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 曾經的不近人情
羅弋和義和二人邊走邊說，來到了大帳口。
正巧羅弋仰頭看向上空，視線看到遠方的天空中，飛過一頭巨鳥。
那巨鳥渾身雪白，張着翅膀在空中緩緩盤旋而過，羅弋看到上面坐着的那個紗衣女子，一下愣住了。
“真綾？”
不對，應該是未女。
她的妝容和月老那個畫像中一模一樣。
大鳥上的未女顯然也看到了羅弋，扭過頭來和他對視了好幾秒，身上白色紗衣飄蕩，眼中如秋水般溫柔。
義和把手掌在羅弋眼前晃了晃，“喂！！！！”
羅弋回過神，“怎麼？”
義和看看飛過去的大鳥，又看看羅弋，“紀乙……你不是討厭她嗎？”
“我討厭她？”羅弋意外。
“是啊，平日裏你遇到她根本懶得看一眼，怎麼今天眼珠子挪不開了？”義和納悶地問。
羅弋想了想，“她，不是未女嗎？”
“是未女！”
“那我為什麼討厭她？”羅弋不解地問。
義和不可思議地打量着眼前的“紀乙”，用不確定的語氣說：
“上次她向你表明心意說愛慕你……你不是非常反感？從此再也沒有搭理過她。”
羅弋一愣，“反感……倒是沒必要吧。”
他覺得，一個女子向自己表明心意，如果不喜歡她的話禮貌拒絕就行，沒必要表現得太抗拒。
“嘖嘖！”
義和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是你說的，兒女情長是成大事的阻礙，你反感受到牽絆，讓她以後和你保持距離啊！”
居然還有這種事情……
羅弋算是聽出來了，當年的紀熙一心搞事業，好像對任何人都不留情面，我的真是自我又冰冷。
義和小聲在他耳邊說：“聽說你拒絕未女后，她哭了整整三天，人間的潮汐連連漫到山腰。”
“……是嗎。”
雖說當初拒絕未女的是紀熙，不過羅弋心中升出一股愧疚。
作為後來者，他知道未女為了幫助自己犧牲生命，耗掉了所有的修為，就沖這一點她就值的被愛，這樣的付出也不是一般的人所能做到。
羅弋目光看着遠方的天空，“其實她挺好的。”
義和搖搖頭：“你怎麼突然像變了一個人？平日不是最反感這些嗎？”
冰冷的活着只會讓自己失去一切，羅弋突然覺得，當年紀熙眾叛親離可能也有性格上的因素。
義和看着遠方的風景，山脈巍峨壯麗，“紀乙，等我們成功了，我們就是這裏的主人，那些平日裏裝模作樣的妖怪都得拜倒在我們之下。”
“還有那些龍，我們再也不用被當作他們的附屬！”
義和整個人意氣風發，暢想未來，眼中透着神采。
羅弋看着她此刻的狀態，想到多年後，他泡在樹根下方的水池中，膚色灰白，雙目失明的模樣，突然有幾分於心不忍。
最後的最後，明明失敗了，而且敗的那樣慘。
“義和……”
羅弋想告訴他後來發生了什麼，雖然他也不知道面前的義和為什麼也背叛自己，但眼睜睜看着一件悲劇發生，實在無法保持沉默。
“嗯？”義和看着他。
羅弋說：“我知道最後結果。”
義和不解：“什麼？”
羅弋鼓足勇氣，“我知道最後的結果！我們失敗了！”
話說出來的同時，天空突然一聲響雷蓋住了他的這句話。
義和捂了下耳朵，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雷聲驚了下，“你說什麼？我聽不清。”
羅弋又說：“我們失敗了。”
又是一聲響雷，把他的話完全遮住。
羅弋喊了一聲：“壬子是個叛徒……最後我們所有人都會死！”
雷聲再次壓住了他，一次比一次聲音大。
義和不解的看着天空，“奇怪，今天怎麼這麼多雷？”
他重新把腦袋扭回來，“你剛才說什麼？”
羅弋終於明白，這些關於未來的話他根本不可能聽到。
這麼說……自己雖然來到了從前的世界，卻沒辦法改變所有，只能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溝通，但凡牽扯到關鍵的未來劇透，就不可能讓對方聽到真相。
羅弋嘆口氣，“沒什麼。”
既然這樣，呆在這個不屬於自己的世界有什麼意義呢？只會浪費時間。
還不如趕緊回去找建國，說不定他現在正處在危險之中。
想到這兒，羅弋對義和說：“我先去休息一會兒。”
義和迷茫地看着他轉身的背影，覺得他整個人不像先前那樣嚴肅，紀乙平日裏明明不是這個樣子。
羅弋順着剛才過來的方向往回走，到之前爬出來的小山洞前。
他蹲下身，試圖原路返回，回到剛才的洞中，只可惜，伸手一探，小山洞如今只有半米深，根本不是剛才來時候的模樣。
奇怪，這是怎麼回事？
羅弋看看四周，剛才自己明明是從這爬出來的。
他緩緩到水邊，弓身用手掬了一捧水喝入口中，水凜冽甘甜。
“這個世界真好，可惜……”
羅弋正在感慨，忽然看到水中不遠處游來了一個巨大的娃娃魚，面目醜陋看起來有些兇惡。
羅弋剛剛站起身，那娃娃魚突然在水面上跳了一下。
“紀乙！”
它轉身快速朝遠方遊走，並對身後的幾個妖怪大喊：“紀乙在那！別過去！”
一群魚類妖怪嚇得四處逃竄，在他們眼中紀乙是冷血無情的大妖。
羅弋站在岸邊無奈地笑了一下，轉身走回去仍試圖尋找回去的道路。
他心中清楚，現在靠着和紀熙相同的五官，可以暫時避免其他妖怪的攻擊，可一旦時間長了，必然紙包不住火。
那時候自己必將深陷險境。
這時，義和再次走過來，看到羅弋在山石前面拍拍打打。
“你蹲在那兒幹什麼？”義和問。
羅弋說：“找點東西。”
義和走過去把羅弋拉起來，幫他把身上的土打掉，“你看看你，一點都沒有大將的風範！平日裏不是老教育我們注重氣度，怎麼自己反倒不注意了！”
聽他這操心語氣，羅弋這才意識到，紀熙雖然是主導者，但在義和面前是一個結拜的兄弟，義和是紀熙的兄長。
羅弋說：“我在找很重要的東西。”
“別找啦。”義和並沒有問他在找什麼。
憑藉這麼多年來他對紀乙的了解，再重要的東西也沒有打敗對手重要。
義和笑着對羅弋說：“回營帳吧！壬子回來啦！”
壬子？
這個名字讓羅弋腦中轟隆一聲。
“壬子回來了？！？！”