着那把長刀,臉上帶着得意的笑。

羅弋預感不妙,問風子:“你對他做了什麼?”

風子道:“也沒做什麼,就是教會他如何分清敵我。”

說著,她把手中的長刀丟下去,鋒利的刀劍插在土地上,車厘子走過去把那把刀拔了起來。

“糟了,他被控制了。”建國看出了蹊蹺。

車厘子雙目無神,神情渙散,整個人如同提線木偶。

風子臉上的表情變得冰冷,命令道:“殺了他們!”

羅弋和建國心中一涼。

車厘子拖着沉重的冰刀就向他們砍來,羅弋和建國迅速躲開。

建國一回身把他的刀搶奪在手中,羅弋趁機揪住了他的領子,“車厘子!你醒一醒!”

然而車厘子不為所動,全部注意力都在那把刀上,露出兇狠的表情要把刀從建國手中搶回來。

建國把刀舉起來不讓他觸碰,刀身冰涼沉重足足有10幾斤重,虧得風子這女子竟然整日拿着這麼重的一把長刀。

車厘子見搶不到刀變得瘋狂,伸手去攻擊建國的臉,差點把他的臉抓花。

羅弋將他一把扯開,也沒建國:“怎樣才能讓他恢復理智?”

“有點難,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幹掉風子。”

話音剛落,羅弋轉身朝風子攻擊去,速度極快,伸手扼住了她的咽喉。

風子雖然驚訝於他的速度,卻也並沒後退,同樣伸出手去掐羅弋,順帶用肘子擊向他的臉。

二人在空中纏鬥起來,羅弋中途撇斷了她的一支胳膊,風子比想像中有毅力,始終不停歇地攻擊他的腦袋。

羅弋怒氣越來越重,不想在她身上浪費時間,一指頭穿透了她的脖子

風子身上濺出黑色的血液,捂着脖子後退。

下方建國和車厘子還在打鬥,建國喊:“試着攻擊她的眉心!”

羅弋伸出手指去挖她的眉心,風子敏捷躲過,踢了他一腳離開。

落地的時候明顯已經失去平衡,脖子上的傷口不停流血,風子一揮手命令車厘子:“玉石俱焚!”

只見車厘子死死抱住建國,張開大口咬向他的脖子,建國手托着長刀沒辦法推開他,一咬牙把刀柄重重地砸在他腦袋上,車厘子鬆開手,眼中更加暗淡,但身體還在試圖攻擊。

天空中一聲巨大的轟鳴,羅弋伸出手,一股黑氣朝風子風子圍去。

風子趕緊捂住口鼻,他知道這黑氣有劇毒,用另一隻手大力做出回收的動作,建國手中的長刀像認主人一樣回到風子手中。

車厘子已經接近昏迷的邊緣,整個人搖搖晃晃,風子想把他一起帶走,被建國阻擋。

在風子離開的一瞬間,車厘子重重倒在地上昏死過去,建國剛扶起他就感覺到腳邊一陣顫動。

“怎麼回事?”

羅弋搖頭,旁邊小溪水流被分成好幾段,不遠處的木屋顫顫巍巍。

“地震?”

建國趕緊背起車厘子,“先別管什麼原因,找個安全的地方。”

兩個人順着小路快步逃走,10秒不到的時間,小溪旁的所有東西坍塌,腳下的大地裂出好幾個口子。

妖怪的世界還能有地震?

二人心中麻亂只顧回頭看,卻沒留意腳下陷出來一個大坑,瞬間失去平衡。

建國背上背着車厘子,整個人直接掉到了大坑中,羅弋想伸手拉他沒拉住,跟着掉了進去。

原以為是個大坑,沒想到是一口井!二人往下墜有好幾米才落在地上。

建國趴在底端“哎喲”了一聲,車厘子140多斤的重量如同一座大山壓着他。

羅弋把車厘子從結果身上挪開,“沒殘廢吧?”

建國揉揉肩膀坐起身,“上輩子欠他的……這是哪?”

上方十幾米處是小小的洞口,下面還算寬敞,青黑色的石磚圍了一圈。

羅弋站起來拍打了一下井壁,是個枯井。

“卧槽!”建國叫了一聲。

在他身後側邊,井壁被破壞了一部分,一具白骨貼着凹進去得井壁,渾身都是鎖鏈。

羅弋和建國仔細觀察那具枯骨。

“這是人是妖?”

建國說:“正常來說,這種骨頭是人類的,不過一些妖怪死後也是這樣。”

羅弋仔細觀察骨頭的形態:“應該不是人類。”

“怎麼說?”建國其實沒心思研究它是不是人。

羅弋蹲下身,把地上散亂的白色骨頭拿起來拼了一拼,“你看!它有條尾巴……”

確切的說,那骨頭並不是普通人的雙腿骨頭模樣,地上的骨頭只能組成一隻長長的尾巴模樣,就像人魚。

“如果是人類為什麼沒有雙腿?”

建國看了一會兒:“不能這麼判斷,萬一這就是個生前單腿的殘疾人?”

羅弋指了指那幾根骨頭,“腿上的骨頭根本不是這樣。”

羅弋發現,建國對這個東西懶得研究,說話也只是拿它開玩笑。

建國把腦袋湊過去,“比起它是人是妖,我更關心他的死法!”

羅弋疑惑的看着他:“什麼意思?”

建國用手丈量了一下白骨的胸口處的鐵鏈,“你看,這鐵鏈是從它身後的井壁里伸出來,纏在他的肋骨上……可這麼粗的鐵鏈卻緊緊包裹住了他的肋骨和脊柱。”

羅弋後背一涼,“你的意思是,這鎖鏈穿透了它的體內?”

“對,你再看看它的腰還有盆骨,包括兩邊胳膊下都有鎖鏈。”

建國表情凝重,“如果我猜想不錯,這人在活着的時候,身上穿了好幾條鎖鏈,每一條都穿透皮肉。”

這種畫面光想想都覺得殘忍至極。

羅弋看着白骨,“究竟是什麼樣的仇怨,讓敵人下這麼重的手。”

建國跟着搖搖頭,“想必這人生前定是做了許多罪孽的事。”

羅弋問:“這鎖鏈會不會是死後纏在骨頭上的?並非生前囚禁。”

“不會!”

建國說出自己的推斷:“首先,死後再捆對於屍骨沒什麼意義,這裏空間狹小沒必要做這種吃力的事,再者,如果是死後才纏的鎖鏈,胳膊上那兩條就是多餘的。”

建國伸出手指在白骨上摸了一把,“也不知道這是多少年前的事,在這麼陰濕的環境下,骨頭上的肉渣都不勝。”

羅弋看着白骨的模樣,又看看自己拼成的“尾巴”,一個念頭在腦中響起:莫非這又是一個人首蛇身?

有了這個想法,他看面前的白骨,怎麼看怎麼像蛇人。

建國還在一旁發散思維,“這麼招人恨,估計生前吃了不少苦,比如被人一刀一刀把肉割了下來……在敵人狂笑中掙扎。

羅弋問:“你能看出他死了多久嗎?”

建國搖頭:“精確的看不了,如果他這個樣子幾百年肯定會有的。”

他坐下身,看看一盤昏迷的車厘子,“我還挺羨慕這傢伙,自己昏倒不問世事,剩下爛攤子全是別人打掃。”

他伸手拉了拉羅弋的衣服,“這傢伙都死了幾百年,別研究了,還是想想咱們怎麼出去?”

羅弋蹲坐下來,仰頭看了一眼上方的洞口,“剛才你有沒有受傷?”

“輕傷,稍微休息就沒事了。”建國揉揉肩膀。

井口上空的妖氣越來越濃烈,就好像有無數妖怪從四面八方彙集。

建國仰着頭嘆了一口氣,“只怕這一次凶多吉少。”

羅弋很少見他這種語氣,“你不是一向樂觀自信,怎麼突然像霜打的茄子。”

建國說:“不瞞你說……這次我們的結果可能大大不妙。”

“?”

建國本想向他隱瞞之前占卜的結果,此時此刻也懶得遮掩。

“出發前我測了一下結果。”

羅弋忙問,“測的結果如何?”

建國微微皺眉,羅弋看他這個樣子,知道十有八九是壞答案。

隨即寬慰道:“有時候不能過度依賴這種,都是心理暗示。”

“不。”

建國說:“其實這次我們很明顯是在以卵擊石。”

羅弋何嘗不知道,只是無論如何想試一試,壬子如今的強大恐怕已經難有對手,明知道這些他們還是來了。

“結果並沒有顯示我們是贏是輸,這反而是我更擔心的。”建國說。

羅弋反倒認為這是個好結果,“如果沒有表明結果,說明我們還有一半的幾率會贏!”

建國搖頭,“真是這麼樂觀就好了,怕就怕出現誰都想不到的意外。”

羅弋用力拍拍他的肩膀,“你還是建國嗎?怎麼突然變成了小媳婦樣?”

“平常好多時候我都是裝的!”

建國終於坦白了自己,“都這個時候了也懶得費勁,乾脆我交代一番遺言吧。”

“別!按照電視劇的套路,你不交代遺言還好,交代了肯定活不成。”羅弋說。

“那萬一沒有交代我就死了,豈不是更虧?”

“那萬一你交代給我……結果我死了你活着。”羅弋汗顏地說。

“這樣,你把你的遺言給我說,我把我的跟你說。”建國作出了這個公平的提議。

“好,你的遺言是什麼?”羅弋問建國。

建國想了想:“身為一個佛家弟子,我虧欠的太多,如果你有機會出去,以我的名義去把各地的佛像修一遍吧。”

“用我的錢?”羅弋問。

建國點頭,“反正錢對你來說也是裝飾,不如做做好事。”

這麼凄凄然的氣氛,羅弋不好意思拒絕他,“行吧。”

建國問:“你的遺言是什麼?”

“我的也挺簡單,要是你活着出去給我立一個墳墓,在請人幫我寫墓志銘,寫的文藝清新的那種。”

“到死了還想着自己,還以為你會建幾個希望小學。”建國略微鄙視。

羅弋接著說:“然後……你替我給金小姐發一封郵件,就說我年少不懂事傷了她的心,希望她以後越來越好……”

“等等?”建國打斷。

“怎麼突然想起來給她發郵件?是不是發生什麼了?”

羅弋沉默了一會兒,“我覺得我對不起她,這輩子對其他人全都寬容大度,唯獨對她苛刻。”

“愛之深,責之切”建國說。

“不是,是我太狹隘。”羅弋說。

建國呵呵一笑,“和狹隘無關,人性本就如此,越是親近的人做錯了事,反而越不被輕易原諒,會受到比旁人更重的苛責和失落。”

羅弋無奈地笑了笑,“你不用安慰我,很多事情如今我已心中有數。”

他看看洞口的天空,“遺言說完了!我們上去吧。”

“好”

建國站起身看了看地上昏迷的車厘子,“這傢伙是留在這兒,還是一起帶出去?”

羅弋想了想,“留在這兒吧,帶上去還得分心照顧,你有沒有發現雖然妖氣很重,但是沒有妖怪進來這個深井。”

建國也已發現,“那就把他放這,如果我們有命離開,再回來把它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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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妖冇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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